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题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p> <p class="ql-block"> 昨夜,父亲来看我了。真真切切的来了,但遗憾的是没有清楚的看到他的样子,凭感觉应该还是他中年的样子,毕竟父亲从未老过。一身着装还是经典款式,一套洗得有些发黄的军装,却没有一丝皱褶,笔挺笔挺的,部队多年的习惯养成了一丝不苟,或许我骨子里也有这种作风,绝对是遗传。脸没有看清,手却看到了,看着有些让人辛酸,手很枯瘦,一层手皮包裹着五个手指头,肤色明显呈赭赫色,上面的皱纹细细的盘着指骨,他拿着一个笔记本,本上记了一些有关我工作或生活上的一些事,他用枯瘦的手指一个一个的点着,一件一件的数着,一次一次的念着,好像在说话,又没听到熟悉的话语,或许是说了,却陌生了,我平时倒是理直气壮,这次好像有点亏,没敢放肆,但我真切感受到父亲在教育我,甚至有些责怪,刚准备找些理由,父亲却不见了,但真切的感受到,父亲没有走,依然还在身边。</p> <p class="ql-block"> 忽然周边的一切换了人和物。有一个很清楚,是我一个舅舅要和我商量房子装修的事,记忆中,家族人全部都住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正在有序分配。忽然一个异族类的事物正躺在特制的棺材了,被他的子孙(同样是异类)抬着,往外走,而且隔一会,就抬出一个,而我从开始的揪心,到后来慢慢竟也释然。</p> <p class="ql-block"> 早上醒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父亲来看我,显然没有梦中那么清晰,甚至有些已经模糊。一个人坐在床头,想着,昨天按照中元节习俗,给父亲烧去了一些纸钱,本周一上午,还是郑重其事的带着纸笔,把母亲前日买回的包纸钱的包用心的写着,看着自己多年的书写,明显认为流畅多了,而且从原来的楷书到行书,到现在的行草,越写越流畅,竟也有了一定书法功底,练了几年字,总算也像个模样了,父亲文化不高,但酷爱学习,尤其对写字要求很严,对自己,对我们都是一样,尤其父亲的签名,到现在我的签名中还有些许父亲的痕迹,或许现在父亲看到写给他的字,应该会欣慰至极。</p> <p class="ql-block"> 中元节了,可最近几天开始,虽然挂了一些横幅文明祭祀,路边尤其是江边,但火堆有了不少,插着的香烛有些只燃了一半,随着夜的风,摇曳,一丝青烟烟带着灵气螺旋上升,穿越时空,把世人对逝者的思念和祈愿稍去。昨天,母亲通过三天准备,把订好的纸钱一张一张撕开,然后把它们均匀的放在写好的三十个包里,我们兄妹三个,代表三个家庭,每个家庭十个,平时大家都忙,我写好后,后面的工作自然也就留给了母亲,父亲过世30多年了,其实每年记得最深的还是母亲,最开始几年,母亲每烧一次,就流一次泪,后来,我们也记得很清楚了,其实前,后的工作还是母亲做的,从中年到现在的满头白发,隐隐约约还是有着泪痕。</p> <p class="ql-block">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看着两鬓如霜的母亲,30年来的坚守,30年来坚韧的活着,家也就有了主心骨,母亲在的地方,那就是家,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自然很多事,想着还有母亲,母亲还能做,也就有了一种依赖,也是一种庆幸。昨天我并未回去,和母亲一道烧纸钱,但想象得到,母亲应是庄严的把写好的包,依次放好在自己菜园子里,水塘边,点上三根烛,然后小心的弯下身子,点燃纸钱,燃烧的火光,跳跃着,和着晚霞把母亲写满沧桑的面盘,印得通红通红。母亲站直了身子,抹了抹渗出薄汗,口中自然说上那几句熟悉的祈愿,晚风恣肆地把母亲额前的白发吹拂,隐约看到的还是眼里泛出的慈爱目光。袅袅青烟在霞光中,缥缈升腾,直至消失在天的尽头……</p> <p class="ql-block"> 父亲你在那边还好吧,家里一切都好,尤其是母亲在,一切都好。常回家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