一路花香一路唱：茶溪村的昨日今天

长风

朋友母亲在永顺县两岔乡茶溪村仙逝，我和老同学谢茂州前往烧香。

巧的是三十二年前的今天，我与老谢一道因公去了茶溪村。

时光荏苒，旧貌新颜，故地重游，事是人非。

第一次去茶溪，我们是从老乡政府走着去的，那时通村公路是机耕道，坡陡弯急，坑坑洼洼，二十多里山路走了一个上午才到。

村子建在半山腰里，一条石板铺就的，尺把宽的路，贯穿全村。

清一色的土家吊脚楼，沿着石板路顺坡而建，要不是牛粪猪屎遍地，泥水污水横流，倒也是一个山青水秀，屋舍严然，风光如画的好地方。

这次故地重游，我们是乘老谢舅老官越野车去的，还各自带上了堂客。

辅了水泥的通村公路并没有建在原来的机耕道上，虽说几个拐弯的地方，老司付也要巴门着实地开，但对坐车人来说，一杆烟的功夫就到了，也还是很爽的旅行。

下了车，我找寻着几十年前的石板路，可惜早已被宽敞的水泥路取代了。

沿着水泥路走进村子，稀稀落落的吊脚楼大都被围在红樯绿瓦的砖房子里了，住着人的吊脚楼已很少了。

看到一户保存得半新旧的吊脚楼，门板上刷了朱红色油漆，着实让我兴奋。

刚好还有五个小孩站在街沿上看热闹，天真得可爱，我拍下了这个难得的镜头，问她们是一家人吗？抱着妹妹的姐姐说，是的，屋里还有一个最小的弟弟睡在摇窝里。

本来心情不错，听小姑娘这一说，反而有点郁闷，国家放宽了计划生育政策，也不能生五个，要是没有睡在摇窝的小弟弟，说不定还要生哟。

这户吊脚楼保留下来准是主人生儿子顾不上修房了。

坎下的吊脚楼早已人去楼空，坪坝里长满了野草，上楼的梯子缺胳膊少腿的，出于好奇，两个堂客争相往上爬，我和老谢第一次来就睡在这户人家的吊脚楼上，久违了，我们趴在二楼上远朓。

好不容易找到这户人家现在的主人，问他这么好的吊脚楼怎么不维修，他把我们带进租住的房屋，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横七竖八丢满了衣物和餐具，没有一样值钱的，火坑上挂着半截猪腿，是弟弟杀猪送的，火坑旁摆着一张床，他爱人半躺在床上看电视，十分凄凉。

走出他家，他递了根自己用小孩作业本卷的草烟给我，我说这烟太狠我抽不了，他又走到屋里火坑上点着烟走到我面前蹬下，叭吃叭吃地逮着烟，有气无力地说，那个不想修屋罗，老婆得了心脏病，十多年了，整了十几万不见好，穷得饭都逮不饱，还修么子屋啰。

这个汉子困是困难，人倒是硬扎，房前屋后堆满了扛扛柴，码得整整齐齐的。

两个堂客都是城里人，那见过这么多扛扛柴，欢天喜地钻到柴堆里要照像，还说今天来得值得，滚到柴堆里了，来年一定发大财。

我给她们照像是照像，心情和她们同不了步。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烧柴，高山依旧在，森林何处寻，子孙在繁衍 ，生态己恶劣，建设新农村，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