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苦杯的爱情绝唱

冰凌

一曲苦杯的爱情绝唱

──读《心语:萧红自编诗稿》有感

◎ 冰凌

这个冬日的周未，烟台的天空是铅色的天空， 冷飕飕的海风不时的从北面芝罘岛上空侵进城市的各个角落，看样子正在酝酿一场冰天寒地的雪。这大冷的天儿,不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闲坐。对嘛，到市图书馆去找看自己喜欢的书，还保暖呢。于是，我便潇洒地出门打车而去。

赶到图书馆的时侯，天空的雪己经纷纷扬扬下起来了。我乘电递直奔二楼的诗歌专柜，因爱诗歌，常在此处留恋。现在连馆员都熟了，大多微笑着走开，好久都不说，很好的阅览氛围。

我的目光顺着一排排的书目看去，不久，就被一本超簿的紫色绸布包装的书吸引。心底里惊愕——《心语:萧红自编诗稿》，还有和它在一起的一本原迹铅印本附册！我一向喜好原版的书，立刻不暇地拿了下来，棒在手上便一页页翻看起来。

我先要说一下，让我关注作家萧红是因己故著名诗人塞风先生（1921—2004），那是九六年的时侯，我在济南工作，期间有幸结识文坛前辈塞风夫妇。因我单位与老人家住处很近，平时一有空，我就时常到老人府上拜访取经！而在一次交谈中，我知道了当代文坛著名作家二萧和塞老的深交，从中获悉一些二萧的点滴过往，因此后来也就阅读了好多二萧的著作。塞老曾说:性格决定命运。二萧夫妇相爱很深，但他们是相爱容易相处难，日常生活总起争执，龃龉不断，最终导致决裂各分东西。又说萧红短暂的一生非常悲苦，深比宋代女词人李清照过之不及。还说她只活了三十一岁就客死异乡！在塞老夫妇合集出版的散文集《痕》中，就有一篇塞风晚年还在追忆萧红的散文《魂归故乡》。文中塞老深情地呼唤萧红：“归来吧!天才的女作家！老友们在呼唤你，新生的一代在呼唤你!连天上的星也在含笑欢迎你！”

诚然，在看过萧红去世七十年后才首次面世的诗集，虽然只有六十首作品，但也深感她是一位极富才情的诗人。她的诗有着自己鲜明的个性色彩，打着自身悲苦的烙印；她的诗不同于那些为了创作而写的诗的诗人,她的诗是纯粹因了自己的感情而写;可以说是为自我而歌，是她自己真实的心灵写照。当然，她对自己的诗也进行了创造，通观这本她自编诗稿中的诗，也有着诗行排列不同，字间左右各异，但递减或递增，都是顺着她的感情线倾诉的，让阅读的节奏有所不同。这说明她首先是写作者，对诗的创作是有追求的。由此看来，越是个性化的、个人化的作品越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不是吗，这与当下那些别说让人看了，读了都读不懂的诗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萧红这本诗集中的组诗《春曲》、

《苦杯》和《沙粒》整体是有象征寓意的。一般组诗的命名，都是在一个主题名目下的总汇而己，有些还标有独立的诗名。但萧红却把自己的组诗系列中的各诗都题名一样，这就道破了她的心意，说明了她的组诗名也是有着指代的。──这里笔者认为:

她的《春曲》六首之春曲象征她的心曲；

她的《苦杯》十一首之苦杯象征她的情困;

她的《沙粒》三十六首之沙粒象征她的心结。

在（附册传略中）司马白羽说：“

《沙粒》总共三十八首，其中34首刊载于1937年3月15日的《文丛》杂志第一卷第一号上，但在手抄诗稿上只有三十六首，另外的两首萧红为何未录入就不得而知了”。并说她的“诗句里所透露出来的全部是灰色的情绪,和哀怨、苦痛、绝望有关，是伤心的女子的心里流出的血”──评语诚哉!

对萧红的这本自编诗稿，笔者也细心查了一下，共三十二页，诗笺的最后几页空白，由于是影印，固清晰地浸透出诗人的泪痕饱润自己空白诗笺之处……在她笔迹娟秀的诗行中,她的泪水也在处处打湿着自己的诗稿……可见这些诗是浸着萧红的血和泪的倾诉！

“大约在离开大陆前，萧红与鲁迅先生的夫人许广平见过一次面，具体是什么时候，因为资料的缺失无可查考。据鲁迅博物馆研究员刘思源先生介绍，萧红离开时把自己认为较珍贵的东西交给许广平保管，有文化生活出版社与之签订的出版协议，一本自编的手抄诗集（即《萧红自编诗稿》）还有一件皮草。她没有想到，这次是永决。这些东西许广平一直保留着，建国后捐赠给了北京鲁迅博物馆。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鲁迅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才将手抄本诗集公布出来。但一直未曾出版"。（见附册传略）

另据附册小引:萧红生前，诗集中有些作品曾在报刊发表过（如《春曲》）有些作品则首次面世发表（如《苦杯》）

。此次影印出版萧红的诗稿，以原色、原貌、原封面为原则，即便是诗稿中的墨迹和印痕亦原样保留,力求体现历史文献的逼真性。

──逝者已去，生者前行。也许这就是萧红诗集中组诗《苦杯》尘封七十年的原因？如今，当事各方都已不在，二萧的爱情，究竟其谁对错己不重要。想来，萧红诗集中的组诗《苦杯》生前未发表；那么，二萧之一的萧军（于88年离世）生前应当也未见过。只是，七十年过去了，二萧都己远离人世，不知道现在，“三郎”还能否知晓“悄吟”

的心……（二萧各自另外的笔名）现在

，当我们在读这本遗著手抄本诗集的时候，依然被萧红那一颗无处安放的诗魂而伤怀，被她那一生苦杯的爱情绝唱而叹惋！

走出图书馆大门，雪已不知何时停下了，皑皑的雪地映着满天的繁星，烟台的冬夜是如此的明朗怡人呵！看来，滴银的天使，今夜又来到我的天庭。于是，我欣然地打车而归。当然，离开时我的手里还棒着一本《心语:萧红自编诗稿》的诗集。

2013.12.27 于烟台

张玉杰，笔名冰凌，男，70后，河南省清丰县人。中外诗人注册会员，濮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诗社会员。现为濮阳市文学评论学会副会长，中国微型诗社副社长。诗歌与评论文章散见国内诸多报刊，偶有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