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十二）

茶园

破茧（十二）文/浮生若茶破茧（十二）冯子健一边上班，一边照顾着怀孕的杜云兮，日子过得也很顺畅。杜云兮虽然从小在家娇生惯养，但也没有那么骄气。平日里，她照常上班。下班回来，见冯子健没下班，也会提前把饭菜给弄好。冯子健上班的单位离他们租的房子有些远，想让他妈来照顾杜云兮。可是，他妈不想来，说家里是事太多，离不开她。冯子健知道他们搬出来住了，他妈拿捏不住杜云兮，还在生气。因此，也不再勉强。冬天到了，冯子健和杜云兮租住的小屋非常寒冷。冯子健说给屋子里生了暖炉，杜云兮不让。她没用惯煤炉，怕一不小心煤气中毒。冯子健见杜云兮这样说，也就不再坚持，只叮嘱她如果冷了，就坐在被窝里暖和。杜云兮的办公室有暖气，除了晚上回家外，白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办公室里。北方的天，腊月最冷。人都说孕妇最怕感冒，可是，杜云兮却偏偏感冒了。杜云兮想，可能是家里没有取暖设施的缘故吧？她本想问问房东一家是咋取暖的，可是，当她看到房东家的火炕时，就没问。因为，她根本就不会烧炕。凑合着吧，等冯子健单位分了房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杜云兮想着，可是，冯子健的单位就是不给分房。“指望我单位？门都没有。你也见了，单位就盖那一栋楼，分房子时，咱们还没结婚。等咱们结婚了，房子也分完了。单位的年轻人绝大部分都分了房子，以后估计也不会再盖房子了。”对于单位分房，冯子健不抱任何希望。 “那咋办？”杜云兮很着急。因为，过了年没几个月，她就到了预产期。“到时间回家去生孩子。”冯子健说。“回家？”杜云兮有些惊讶。“是啊。难道你不知道？当地人有个风俗习惯，就是生孩子时必须得回自己家里去。否则，在租的房里生，对主人家不利。再说，主家也不会让咱在这里生的。”“啊？还有这种说法？”杜云兮实在不想回婆家去住。她每次想起婆婆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的情景，心里就极不舒服。“我回去和家里说了，咱妈答应让咱们回去。”冯子健看见杜云兮为难，就劝她，“我下午问房东了，他说可在这里生。只是，生孩子时，让咱们放一挂鞭炮。咱妈说了，放鞭炮倒没啥，关键是对咱们不好。再说了，生孩子得需要人来伺候。你看看，咱租这间房子这么小，不管谁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那好吧。”杜云兮无奈地答应了。其实，杜云兮真的很不愿意回去。婆婆的胡搅蛮缠她是领教过的，婆婆的狠心她也是深有体会。因为，从怀孕到现在，已经七个月了，公婆基本上没来看过她。唉，如果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就好了。杜云兮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走路也有些笨。冯子健单位忙，也顾不上照顾她。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每天还一直坚持上班。“实在不行，就提前歇产假吧。”杜云兮的爸爸到单位开会，来看她时，见她笨拙的样子，很心疼。“爸，我不提前休息。要不，生了孩子后，产假时间就短了。”杜云兮有自己的打算。 “那你可得照顾好自己。你一个人，嫁得这么远，咱家也照顾不上你。”杜云兮的爸爸说着，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你妈天天在家里念叨你。”“爸，我没事。”杜云兮觉得自己很好，可是，她却不知道怀孕七个多月，身边已经离不开人，需要照顾了。有一天，她下班回来，走到一楼的长廊上，不防脚底下有水，滑倒了。她跌坐在地上，试着想起来，可是，试了好几次，都起不来。房东家的孩子在屋子里隔着门帘看见了，急忙出来把她给扶了起来。杜云兮回到出租屋，坐在沙发上也不敢动。晚上，冯子健下班回来，杜云兮把这事给冯子健说了，冯子健听了，觉得不放心，怕伤了胎儿。第二天，冯子健回他家给他妈说了杜云兮摔倒的事，他妈说他家在医院有熟人，让他带着杜云兮回家，她陪着杜云兮去医院检查。杜云兮听了，觉得婆婆这次考虑得真周到，很高兴。