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岩文摘

悠然

《徐岩的画展前言》（一九九零年十一月十日）他来到宁夏已经二十五年了，除了他所生活的地方，几乎没有到过别处。但他身边有大自然，一个平平凡凡的大自然。在一个平平凡凡的画家眼中，是那样朴素而动人。朴素的像真理，动人的像情人的眼睛。 他追求这自然给他带来的内在美，像追求真理一样，始终不懈。不知老之将至。他是个画家，又是个诗人。他的画像他的短诗和警句一样，简洁中有精巧，粗犷里透着哲理的的韵味。那是永恒的美。他追求这种美，如追求真理。在这执着的追求中，体现人生的辛苦价值。他的道路极不平坦，但没有失去爱，他的小画表现了他的爱，爱这普普通通的大自然，他画中的这片绿洲。 徐岩的北京文：陈丹青 1900年前后，阿杰特直觉到旧巴黎的灵光行将黯灭，沿着大街小巷拍摄了数百张银版大照片，然后死去了。奔向新世纪的人们不在乎他的照片。七十多年后，摄影界有心人公布了这批作品，新一代欧洲人这才明白，阿杰特预先留存了十九世纪巴黎的经典肖像。画家郁特里罗同样迷恋旧巴黎。他跟着画家母亲瓦拉东在蒙巴纳斯长大，根据当年的彩色明信片，画出无数动人的油画，每个角落停着童年记忆。名胜、乡村、都市、街巷，是风景画家逗留不去的主题，但一往情深凝视自己的城邦，画了又画，毕竟是少数个例——并非每个城市的记忆都会托付给艺术，除非有位痴心的人，譬如阿杰特或郁特里罗。北京也有这样的痴心人，名叫徐岩，诸位一定从没听说过他。如六七十年代油画家，徐岩以苏式的笔法与印象派色彩，画油画，也画老老实实的素描。新世纪初我认识他，他已年届花甲，积攒了数百幅纸本小油画和大尺寸素描写生。一年四季，除非雨雪，徐岩每天带着画夹子，幽灵般走遍全城，描绘旧京经已拆除，将要拆除的老街巷，如今，他画中的大部分景物，被新北京埋葬。徐岩先生在北京街头写生他在北海、紫禁城、团城、京郊描绘的油画写生，明丽而多情，街巷素描写生却像是低吟的挽歌，所有旧楼与门墙藏着记忆，每幅素描的边上，写满题记：这里曾是何处，谁曾是楼宇的主人——前清格格的宅院，北洋时期的官邸，占领时期的刑警处，民国文人的旧寓——如今它们破败不堪，沦为大杂院，有如历史的残骸。在谦卑的描绘中，徐岩怀抱近乎疯狂的执念：他要将日记般的素描写生，变为岁月的档案。这是一批再朴素不过的素描，无可企及地诚恳。稍经训练的画手都会画几笔街巷写生，但没有哪位画家能画出徐岩赋予素描的哀婉，绝望，挚爱，处处投射诀别的目光。他用毛笔题写的文字、年份、印章，破坏了这些——我以为是一流的——素描，但在徐岩，这是不可或缺的部分，他在为记忆作注。论年资，他不算民国一辈，并未亲享旧京的荣华，但他来自昔年的大家族，叔祖徐世昌是北洋总统。他知道，他笔下那些破败的街区、宅院，曾经体面而自尊。这也是他和他的作品的自尊。信守清贫、孤寂、无闻，徐岩的画没有观众，没有展览，不出卖。晚年体衰后，出门少了，他开始一幅接一幅画自画像，在纸端下方写一首诗。当他画遍旧京，当旧京变得无法辨认，他回首凝视自己的垂老，直到谢世。徐岩先生在北京街头写生这批自画像和他的街巷写生一样，无可企及的诚恳。在不同角度，不同光影中，徐岩的目光分明显得无助、哀矜、固执——令我想起晚年珂罗惠支，甚至，伦勃朗——这样的自画像无关乎艺术与技术，而仅仅是凝视。今日的艺术家恐怕不会看得起徐岩的素描。他的画，提醒我久已忘记的什么。那是什么呢？诸位如愿暂时放弃市面上关于艺术的种种妄议和谗言，稍稍驻足看这些画，或许各有所悟吧。 2020年2月5日 《两地情宁夏北京徐岩素描油画展》于2022年6月26日～7月5日在银川美术馆隆重展出。 