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们曾无数次地在这幽静的南开中学校园里相遇。</p> <p class="ql-block"> 人生旅途迎来夕阳,遥望天边的彩霞,骤然一种寻迹的欲望渐入佳境。忆起学生时代的那师长、那同窗,总是一往情深。那怕是在那停课闹革命的动荡年代。 </p><p class="ql-block"> 半个多世纪前1966年6月的一天,那场针对批判资产阶级教育路线的文化大革命拉开序幕。先是全国院校被全部停课,接下来让全体师生深纠并批判资产阶级教育路线的执行者。还要踏上一只脚,让其永世不得翻身。</p><p class="ql-block"> 一向整洁的南开校园贴滿大字报,揭发着种种“罪证”。</p><p class="ql-block"> 继而又由批判演变成人身攻击。上至杨志行校长下至校办厂职员无一幸免。一天见潘成书老师身上贴着大字报,被她班级的男孩们追捉着从中楼台阶上赶下来。男孩们喊着口号,推搡着身体笨重的潘老师。他们全然不顾一个怀有身孕并已近临产期母子的安危,对平日严格要求他们的导师进行批判。或许潘老师严格施教就是他们认定的“资本主义教育路线”?見状我们围过去,并去叫能阻止此行为的人士来救场。潘老师早己气愤之极,脸色惨白。语文学科的女老师们,护送潘老师去医院,确定无大碍后,送回家保胎待产。不久打听到潘老师己顺产得一长子,我与同班的孙静延(己故)结伴去潘老师的河西区家中慰问,送去她学生们的祝福。我抱着未滿月的小婴儿,望着幸福的产妇,新生命给我们师生带来希望。</p><p class="ql-block"> 潘老师是我1962年考入南开中学初中时的班主任。她早年拜师于陈东升老师,以博学多才、教学严谨著称,并教我们成人之道。刚入学不久的一堂语文课,杨志行校长亲临听课。当杨校长课前来到教室与班内同学同时出现在门口时,潘老师马上迎上去站在学生身边,并示范学生请校长先进教室,用她的一言一行影响着学生们。</p><p class="ql-block"> 这可能也属所谓的资产阶阶教育路线的范筹之中吧。</p><p class="ql-block"> 随运动进程的升级,同学之间也按出身分化而站队。这个兵、那个兵排斥着众人,继而思维共呜的同志们也结成大大小小的“战斗队”。还好,学校内没有出现过激的打砸抢事件,但无望的乱象见不到终局。</p><p class="ql-block"> 当年上初中时,我曾担任联合支部书记与校共青团的书记常有接触。作为入党申请人的我,聆听过共青团委书记葛树清老师和校团委少工部部长施殿奇老师讲的党课。在那史无前列的运动中,他们虽不象杨志行校长遭批斗那般惨烈,但大形势下所有的校领导及教师没有不受触及的。迷茫笼罩一颗颗赤诚的心灵。探望潘老师之后,又听说葛树清老师肺结核旧病复发了,且病情很严重并己休病假回家养病。我又结伴孙静延同学(己故)到住在距离学校不远的葛树清老师家中探望。在那个“革命”至上人情冷漠的年代,被人关心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葛老师露出久违的笑容,他好高兴!葛老师的家是进屋先要下台阶的那种小平房(三级跳坑型),小屋被葛老师的母亲收拾得干干净净。我们无拘束地聊着天,慈眉善目的老母亲在傍边忙着沏茶倒水。我们的到来能给葛老师送去一絲慰藉,让我们紧悬的心舒缓下来。</p><p class="ql-block"> 后来,到我们这届毕业生离校时,一天我在校园里与己康复上班的葛老师偶遇。他与我谈到将来的出路问题,真诚地嘱咐我:自己认准的事,一定要坚持下去。相信终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兄长般的叮咛,让我终生受益。</p><p class="ql-block"> 中学时代在南开中学度过了七年(高中因文革迟毕业一年),在这里与师长、同窗亦师亦友,为人生的成长奠定了基础。也在动乱岁月,一饱人性善恶,丰富了自身阅历。我深切地与同窗们说出我们的心声——《我们是爱南开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于2022年5月18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