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图∥周秘书</p> <p class="ql-block"> 姑姐（我辈都称呼姑姐叫改姐）出生于一九五二年，姑姐自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皮肤白里透红，头发略带金黄。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在家中排行第四是家中独女，深受众兄长宠爱，不容得任何人欺负姑姐。</p> <p class="ql-block"> 姑姐出生时，家境贫穷，爷爷（阿公）、奶奶（阿婆）是疍家渔民，撑艇出海打渔维持生计，姑姐出世尚未满周岁时，嘴角处生一毒疮，毒疮令到姑姐身体状况渐渐变得不容乐观。当时卫生环境甚差医疗水平落后，疍家渔民在海上四处漂泊为生，受医疗条件所限，许多时候只得听天由命。</p> <p class="ql-block"> 现实的生活总会让人无可奈何，阿公阿婆将小艇撑到香港仔，阿婆拿一张破烂被单包卷着姑姐，在被里面放一个小利是红包，阿婆提着姑姐走上岸，来到经常光顾的一间中草药铺，经营药铺的是位大婶，阿婆二话不说就直接将姑姐弃置在大婶药铺，想让大婶治好并收养姑姐，阿婆掉头就匆忙往海边艇只方向奔跑，药铺大婶见状急忙拾配三包草药，一手抱起姑姐跟着阿婆方向追过去，到了艇边大婶好心地安慰阿婆：“你煮三包草药给BB女服用，如果没有好转哪就没有缘分，如果能够治好毒疮哪就是她命不该绝”。</p> <p class="ql-block"> 阿婆听大婶好心劝说之下，于是就煮三包草药给姑姐服用，结果奇迹真的出现，服用三包中草药之后，姑姐的毒疮完全消退，不出数日身体便全愈，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p> <p class="ql-block"> 一九七零年，阿公阿婆已经年迈不再出海打渔，阿公有严重的胃病，有一次阿公胃病发作简直是痛不欲生，当时家贫赤洗，尚且三位兄长出海船只远航未返，家徒四壁捉襟见肘阿婆束手无策，没有钱买药给阿公治胃疼。</p> <p class="ql-block"> 阿婆只好到邻居一姓梁大富人家，借钱给阿公买药。我印象中邻居这户人家，大家都称呼他为：姓梁伯，姓梁伯体格魁梧为人善良。姓梁伯二话不说便借给阿婆50元人民币。可以想象哪时的50元是多么的巨额，当时200元便完全可以买一间屋地（一块地皮）。有了50元药资，阿公的胃疼也得到缓解。</p> <p class="ql-block"> 一个多月后，家里三位兄长的船只回航，卖鱼之后也筹够了50元，阿婆便拿50元送还给姓梁伯。当时姓梁伯是富有人家，50元相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九牛一毛，姓梁伯对阿婆半开玩笑地说：“借给你们的50元不用还，我只希望你将女儿嫁比我的孙儿伟杰做老婆，我们做成亲家”。阿婆几经思虑，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而且姓梁伯家境尚属富裕，为人善良倍受邻里尊敬，于是便默允了此桩婚事。</p> <p class="ql-block"> 事隔数日，阿婆便答应了这门亲事。阴差阳错般50元成了姑姐的聘礼券，讽刺的说也象是一张黙认的“卖身契”，50元便决定了姑姐的终身大事， 姑姐的婚姻就这样给莫名奇妙的铁定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1972年大年初四，20岁的姑姐与24岁的姑丈结婚。</p> <p class="ql-block"> 所以，不管什么原因，在茫茫人海里能够缔结婚姻的人，都是缘份的注定。</p> <p class="ql-block"> 姑姐虽然名誉上是已经结婚，她却仍在外家居住，与大嫂（我的妈妈）相依为命承担起持家事务。</p> <p class="ql-block"> 姑姐便跟着大嫂（我的妈妈），到我外公船上帮忙煮饭。当时外公是海燕大队书记，家中有几条抛网艇，每天下午船只回航，姑姐便跟着大嫂到外公船上煮饭，傍晚时分俩姑嫂便各自挑一担馊水桶，傍晚时分海水经常是浸过双膝，一边淌着海水一边艰难行走把把剩余饭菜收拾担回岸上家中喂猪。