今天我们一家人聚集在银川美术馆为徐岩举办画展，只为完成他的一个心愿：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的画。徐岩于一九六五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舞美系，服从分配来到了宁夏。先后在宁夏京剧团、宁夏秦腔剧团做舞台美术工作，一干就是三十年。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他的业余时间就是做画。他以大地和天空为画室，用手中的画笔傾注了他对宁夏山山水水的深情。只要是能走到的地方，都留下了他的画作。宁夏就是他的第二故乡。他画了宁夏的黄河，宁夏的贺兰山，宁夏的唐徕渠，宁夏的一草一木。那时候老百姓都很艰苦，有一年冬天，他骑着辆旧自行车，到贺兰山下去写生，一画就是几个小时，下起了大雪，手都冻僵了，他却浑然不知。退休后，他回到了北京。他又把北京的胡同和皇家园林收入到自己的画夹之中，他聚精会神的描绘着逐年渐渐消失的旧街小巷。给人们留下了老北京珍贵的存证。这期间，只要身体情况可以，风里雨里他总是在坚持着每天出去写生。周围的那些北京人都渐渐的熟悉了他。有的人看他在那儿花很长时间做画时，都被感动了。附近饭馆里的老板还给他端来热腾腾的饭菜，这也是对他的一种鼓励吧。終其一生，徐岩远离功名，甘于寂寞。善择良友，远离是非，很少应酬，清净自在，纯粹随心。痴迷于做画、书法、写诗。上千幅画作中展示着他对美学的独特认识，给了许许多多静物以灵动的生命。—— 雷爱新 1，《生活的感悟》（1）没有劳动的休息是可耻的安逸，是慵懒。只有劳动后，休息才是甜蜜和价值的回馈。自愿的创造性的劳动，是人幸福愉快的重要途经。辛苦的愉悦，懒散人无法体会。被动的劳动，带来痛苦。同是劳动，同是辛苦，但心灵的体验却大不相同。许多人为了生活，或者说为了活着和满足欲望不得不进行被迫的劳动，这种劳动思想上没有崇高的意义，他却感到格外地疲惫、辛苦。这是缺乏动力的劳动，往往是一种心身前熬。（2）人生就是一场马拉松，只要人还没死，向前的步伐、学习的步伐就不能停止。（3）自私贪欲乃人的动物本性和劣根，真正的好人不会虚伪，因为他真诚，无需伪装和掩盖自己的缺点。缺点越多的人越虚伪，他们往往处心积虑的掩饰自己的真实本性，将自己打扮成无私无畏，慷慨大方的义士君子。真正自私的人任性而虚伪。（4）活在世上最复杂最麻烦，最累人的是人际关系。（5）孤独不是错，更不是罪。孤独是一种人生境遇。孤独而保持真诚是一种幸福，与寻求虚荣利益和掩饰空虚，与一些虚伪而丑陋(主要是灵魂）的人厮混，以为很热闹却被不断的埋下祸根，给自己带来灾难。这种热闹不是幸福，还是远离这些人事喧嚣吧。（6）放任是个性的自由和欲望的发泄，像失控的飙车，很容易发生事故而后悔莫及。 2，《躯体诸位的自白》早上一起床，赶快将一夜胡思之作记了下来。视为得意之作，名为：《躯体诸位的自白》头：我的高贵，不在于我地位高而在于我有思想。大脑：当我健全时，才有支配权和指挥权。眼睛：人说我是灵魂的窗户，其实我反映的却是现实。鼻子：我虽然突出了自己，可怎比不上眼睛诱人。嘴：如果说我是祸根，那都怪我管不住贪婪的舌头。舌：我编造了语音也拨弄了是非。喉：我不会说话，却知道如何表达最炽热的话。牙：我不愿意显示自己的力量，除非在不得已时。耳：我是大脑的雷达，但也常因他的主观而失灵。眉毛：别看我像条毛毛虫，却往往给人带来威严。头发：别看我不问政治，运动中也会受株连。胡子：我是头发的后代，当头发走向凋零时，我却越发茂盛。脸：人们喜欢要我，却不知光有我是多么的难看。额：我像道路，随知识而变宽广，随岁月而变崎岖。