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旧事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曲《忆童年》，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

1

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晚饭后，大家的娱乐方式就是看看露天电影、打打纸牌、下下跳棋、偶尔串串门拉拉家常。

突然有一天，看到隔壁邻居家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可把我们一层楼的小孩乐坏了，就像自己家买的一样。

从那以后，一放学回来，我们小孩都是先跑到邻居家，一起看会电视再回家写作业。

邻居家的门也总是虚掩着，方便我们小孩跑进跑出，她家的客厅经常坐满了小孩，叽叽喳喳，满屋的笑声都传到了走廊上。

那时候的邻里关系都特别好，即便以后搬离，还一直有来往。

2

我在家排行老小，但因家里条件不好，小时候也没什么玩具可玩，甚至女孩最喜欢的布娃娃也没有过，只记得那时最想要一双小皮鞋穿穿。

这也源于当时一起玩耍的伙伴里，有个女生穿着一双红色的、中间带蝴蝶结的小皮鞋，臭美臭美的样子，心里特别羡慕。

“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一双这样的小皮鞋”就成了我童年时的小梦想。

但最终，这个心愿也没能实现，直到上班以后才有了人生第一双皮鞋，但穿红色蝴蝶结的心愿早已远去了。

3

我家刚从东北调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住的是单位盖的平房。一排排平房呈回字形连接起来，南北各有一出口，中间是一个大院子。

院子中间有一排水池，两边都安有四五个水龙头，供居民日常生活使用。

水池旁边有一块空地，面积挺大，平坦而开阔。

这块空地，就是我们小孩的游乐场。

一到傍晚，院子里的小孩儿放学回家写完作业，就跑到空地上开始各种玩耍。

那时候的作业特别少，根本不占用多少时间。

女孩子玩跳皮筋、跳方格、跳鸡毛毽子、扔沙包。

男孩子玩弹溜溜球、斗鸡、滚铁圈、骑马跳、打陀螺、打弹弓、还有打宝。

“打宝”，听说过吗？就是用硬的纸折成一块很厚的四方片，使劲往地上摔，看谁把谁的宝打翻就算赢，有点像今天的小孩玩的卡片。

还有男女生都玩的游戏，如挑冰糕棍、仍石子、丢手绢、捉迷藏、还有老鹰捉小鸡。

黄昏是我们小孩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也是院子里最热闹的时刻。

我们像撒了欢的小狗一样尽情地蹦呀跳呀，经常玩的忘记吃饭，大人们就在自家门口喊孩子的名字：“那谁谁，快回家吃饭了！”

那时候小孩都是跑到户外，三五成群结伴玩耍。所以，这些种类繁多、快乐有趣的游戏，都是那个时期的小孩从玩中发明创造出来的。

自古天才出少年，玩是孩子们的天性，有意义的玩耍不仅锻炼身体，还益智健脑。

除了自己发明游戏，游戏里玩的东西也都是就地取材，有啥玩啥。感觉那时候，我们看见啥都能玩起来似的。

就比如，秋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们喜欢捡地上的树叶玩，把叶子去掉，留下中间的叶茎（我也不知道真名叫什么），然后，去和同学手里的互勒，看谁能把谁的勒断。我们通常捡大的、刚落下的树叶，因为这样的叶茎，比较结实有韧性不易断。我们一路走，一路玩，一路欢笑。

4

小时候，还干过一件最刺激的事，就是跟别的小孩去附近果园偷摘苹果。

看着红彤彤的苹果挂在树上真是诱人，观察周围没人，悄悄摘下一个苹果撒腿就跑，一口气跑了老远才停下来，大家喘着粗气笑弯了腰。其实，哪有人追呀，都是自己吓自己。后来，那个苹果放了很久才吃。

那个年代，大家都喜欢把东西放起来攒着慢慢吃慢慢穿，哪像现在，有好吃的赶紧吃，有新衣服马上穿，唯恐很快过时穿不成。

5

小学毕业时，我们家从那个大杂院搬到了大板楼里，住的还是顶层。以后放学回家，就不想再下楼了，自然也不认识周围的小孩，我就开始和同学玩。

当时，我家楼后面有一条沟渠，水很浅，上面有一座小桥，每天上、下学都要经过那座小桥。

我喜欢上学过桥，下学不走桥，专门和同学走沟底，摘点小花，吃点小草，玩得两手黑黑才回家。

后来桥拆了，沟渠也填平了，童年一晃也过去了。

6

小时候最期待的还是星期天的到来，因为可以去看露天电影。

看着天刚一抹黑，我就迫不及待地搬着小板凳，跑到放电影的广场上去占位置。正面中间的位置最好，去晚了就被别人占了，谁的凳子放那，位置就是谁的，大家都自觉遵守着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那时经常放映的电影有《小兵张嘎》、《洪湖赤卫队》、《鸡毛信》、《南征北战》、《平原游击队》，还有日本片《追捕》、《人证》，印度片《大篷车》、《流浪者》，还看过朝鲜片《卖花姑娘》、《金姬和银姬的命运》。

这些电影虽反复观看但还是觉得非常精彩。直到今天，看到这些电影时还是一样的喜欢，因为那里面有我的童年。

7

往事如烟，对于曾经发生的旧事，现在有很多已记不清了。也许再过几年，今天想起的这些，也将被时光磨蚀得支离破碎。

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也可以治愈一切。当初以为多么刻骨铭心的事情到最后都会随风散去，多年之后，你依然记得当时的痛或者乐，但留在心里的，也只剩下一种淡淡的滋味了。

余华在《活着》里写过：“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具说服力了，因为时间无需通知我们，就可以改变一切。”

谨以此篇致我逝去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