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往事之新兵那些事儿10

幽邃风沙

文字/幽邃风沙

图片/部分来源于网络致敬原创

　　十五名万荣新兵，结束了为期一个多月的新兵训练，即将正式进入人民解放军的战斗序列。

　　刘助理手持分兵方案，望着他从山西亲自带出来的万荣兵。这一个多月以来，亲眼看着他的兵们一天天地成长，今天即将分赴新的战斗岗位，不由感概万分。

刘发国助理和蔡小华班长万荣接兵留念

　　“现在宣布分兵方案。”

　　刘助理开始点名：“杜跃进”，“到”。“吴孟启”，到。“王风林”，“到”。“屈启龙”，“到”……，被点到名的几位战友，个个喜气洋洋地跟着前来接兵的老兵去机关报道，郭民安去了锅炉房，杨顺才去了收发室，其它人大多分到医院各炊事班去当伙夫，培元、功成分到战士灶，向宾、恒太、红续分到干部灶，我和解强被分到医院休养灶。当时一下子就懵了，好歹咱新兵班副班长一个，如今要去当伙夫，这脸上实在有点挂不住呀。我曾无数次地想像今后会干什么，就是没有想过要当老炊。虽然首长谆谆教导我们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搬砖的事真的具体落实到自个身上，心里不免那个失落呀，这要是让老家的同学和乡亲们知道了，指不定背后怎么说我呢。

后排两人左为作者右边那位是解强哈

　　休养灶的王司务长，把两小新兵隆重地介绍给灶上的全体老炊们。欢迎的人中彭老兵的表现尤为突出：“新兵蛋子终于来了，终于盼来这一天了，这下可熬出头了。”彭老兵手把手地教我烧火，从劈柴、引火、添煤、捅火、压火，恨不得把一身烧火的本事传授给我这个新兵蛋子后立马走人。那钢筋做的烧火棍拿在手里，远不如戏文《杨门女将》里烧火丫头杨排风那般神气，在狭小的烧火间里，本人找不到一点用武之地。

　　那时，我们烧的煤是本地出品的沫煤，远不如我老家的黑炭火力，灶上那两个破炉子，哪里经得住一个新兵蛋子的鼓捣，没过几天就开始罢工了。头天晚上精心压好的火，第二天天不亮就灭了。最气人的是那天师傅刚把馒头架上锅， 那火硬是上不来，情急之下，一路小跑，抱来一堆柴火以解燃眉之急。

那年还是小新兵的我

　　灶上的两位大厨杨师傅和曾师傅，可没少领教本人的绝世武功。

　　那天，杨师傅抡起大铲，正在三尺锅台上起劲地表演，刚才还熊熊燃烧的炉火忽然间变得温柔起来，只听师傅在灶房里大喊大叫：“小董，快上大火。”师傅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那破煤你烧一个给我看看，无奈拿出看家本领，像以前一样把早就备好的柴禾使劲地往炉膛里塞，心想这时要是有一台鼓风机助一臂之力就好了。

　　不到三个月，休养灶东墙跟原来准备了烧半年的大柴禾堆，被我一把火烧得剩下了一小堆，咱这是为领导清理场地哪。司务长一点也不领情，心痛地说：“你就不能省点烧，这烧的可都是钱呀。”

　　不久，解强当上了休养灶的上士，成天骑个破自行车往外跑买买买，那天带买菜车出去弄回一筐黄瓜。大冬天在风雪高原能吃上黄瓜，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赶紧帮着卸车，顺手拿起一根黄瓜，顾不上洗先咔嚓咔嚓几口好过一回嘴再说。杨师傅做的黄瓜片炒鸡蛋，那味道真叫一个鲜香，直到现在想起来还念念不忘。

　　除了烧火，我跟两位大厨学会了切菜，那刀功不是吹，掂起两斤重的大菜刀，当当当就差举过头顶，不多久咱也能像师傅一样，手起刀落处，切出的菜要样有样，要形有形，线条匀称，看着都养眼，不过咱也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手指头被刀削了一片皮和两回口子。

　　自从跟师傅学艺后，一个人也能一次和一袋面，独立自主地蒸上一大锅馒头。那天天蒙蒙亮，我从床上爬起来和面蒸馒头，临场发挥时，就差那么一点点，只见蒸出的馒头全不见了往日雪白的风釆，一个个黄皮加身，咬一口碱味十足，实在难以下咽。急忙叫醒曾师傅解围，师傅见了并没有怪我，只说：“这下可黄了，一会我们两一起做成炸馒头片，先糊弄过去再说。”，师傅这是救命之恩啊。

　　自从掌管上休养灶小仓库的钥匙，从此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待遇。成麻袋的花生米，一大瓮的咸鸭蛋，大冰柜里的冻鸭冻肉都归我管。副食柜里的军用罐头咱胆小不敢轻举妄动，小点心、熟牛羊肉、白糖没有帐，实在馋的不行了，有时也大胆一回悄悄地弄一点压一下肚子里的馋虫，这可怪不上我，都是那些好吃的惹的祸。

　　金秋十月的时侯，休养灶迎来了四位川妹子，川军的加入，原本新兵的我们终于摘掉了新兵蛋子的帽子，这回咱也熬成了老兵了，烧火的兵哥哥心里那个美呀，夜里都要笑醒好几回。

　　难忘那年那月，难忘战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