手：没有指头们的合作，我将一事无成。指甲：我是自卫的剑，也窝藏了自伤的菌。胳膊：谁说我扭不过大腿，只不过我没有认真试过。腿：我越正直，人越高大。膝：我的前趋，并不意味着前进。脚：我的负担最重，因为我的地位最低。一旦人倒下时，我才获得平等的地位。心：我是生之泉，却被人误认为是感情之源。胸：为什么我骄傲地挺起，因为我正捍卫着最珍贵的东西。灵魂：因为我神秘，所以被崇拜。疙瘩：我虽是多余之物，却也深关痛痒。一共二十三项。我以为在于要写的准确，一切合理又含有深刻地哲理寓意，幽默有趣又引人深思。我很兴奋，这使我头脑发热，以为自己确有文才，有水平，不比某些发表的东西差。以为会被人理解，有所反映。……作于1980年6月7日星期天 3，《尊严》我的尊严不在于我有多少金钱物质，不在于我有什么地位称号，也不在于我的装扮和外表，而在于我的能力和劳动，我的创造，我的成绩。而我周围所遇世俗之人，在看法上与我恰恰相反。★人的尊严是自己信仰和意志的固守，是对自己生命意义和价植的追求。个人尊严是个人的事，不需寄求他人。不要希求他人的尊重。他人的尊重只是虚荣。世俗的尊严往往是名利，金钱和虚荣。那是君子不求的俗物。俗人、小人，才特别注重尊严，追求尊重。人的尊严就是活出自己，不辱初心，不辜负自己。 4，《永久的爱》我的爱并不等于占有，只是目光，曾在你身上停留。你的美，点燃了世界热情。我的爱，才因此属于永久。愿你不要嫌我丑陋，把这爱当作一种自由，像天上漂浮着云朵，像地下滚动的河流。 5，《显露与隐藏》我不愿辉煌，辉煌把凄凉隐藏。我不愿幻想，幻想把真实隐藏。我不愿设防，设防把虚伪隐藏。我不愿疯狂，疯狂把懦弱隐藏。我不愿激昂，激昂把沉寂隐藏。我不愿匆忙，匆忙把懈怠隐藏。我不愿逞强，逞强把无能隐藏。我不愿宣揚，宣揚把庸俗隐藏。我不愿衡量，衡量把自己隐藏。我不愿隐藏，隐藏把死亡隐藏。--徐岩 6，《梦》梦是来世回忆，梦是你心中奇遇，他揭穿你的底，暗示了你心中的秘密。梦道出了天机，他想了你未想也不敢想，他干了你未干也不敢干，梦把荒诞变成了实际。像地狱那样无情，像天堂那样神秘，让你回味，让你惊异，让你恐惧。莫让希望之梦把你欺，醒来把你的梦忘记，不让他留下一丝痕迹。—— 徐岩 7，《心灵的旋律》不要说我的生活多枯燥，只有色彩和线条。离开了艺术，花儿黯淡.鸟儿不叫。不要说我的生活多糟糕，只留下伤痕和烦恼。丢弃了事业，爱情之神才会失去微笑。不要说我的幻想多无聊，只是做梦瞎唠叨。心灵的旋律，将奏响快乐的进军号！ --改黄宗英诗 8，《绘画的真谛》绘画艺术并非神秘非凡的事，只要爱好，肯像工人农民那样动手劳动，人人都可以学会画画。从孩子到老人，只要肯花时间、功夫，谁都能画的不错。但绘画作为一种事业，就必须具备强烈的爱好。为虚荣、为风流、为名利、为金钱，那爱好只能是暂时的，不会持久，只有超脱于世俗功利心的、单纯的热爱，才能使绘画的事业持续終生。如今画画的人，多如牛毛。每个人都可能已画的很好，如果攀比，你可能谁也比不过。但绘画不是竞技比赛。它只是一种爱好、修养和生活方式。不要与任何人比，想与自己也没有必要比。他像呼吸，像心跳，只要活着就不停止手、眼、脑的运作。我的画与别人不同的不是风格和技巧，而是内容。我的画是我人生的日记，记录认识我看到的机缘，是我生活中身边和眼前自然出现的艺术之美和他所包含的思想内涵。这样我的画就与任何别人的画绝不会产生雷同的。可能还有个人认知的不同。我画的是我的生活。我的人生，我的命运，我的思想、我的情感。他们的画我画不出，正如我的画他们也画不出。所以还是专心埋头画自己的画为好，不要被别人的能力所折服，而妄自菲薄，失去自信力。艺术来自时间即功力的沉淀，浮浅再有想像力也无力体现。