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西瓜的记忆

钱串子

有关西瓜的记忆<div> ——钱宝真<br> 自从有条件吃西瓜以后,每年夏天,西瓜就是我家常吃的水果,人多的时候就买大的,人少的时候就买小的,一个人在家时就买更小的,大约5斤左右,每天吃一个,上午吃半个,下午再吃剩下的那半个。<br>每当我一个人吃西瓜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些有关西瓜的记忆。<br> 长毛的西瓜<br> 1971年夏天,儿子4个多月,那时我在薛庄公社(现在的薛庄镇)巨庄联中任教,学校和当时的小乡政府驻地挨着,小乡里有个姓付的文书(当时觉得他是个大官),他的夫人告诉我,入伏以后买个小西瓜,一割两半,撒上白糖用小勺舀着给孩子吃了可以清肠。我记住了她的话,但是上哪去买西瓜啊?学校驻地在乡下,没有集市更没有超市,只能去离学校十几里地的薛庄集上去买。好容易盼到逢集这一天,拜托去赶集的熟人给捎来一个小西瓜,当时我和李景芝老师住隔壁,她的女儿和我儿子差不多大,于是我们把西瓜一分为二,每家半个,然后就撒上白糖用小勺舀着喂孩子。孩子一天吃了几次也没吃完,剩下的我们都没舍得吃,就放在那里等明天再喂给孩子吃。第二天我和李景芝老师不约而同地告诉对方:“西瓜酸了,瓜瓤上还长出了几丝白毛。”现在想想那时是多么无知?那么热的天,那西瓜还用糖腌过,就放在闷热的屋子里能不变质吗。这是对西瓜最早的记忆(在这之前也可能吃过西瓜但绝对没有剩下的,更不知道剩下的西瓜不能存放)。由此也说明那时的生活是多么的拮据!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五味杂陈。<br> 追着自行车看西瓜<br> 八十年代初,我们在城里安了家,生活水平也相应地提高了,还买了自行车。<br>有一次我骑自行车带了一个大西瓜回老家,到了村南头有几个孩子在玩耍,看我骑车来了,他们马上站到路旁很好奇地看着我骑车从他们面前经过(八十年代初,农村有自行车的还很少)。当我骑车过去以后听见一个孩子说:“哎!你们说她的车子上带的什么?”边说便追着车子看。为了满足孩子们的好奇心我有意识地减缓速度慢慢前行,同时对这些孩子的怜爱之心也油然而生。<br> 农村的孩子就是这么好奇、这么单纯、这么可爱,我们磐石庄的四周都是岭地,没有水源不适应种西瓜,普通老百姓自己不种也没条件买,孩子们不认识西瓜也就不足为怪了。<br> 看瓜皮<br> 八十年代末,我们姊妹三个都在城里工作了,一般都是一起回娘家。有一次我们带着大西瓜回去了,母亲看见大西瓜高兴地在大门口过道里安上吃饭桌,把洗好的西瓜和刷干净的刀放在桌子上,就开始招呼东西两院的嫂子们、兄弟们、最重要的是侄儿侄女们都来吃西瓜,这是们家的传统,有好吃的大家分享。等人都到齐了,数数共有多少人,切西瓜时基本是按人头每人一块,多处几块就让老人或孩子吃。人多瓜少一会就吃完了,然后大人们就坐在过道里说话拉呱,有说有笑气氛温馨又热闹。小孩们吃完西瓜以后,把瓜皮随手仍在大门外就玩去了。<br> 有个老翟家的五嫂子过去轧碾(我们家大门口有盘石碾),看见地上的西瓜皮,就拣起来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嘴里还叨念着:“还通红”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但是只好装没看见,也没敢和她打招呼,怕她尴尬。如果她早来一会正好赶上我们吃瓜时,肯定是让她和我们一起吃。<br>据说这位五嫂子一辈子除了回娘家就没出过村,为了抚养五儿一女整天就知道围着锅台转,外面的世界再精彩对她来说都是空白。这一辈子不敢说她没吃过西瓜,但是吃西瓜的次数绝对屈指可数。<br> 抱着西瓜追汽车<br>九十年代初的夏天,我们开车回家,路过北山阳村北头时,发现路边有几个卖西瓜的,他们都戴着席夹子(遮阳帽)。我们停下车想看看西瓜好不好,顺便问问价格。我只顾看西瓜没注意看人,就问这西瓜多少钱一斤?卖西瓜的马上站起来非常激动地说:“可了不滴了,三姑来哎,可遇见您了,这回你可得尝尝俺的西瓜。”边说边检了一个最大的西瓜要往我们的车里放,我马上拦住她说:“我在城里已经买好了,就是想问问价格,没想到正巧问到了你,”她说:“这回你说什么也不行(意为必须收下),俺想去给你送又觉得不值当的。”我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就赶紧上车关上车门让司机快开车,没想到她抱着西瓜从后边追着汽车跑,我回头看看,她在追,再回头看看,她还在追,再回头看看,车已经落下她很远了,她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实在不忍心让她挨累了,就让司机赶紧停下车,我又跑回去接过这个让我至今难忘的大西瓜。她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脸上却笑开了花,她就是我一个远房的侄女叫钱永霞,婆家是北山阳村。<br> 钱永霞虽然不是亲侄女,但是感觉就和亲的一样,她至今还常来看我,我们有什么活动也都少不了她。<br>农村人的直爽、热情,待人真诚大方的优秀品质,在我这个侄女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br> 这个西瓜的味道怎样已经不重要了,只有这温馨感人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回味无穷。<br><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