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城》总有一个地方叫文城

Yunli.

<p class="ql-block">  余华说,这是一个荒蛮的时代,结束的尚未结束,开始的尚未开始。身处其间的每个人都被时代的洪流裹挟向前。 </p><p class="ql-block"> 掩卷《文城》,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文城里,徐徐走来。在那个人命贱如蝼蚁的年代,人性的光芒依然熠熠生辉。林祥福的隐忍、宽容、豁达和用情至深,田氏的忠诚,陈永良的义气……</p><p class="ql-block"> 而最让人心疼的一定是那个善良、忠诚、又有着诸多无可奈何的纪小美,那个被礼教桎梏终身的女子,那个在暴风雪中忏悔至死的女子。</p><p class="ql-block"> 年少的纪小美,也曾是一个充满灵气的女孩,也有着穿上花裙子的公主梦,而身为童养媳的动荡时代的穷苦女子是不该也不配有梦想和自我的。</p><p class="ql-block"> 于是懵懂的小美顺从了命运的安排,以为如此就可以安稳的走完自己的一生。然而并不能,只因自己做主给了娘家弟弟一贯钱就被赶回娘家,而这足以让整个家庭抬不起头。阿强的出现给了小美暗淡的生活以希望,像夜行的旅者触到晨曦中的第一束光亮,瞬间照亮了整个人生。也许这一刻就注定了,往后余生,纪小美和沈祖强将永远捆绑在一起,纪小美永远不可能抛弃阿强。</p><p class="ql-block"> 所以,当小美和阿强穷途末路时,为了阿强她毅然决定留在林祥福的身边,那一刻,我想她一定能够预感到将要面临的事情,她是否也有过挣扎和对自己丈夫的愤怒?</p> <p class="ql-block">  我想她一定是爱着林祥福的。</p><p class="ql-block"> 从她目光空洞坐在门槛上遥望,到嘴角含笑容光焕发坐在织布机前;从她把装有金条的包袱随意放在炕上,等林祥福发现,等命运之神裁决,她已经不知不觉间开始爱上这个善良淳朴,胸怀博大的北方男子。</p><p class="ql-block"> 如果说第一次离开,小美满怀负罪感,那么第二次,再生完女儿之后再一次抛弃那个深爱她的男人,我想她除了愧疚,更多的是不舍和伤心,对林祥福的不舍,更是对初来人间的女儿的不舍。</p><p class="ql-block"> “有一瞬间,她是希望阿强不在车站等他的,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继续做林祥福的妻,做自己女儿的母亲。但是她的善良忠诚和根深蒂固的礼教思想迫使她不能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原配丈夫,那个曾给过她希望,跟他一起有过快乐时光的男子。</p><p class="ql-block"> 为此,她只有自己承受所有的苦难,那些深夜的凄楚哭泣,那些一针一线缝制的婴儿鞋帽,看到女儿胎发和眉毛时的泪流满面…… </p> <p class="ql-block">  而当林祥福背着能装下整个家的包袱,怀抱不满周岁的女儿,跋山涉水,背井离乡,历经艰难最终出现在溪镇时。纪小美想起临别时林祥福的承诺:如果你再次离开,我一定回去找你,哪怕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你。</p><p class="ql-block"> 至此,慢慢在小美心里愈合的伤疤再一次逐渐裂开。女儿近在咫尺,但她不敢去看一眼,曾如此深爱自己的男人,在冰天雪地里苦苦追寻,他不能关心半句。那是怎样的撕心裂肺!</p><p class="ql-block"> 所以,在溪镇祭拜的那一天,她深深的跪在雪地里,带着它对女儿和林祥福深深的爱和愧疚,深深地,长久的跪在雪地里,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她的头垂的那么低,在那片无尽的雪白里,林祥福再也找不到纪小美了。</p><p class="ql-block"> 她最终躺在了西山脚下。冥冥之中似乎就为了等待最后一次与林祥福的“重逢”,十七年后,当田氏兄弟拉着棺材板车带林祥福回家,出溪镇,在西山,棺材板车恰好停在小美和阿强的墓碑旁。</p><p class="ql-block"> “纪小美的名字在墓碑右侧,林祥福躺在棺材左侧。两人左右相隔,咫尺之间。”</p><p class="ql-block"> 这是纪小美的文城,也是余华给纪小美最后的温暖。</p> <p class="ql-block">  哪里是文城?</p><p class="ql-block"> 总有一个地方叫文城。</p><p class="ql-block"> 虚无缥缈的文城,是林祥福和女儿没有尽头的漂泊和找寻,是林祥福的执念,更是他活着的信仰和追求。</p><p class="ql-block"> 是一个人灵魂深处的良善,</p><p class="ql-block"> 是照进凉薄世界的生命之光。</p><p class="ql-block"> 幸运如俗世中的你我,愿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文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