艺术是生活中形式的异化或美化，而不是简单的程式化符号的罗列。 9，我只有动笔作画，才有显露才能的可的，否则我是毫无艺术才能的庸人。★在自我欣赏和自我批判中进步，无需与他人比较，只求全自己的画。每画一张画都是一次新的开始，都体会一种诞生的痛苦和快乐。我曾说过，画画如同作爱不是给人看的。 10，《画是心灵之眼》世上画家太多，画作过盛成灾。世界不需要这么多画，特别是那么多垃圾画。我画画是为了关照生活，关照自然。通过画画将心静下来，摆脱世俗的侵扰，画画是我心灵审美和净化的过程。我的画是心灵之眼，凝视人生的折射，是我生命的变体和纪念。★《写生歌》（一九八七年十月十五日）绝对受苦，绝对孤独，辗转于荒林凄草，辗转于泥泞小路。探索人生，探索艺术，迎接失败，迎接困苦。若问世俗，当许是全无用处。若问自己，谁解那心灵倾诉? 11，《防小人》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小人，只要你进入他的视界和脑海，他就会嫉妒你，算计你，坑害你，侮辱你和耻笑你。因为在他眼里，你是可以任其宰割的弱者。他是不能容忍你比他强的。面对这些小人，你终身的任务就是避免被害。★当你知道人心叵侧，人情难靠，你就不会怕寂寞了，做孤家寡人才是最安全自在的。 12、《明娟女士雅鉴》白发何堪憶旧遊，梦里浮沉徒驚憂。显隐若存真情在，闲看西山落日头。 13，《读书感悟》读书可以使人沉心静气，清醒的清醒的与尘嚣隔开距离；读书帮助人思考，给人带来清醒的头脑；读书是有理想追求的人，毕生的自学习惯和生活方式；读书是战斗需要，读书是摆脱庸俗愚昧的重要途经。 14，《无价的价值》 —— 一九八七年七月四日现在什么都要钱，那么请问：道德要多少钱？良心要多少钱？灵魂要多少钱？对不起，它们没有价钱！——它们无法定价。因为是钱所买不到的，所以它们无价。于是，在掉进钱眼里的人眼中，什么道德、良心、灵魂，原来都不值钱。所以为了钱，将它们统统抛弃，也在所难免。然而，丧失了它的人，尽管腰缠万贯，也变得一钱不值。原来，天底下只有这无价才是最宝贵的。 15，《人生格言》★我们以纯真的泪，去编织梦一般的希望。他们以严酷的血，去酿造铁一般的现实。★懒惰所受的苦，要比勤奋所受的苦多的多。 ★写生其实不是将对象搬上画面，而是将自己的感情、知识和艺术修养通过对象搬上画面。★经不住打击的人，也就经不住吹捧。★山高益豪壮，万古藏灵根。★事能知足心常惬，人到无求品自高★腹中有万卷书，笔下无一点尘。★多读书知礼明义，少饮酒多是无非。★心收镜里求真乐，眼放长空得大观。★奇书古画不论价，幽梦清诗倍有神。★万卷诗书如好友，一樽谈笑伴高人。★春来堂上琴书伴，花满阶前几席香。★过去听说过一句很狂妄的名言：“别人会的我都会。”这怎么可能?每个人条件不同，环境不同，先天素质也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遗传基因，都有自己的局限性。聪明人要能找到自己的特长，找到自己应有的位置，也就是找到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千万不可见异思迁，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干，那会大大分散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搞不好一事无成。我宁可沉浸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其它方面哪怕是外行，甚至是白痴，也不愿意成为万金油、百事通。