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恋 游子情

双姐

我又来了，熟悉的小河农家小院温泉小池子，以及新认识的小猫小羊两头大肥猪。河还是这河，只是河水比去年来时清浅了许多。农户小院新修了亭子，鱼池，装饰了假山，种上了花草。小猫温顺，肥猪壮实，羊儿们悠闲。

这次是立秋后才成行的，虽然错过了夏天，但在这初秋的时日，白天是夏日的热烈，让并不丰盈的河水退去了凉意，浸在这温润极净的清凉里，从肌肤到心底的惬意弥漫全身，这是母亲最舒适的怀胞。夜里是初秋的凉爽，没有蚊子的烦扰，只有无数昆虫的唱鸣，最清晰的是莫过于吹长哨一样的哪种，每一声鸣唱足有我两个深呼吸的长度，其间还带几个转调，其他虫子似乎只是伴奏，这些唱和是自然的悠扬。萤火虫依然点亮盏盏小尾灯，或停在树梢枝头，是在为唱鸣的虫儿照明？或低旋于草叶儿间，是随着这动听的曲子舞蹈？

这次来刚好月中，夜里月光皎洁，星空明朗。只是河道狭窄，两岸草木茂密，月光难以洒满河面每一个角落，便有许多斑驳的影，一阵风过，树影婆娑，似有些水墨的韵味。

夜里八九点，搬一小木凳，落坐岸上农家小院，或到小河滩上，坐在微凉的石头上，给予它一丝温暖，听小虫的唱和，河水的流淌，看宁静小屋披一肩月光，并不开阔的夜空星光点点。享受小河的月夜静谧清朗，任漫无边际的思绪徜徉。

鱼儿沉寂了一天，迫不及待跃出水来，有的还腾出水面扭几扭，咕咚一声跌入水里，溅起小朵水花，有的只是将嘴浅浅地露出水面，不论高低，不管深浅，那河面荡开来或大一点或小一些的波纹，在寂静的夜里都掀起一丝丝的风波，偶尔一声惊呼，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枕着这汩汩汩汩的流水声（其实我更想用“咕噜咕噜”这个词，觉得用这个词才能表达我看到这水色听到这水声的真切感受：这水淌过我的眼，经由我的唇我的鼻至口腔到达心田的那份滋润那份清凉），童年的我留下过数不清的美梦，几十年过去，这些梦啊，漂到了何处，或停在了何方？多希望这些梦哦逆流而上，停驻在这水静而净的他乡，继续延长延长。对于这水，一直以来是深深地爱着，亲不够，饮不够，看不够，玩不够……“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这清凌凌的水呵，是我今生的美好！是我一直的向往！

阳光，早上八九点即将投向河面时是刚好的。喜欢看它由远及近而来，并且希望它慢一点儿，但往往在你还没有想好迎接词的时候，它就罩到头上了，刺得你不敢与它相视而望。

所以我总想走快些，虽然已经全副武装，还是要逃避它的拥抱。无奈这河滩我是怎么也提不起速的。然而对这样的河滩我毫无抱怨，反而有一份来自记忆深处的好感。老家门前曾经也有一片这样的河滩，每逢雨后天晴，河滩上的石头被冲刷得光滑干净，河滩边缘的小树也像被洗过一样。人们及时到河里洗衣洗被，河滩上的石头便成了凉衣服的场所，茂密的树枝就披上花花绿绿的床单。此时河滩就如一副五彩图画。

除了水，还喜欢玩赏这河里的石头。儿时常在河滩上寻找白色的小石子，锤成指头大小的圆形，打磨光滑，和小伙伴玩“五指开花”“背七姊妹”，全不顾满手的灰土和倒刺。如今已记不得游戏规则了，但那小手翻动，撒、捡、抛、背、招、收……这些不知重复过多少次的动作还是有些难以忘记的。现在的注意力全不在小白石子了，而在于大小石头上各种纹理图案：或人物或动物或花草，悄然天成，栩栩如生，姿态万千。我在想，这些石头是经历多少次洪水的冲刷，多少时日清水的浸透，它们从哪儿被带来，是否身不由己又被带走，是否会被同伴挤压被沙粒埋沉，这次能见到的缘分下一次一定会不会再续，不由得生出一份难舍难分之情。

乐此不疲，在于对这河水的一份情愫，它是故乡细沙河的主要支流。一样清澈的水质，一样干净的河滩，一样品种的鱼儿，常绿的中华蚊母，品质优良的河沙，还有这水这土滋养的朴实勤劳善良的村民。

还因为这份清幽。这是一个交界之地，很长河段已无人居住，植被丰富，空气清新，气候清凉。或趟水，或穿林间小道，皆一副原始味道，吸引了许多驴行者，每次来都会遇到。由农家往上游走，几个小时，难遇路人，可以享一人一世界的孤独清静，观两岸原生态风貌，寻找曾经有过的烟火痕迹，感受自然成熟的勃勃生机，收获山水人融合的切身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