</p> <p class="ql-block"> 养猪也是家中的一笔财富积蓄，每当猪肥膘壮卖猪时，一笔收入便可帮补生计。</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当时家中的小花猪，是阿公的结义兄弟，麻岗的庆和叔公，变卖番薯集得款项买的2头小花猪送给阿公，姑姐和大嫂（我的妈妈）便负责喂猪及一切家中繁琐事务。</p> <p class="ql-block"> 姑姐跟着大嫂还学会精心针线活儿，全家老少的衣服均由姑姐与大嫂一针一线亲手缝制而成，每次家中船只返航，男人们的衣服都全靠她们缝缝补补。</p> <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三年廿八春节将至，姑姐与大嫂象往常一样，到外公船上帮忙煮饭，我的大舅便对我妈妈说：“改姐已经结婚，快过年不用叫她来煮饭，叫改姐回家与老公过年”。如此这般，改姐才正式回到姑丈家中与姑丈开始一起生活。</p> <p class="ql-block"> 婚后，姑姐与姑丈养育四女一子，生活幸福美满。</p> <p class="ql-block"> 姑丈伟杰生于一九四八年，性格内向，为人温和戆厚，自幼丧父，母亲另嫁他人，生活惨悴凄凉，从小就与孤儿无异。</p> <p class="ql-block"> 姑丈家中只有爷爷姓梁伯和续弦的奶奶，奶奶刁钻刻薄泼辣凶焊性格暴躁，对待姑丈伟杰也是特别苛刻，没有半点怜悯之情。要求姑丈每天必须要拾5斤木柴回家，才有饭食。否则姑丈就要捱肚饿，自力谋生。</p> <p class="ql-block"> 每当不能完成任务，姑丈自然就不敢回家，只好在外四处游荡。久而久之，姑丈也习惯了这种日子的生存方式。</p> <p class="ql-block"> 后来，姑丈遇见街口剃头铺的剃头匠，剃头匠是一单身汉，当地人都称他叫：剃头简。每天晚上都是自己架柴煮饭，一个人自由自在在享受晚餐，姑丈驻足傍边眼中嘌着剃头匠哪锅热气腾腾的米饭， 早已唾涎三尺。剃头简就问姑丈：“细佬仔，你肚饿吗？ 我给点饭你食”，姑丈轻轻的点点头，便双手接过剃头简的饭碗大口大口的食起来。</p> <p class="ql-block"> 日复一日，年过一年，多年以后姑丈做渔民出海打鱼，每次都拿渔获回到剃头铺孝敬剃头简。不经不觉，姑丈就成了剃头简的干儿子，从此，他们便相依为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随着博贺渔业的不断发展，博贺的帆船也逐渐被淘汰，当地开始建造大批机船，历经岁月的磨砺，姑丈也从普通船员，晋升为独当一面的轮机长，负责和保障轮船的机械运作，为渔船正常出海航行作业保驾护航。</p> <p class="ql-block"> 姑姐贤惠娴熟聪明手巧，是远近闻名数一数二的呎网达人，对于各种渔业网具的编织和修补，可以说得上是得心应手沾手就来，有付出自然就有回报，姑姐也因呎网收入颇为可观，家庭生活质素也步入小康水平。</p> <p class="ql-block"> 姑姐还有一拿手本领，便是熟识当地疍家传统哭叹，姑姐是当地传统疍家哭叹的佼佼者，当地传统家庭对于妇人是否识叹也算是衡量当地妇人能力的标准之一。</p> <p class="ql-block"> 当地疍家人做白事，绝对少不了传统的哭叹，这里的妇人利用疍家方言哭叹，不识叹的人家要花钱专门请人代叹，哭叹是表达对亲人先辈的缅怀和思念，哭叹语调押韵凄惨悲哀，令人情不自禁悲由心起潸然泪下。</p> <p class="ql-block"> 回首岁月，光阴似箭，时光骎骎，弹指一挥，姑姐姑丈结婚已五十载，今天他们己步入古稀之年，姑姐姑丈同甘共苦一起携手细数柴米油盐的幸福，以沫相濡一起走过严夏寒冬笑看夕阳红。</p> <p class="ql-block"> 我衷心的祝愿：姑姐姑丈快乐幸福长寿永远！</p> <p class="ql-block">周秘书 2022.8.12.（于茂名翡翠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