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精通，最多不过是杂家。哪怕是超人的专家，高端权威，在我这儿也不感兴趣！什么都想比别人强那是一种贪婪。★少与自己不喜欢的人(当然也不被人喜欢）打交道，不为别人喜欢而语。刻意讨人喜者，必作伪态丧失个人真情，不是小人也是俗人之为也。★人生一世，恋及名利者，非小人而是伪人也。★不要考验人性，人性都有恶的一面，即原罪。任何人，终经不起利益和欲望的诱惑时，都有可能干坏事。所以人要不断警示自己，教育自己、节制自己。 ★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整天画画?我只能回答他一个字——“爱”。因为我爱生命，爱生活，爱自然，爱真善美，所以我爱艺术。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生存的需要，如同我需要空气和水，这种爱与欲望无干系。看似欲望，实际自己是做的本能，如同-——“荷尔蒙”。本能中也有欲望，欲不可控制就会贪婪，如同魔鬼一般可怕。孩子自出生就会吃喝，不用教，这是本能。但一旦“贪吃、贪喝”就成饕餮之徒，成了烟鬼、酒鬼。荷尔蒙促生育，一旦贪欲就成色鬼、流氓、恶棍。这都是上瘾成痞或癖之故。失去自控能力，欲罢不能。爱干净是好事，上瘾则成了洁癖，是一种病态。我无功利之心的热衷于书画，肯定世俗之人不会理解，被视为乖僻、画痴。★男女之间，温柔不在场，则无爱情可言。人际之间没有奉献，则真情不到场。★将生活变成艺术，变成一幅画。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一幅画的框架构成问题，否则就难以成画，所以要学会概括，学会精简，学会整体观察和整体归纳，学会构图，学会形式感的安排。★一幅作品，如果是轻而易举得来，必将是简单浮滑的作品。优异的作品，从来是通过艰苦的血汗劳动，甚至是痛苦的磨炼而造就出来的，轻松自然只是呈现出的外在形态而已。★具备优异的能力和出色的作品，主要不是靠天赋，而是靠长时间和精力磨炼的付出。如果将时间和精力全消耗在社会人际交住上，鑽营和应酬上，用在开会讲话，应访，宴请且照相，握手等官场上，那有再大的天赋也会被荒废掉。 16，《奇异的种子》（一九九零年十一月十日）始终没有相识，始终没有说话。奇异的种子却已深深地埋下。尽管满堂子孙，尽管满头白髮，奇异的种子却已深深地埋下。三十年过去，五十年的牵挂，奇异的种子却已深深地埋下。深深地珍藏，才不会老化，像奇异的古莲，如奇异的童话。奇异的种子，永远不会发芽。心中却已经深深地理下。 17，《我宁可是哑巴》（一九九零年十一月十日）我宁可是哑巴，我宁愿不说话。真正的语言， 是我的诗和画。代表我的世界，代表我的心呀！真正的表达，是我的诗和画。希望他们真，希望他们美呀！我宁可是哑巴， 只有我的诗和画。 　　18，《野花》山野深处藏野花，不为人知何需夸。远离群芳争艳地，默然独放盛万家。 19，《来不及的人生》—— 母亲周祭之四1994年11.16我心中有多少柔情的诗，写给您,却从没能寄。我心中有多少感谢的话，面对您，却没说起。我赶紧画呀，拼命的地画，画出美景给您，却没有来得及。我全心写呀，真情的写，写出日记献给您，却没有来得及。准备了三十年的努力，期望回到您的身边，躲进您温暖的羽翼，暂避那人间的风雨，却没有来得及。经历了三十年的努力，期望您看到我一点成绩，表一表我的心意。安慰您、孝敬您、回报您，却没来得及。妈妈、妈妈、我好命苦，您为什么让我来不及。 