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清晨

相见不如怀念

　　想回老家了，这两年因为疫情，能回老家变成了奢望，回家的道路变得漫长，长到遥不可及。以至于记不清多少次站在路边，面向高速公路上的车流发呆， 当我正好赶上单位停产这个契机又加上了老家疫情稍微好点。向单位报备获得批准后，终于可以回家。

　　孩子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欢呼着从床上蹦了起来。看到这一刻，自己的心情没有和孩子一样快乐起来，心里酸酸的，丝丝伤感蔓延，以至于悲伤起来。时间很仓促，忙打听哪个医院还能核酸，等做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孩子们早已收拾好自己的背包，把作业和玩具都带上了。天亮便要踏上回家的归程，两个孩子竟然兴奋的睡不着了。

走在路上，心情陡然复杂起来，沉重夹杂着兴奋，迫切却平缓。离开河北后要穿过整个山东省，高速公路两边连绵起伏的青山，风景秀丽，而我却无暇顾及。唯有滚滚的车轮，还有一颗似箭的归心。

　　当看到地界的标志时，顿时感觉亲切起来。虽然离家还有很远，却感觉像是到了一般。车子在乡村公路上前行，两侧满目苍翠。像是给大地铺了地毯的花生和水稻，还有成长壮大期的玉米。让我眼睛倍感舒服。

近乡情更怯，当停下车那一刻，像是尘埃落定一般。推开车门，闷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裸露的皮肤上油腻腻的，仿佛出的汗都变成了油。蚊子嗡的一声围了过来，在头上飞舞寻找下嘴的机会，几只身上带花纹的家伙，早已下口了，当感觉腿上有异样时，它们早已高奏凯歌潇洒离去，很仗义的给你留下几个大“红包。”

一声鸡啼将我从睡梦中唤醒，鸟儿早已在窗台叽叽喳喳欢闹。五点三十分，再也睡不着。遂洗漱出门溜达一圈。清晨气候宜人，凉爽湿润。门前的杏树用双手丈量都拢不住了，树冠遮住了半边院门。春天里白色杏花领衔开放，可谓一枝独秀，占尽春风。杏花开时粉红，谢时雪白。红的时候艳如脂粉，娇艳欲滴；白的时候，嫩若脂膏，晶莹如雪。游蜂舞蝶，上下翻飞。到了夏天熟透了，那些挂在枝上一簇簇一串串金黄的杏子，是对我们最好的馈赠！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院子西边的竹子已经悄然长大，挺拔翠绿！虽然居住农村，我们也也有追求美得权力，如果你在村里走一圈，经常会看到一些人家会将竹子栽种在房屋两侧和后面，乡下人们忽视它的高雅，忽视它的气节。只是想让房屋周围四季常青，带来美的享受。

往田里走一走，一层薄雾萦绕在树间，像是给大树披上一层轻纱。透过树的间隙看到太阳已经升起，竟然一点也不耀眼。路边的小草湿漉漉的，在露水的滋润下，更加晶莹青翠。我拿起手机准备拍照，眼睛无意间竟然发现稻田里，每株稻苗的叶子上都挂满了露水，它们凝结成水珠，在稻叶上滚动，顺着叶尖滴下。露珠在叶尖汇集更多的露水，聚集更大的能量。等待一个时机，微风一吹，就在叶子刚对风点头打个招呼之时，它边顺势从叶尖滚下，融入大地！不远处几只野斑鸠咕咕叫着从树间飞过，打破了这幅静态的乡村田间水墨画。

　　路边一棵树上挂满了果实，像梨但是形态又有点不同，我猜它大概是梨树吧！本想摘一个研究一下，但是突然脑中想起《世说新语》里的寓言《路边李苦》。左右看看，幸好路上没有人！我猜想它大概不好吃！

路边的水渠里，河水几乎干涸。幸好还有几丛细小的芦苇倔强的生长着，隐约能看到有小鱼在水底芦杆间穿梭嬉戏。几个田螺附在陡坡水泥板上，不知道是想晒太阳，还是想去田里寻找新天地。也许，它们已经不在了，空留螺壳于此！若干年前，我曾在这个水渠里发现过超级大的水蛭。当它缩成一团时，有拳头那么大。我从小就怕这个物种，因为它无声无息的就附在你身上，你根本都感觉不到。当你无意中摸到或者发现它存在时，它已经和你不分彼此了。想让它从你身上离开，只能用火烫或者用盐搓。拍打的效果次之，想用手拽掉根本不可能！当我经过水渠远远望向它时，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雾气渐渐散去，潮湿的土腥味依然浓郁！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只想沉醉于这片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