杜云兮的婆婆带着杜云兮去了医院，在妇产科，让医生给检查了，并拍了片子，医生说没事。杜云兮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晚上，冯子健下班，顺路去他妈那里问了杜云兮的情况。回到他和杜云兮的住处，冯子健看着杜云兮，有些迟疑地说:“云兮，咱妈听医生说，你怀的是女孩，如果咱们不想要，可以做引产手术。做完，医生可以给咱们开证明，咱再怀个男孩子。” “子健，你说啥？这是你妈给你出的主意？”杜云兮听冯子健这样说，非常生气。“云兮，你别生气，我这不是问问你吗？”冯子健看杜云兮不高兴，赶紧想把话拿回去。“子健，我知道这是你妈的主意。好，你想听你妈的话，我也管不着。不过，孩子我肯定是要生下来的。你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咱们可以离婚。这孩子，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她养大。”结婚之后，杜云兮很少对冯子健说难听话。这次，可真的把她给惹恼了。简直是疯了，胎儿都七个月了，就因为查出来是女孩儿，就不要了？婆婆也简直奇葩。杜云兮说完，也不搭理冯子健，自己躺在床上盖住被子去睡了。“云兮，别生气。我这不是问问你嘛？你不愿意，我听你的。”冯子健坐在床边哄杜云兮。“子健，你也不过过脑子？你妈说啥话，你都听？她这是出的阴招，如果引产，孩子没了，我也活不成。”杜云兮说着，用手擦了擦泪。“唉！”冯子健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他妈咋会这样。冯子健并没有觉得他妈阴毒，只以为他妈是急着要孙子，所以才出了这个不妥的办法。杜云兮在云河市没有别的亲人，尽管她不是很想回婆家生孩子，可是也没别的办法。所以，快到预产期时，她跟着冯子健回去了。 冯子健和杜云兮还住在他们的婚房里。他们搬出去的这段时间，冯子健的妈妈曾多次催着他们把屋子里的东西全搬走，并且还在院子里破口大骂。可是，冯子健和杜云兮没理会她，依然占用着婚房。“咱生孩子时，还得用。”刚搬出去住的时候，杜云兮对冯子健说。“嗯。”冯子健点了点头，抬眼望着杜云兮，“咱们不该搬出来的。你不知道，咱们搬出来了，院子里的人都说咱们不孝。”“哦？搬出来住就不孝了？这话谁给你说的？是你妈吧？”杜云兮有些恼火地看着冯子健，“按照这个说法，我单位的年轻人都不孝顺了。因为。他们都没和父母住在一起。”“云兮，你不用管谁说的。你不知道，咱们搬出来，咱妈咱爸很生气。”冯子健说。“呵呵。”杜云兮冷冷地笑了笑，“他们生气？他们是觉得咱们搬出来住了，他们在院子里不能再对咱们整天责骂了吧？我已经直接对他们说过，他们对咱们有意见，或者咱们做得不对，他们可以直接说。可是，你妈天天现在院子里对着咱们屋子指桑骂槐，拉圪针带枣刺。你想想，谁能受得了？现在可好，干脆直接给咱们戴了一顶不孝大帽子。”杜云兮本来还想说:咱们即便是再不孝顺，也比不过你爸你妈。因为他们对冯子健的爷爷奶奶从来不管不问，几十年都这样。甚至，连冯子健的奶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且，还打官司脱离了关系。可是，杜云兮知道，这事冯子健并不知情。所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他们是我父母，你让我咋办？忍一忍吧。”冯子健说。“唉。”杜云兮叹了口气，答应着，不再说话。是啊，娘家离得远，很多事，都得忍气吞声。况且，自己也快生了，不能生气的。“这次咱们回来，你就在咱们的婚房里呆着，没事也不要出去。”冯子健对杜云兮说，“咱妈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如果你生孩子，她再给你气受，你落下月子病，我就不客气了。”“好。我听你的。”杜云兮答应着，很感激地看着冯子健。杜云兮知道冯子健夹在她和婆婆之间，有些作难。她也不想难为冯子健，得过且过吧。杜云兮回到婆家，不到十天，孩子就出生了。不过，孩子出生的前一天，婆婆让她踩着木凳子挂隔帘时，让下班回来的公公看见了结果，公公把婆婆说了一顿。“你咋能让云兮这样呢？难道你不知道她胳膊往上伸会引起早产？还有，万一她摔了下来，那可是两条人命。你，能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