20，《岩石颂》——为三十岁而作 1972.11.16一个元产级革命者，他那坚定不移的革命精神，就好比巍然屹立的岩石一般，“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看吧!这座落在海岸之边的岩石，他矗立着，或蹲伏着。首指青天，面对大海。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呢？他曾经历过多少次狂风暴雨的侵袭？他曾忍受了多少次惊涛骇浪的冲击呵!然而他从不动摇!他诞生于水深火热之中，经过大水和烈火的锻炼，生就一身坚强的筋骨，特别经得起狂风疾雨的打击。当狂风暴雨之夜，风想把他彻底掀翻，雨想把他打进沙滩，浪想把他卷入大海但他屹然不动。当风雨过后，当浪涛退息，他仍旧矗立在海边。指向青天.，面对大海，迎接朝阳! 21，《人生随想》人们道貌岸然，骨子里却很疯癫。我只好向书求救，书中也藏谎言。真善也成梦想，美与诱惑相连。花是性的器官、爱是欲的花园。生是一场幽梦，死是梦的终点，一场将烟消云散。留下什么纪念?我只留念今天，今天是我的教员。 22：《感怀》空留疏影劳君健，愚怀耿直惹人嫌。归京咫尺悭谋面，离身寥落待长眼。 23，《祭故人》晚秋意阑珊，病由逃客餐。欲罢遮尘面，声名等闲观。泪满故人情，尘事不可闻。 24，《生命的主宰》那埋没我的土地，黑暗如同地狱，无论命运怎样打击，我的灵魂永远不屈。在残酷的环境中折磨，我既不发抖也不哭泣，无论多么艰难的境遇，我的头颅绝不垂低。越过愤怒和郁抑，恐怖休息让我沉迷。岁月威胁着我的身体，会发现我并不恐惧。道路如此狭窄，身份如此贬低，我仍是生命的主宰，我的灵魂就是我的上帝。 编后语： 徐岩是谁？徐岩是一个藏在人堆里你都难以发现的人。徐岩因病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我是他爱人的朋友，三年了，我知道她对徐岩的思念一刻也停不下来，思谋着还能为他做点什么。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徐岩的的诗和画推荐给朋友们，让更多的人认识他，了解他！ 徐岩从不张扬，不显摆，不逢迎，不谄媚，专心致志的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那独树一帜的画作，要不是被当代画师陈丹青先生发现，真的就被埋没了。在丹青先生的鼎力支持和帮助下，在北京和银川都顺利的为徐岩举办了画展。更多的人了解了他，认识了他。真可谓，伯乐识得千里马，擦肩而过遇真人。一颗被埋在土里的珍珠被挖掘出来了，依然熠熠生辉。是那样的耀眼和珍贵。徐岩的画融入了自己的感情、知识和艺术修养，是他用心灵之眼，凝视着人生的折射，是生命的变体和留念。 画如其人，文如其声。在整理徐岩的诗文过程中，我被深深地感动着。同他的画一样，他的诗句，字里行间流淌着诗人对正义、道德、良心的考量。流露着诗人对真善美的追求。纵观他的人生轨迹，常经受着一个画家、诗人和书法家的寂寞、无助和世俗的折磨。他的心灵深处需要被人理解和体贴，渴望懂得和慰籍。他的诗和警句所蕴含的哲理诠释着人生那一幅幅精美的画面，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徐岩已经离开我们三年了，但他的画做、他的诗文、他的书法、他的石刻将永垂不朽。徐岩的灵魂在他的画展里和懂他的人交流；徐岩的石刻在日月轮回中熠熠生辉；徐岩的诗词字画在人们的传颂中将流芳百世。徐岩已云游天外，但，天地人间，灵魂相通，徐岩的名字和他的诗画将永远铭刻在我们心中。—— 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