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有梦乌拉盖

美在路上

关于草原，有太多家喻户晓的经典诗句、太多流传甚广的优美歌曲。“歌诗合为事而作”，无论诗句、无论歌曲，所描摹的内容大致相同：蓝蓝的天宇，绿绿的草原，羊群悠闲，骏马飞驰。在我心中，一直有一个草原梦。不仅是因为对天低野阔、苍茫旷远，策马扬鞭、纵横驰骋，天地之间、唯我独大的场景的垂涎，更是在看了《重返狼群》《狼图腾》之后，亲眼目睹狼群曾经生活的地方的愿望更加强烈。而距离长春最近的味道醇正的草原，非乌拉盖莫属了。它是当今世界上保存最为完好的天然草场，是《狼图腾》的拍摄地，也是当年知青们真正与狼共舞的地方。因为疫情，因为儿子上班前一周不能离开长春，因为妹妹的时间问题，几经挣扎与斗争，几经斟酌与研讨，最后终于确定了8月8日到11日的乌拉盖之行。 三个家庭，与妹妹一家及老五母子组成六个人的出游队伍——小字辈只有一枚！另外两小只一个因为工作不能出行，另一个因为学业无法出行。看来想凑齐三口之家集体出行那简直是奢侈啦。 早晨七点出发。走长深高速、大广高速、新鲁高速。天气以晴朗助兴，温度以适宜相拥，一路上说说笑笑。欢乐来自美景，更来自于融洽。我与老五，那是四年都在一个盆里搅饭的饭伴。曾经誓做儿女亲家的盟约还在脑海，而横亘在我们面前的儿子们都已经跟我们当初一样的年纪！而我们的故事，在他们听来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神话”：那十二个人抵足而居的寝室，除了床就是床，没有其他；那二十多个寝室共用的一个卫生间，永远都在排队中；那全师院所有女生共用的公共浴池，抢淋浴头的肉搏战何其惨烈？那卖茶蛋的老太太的“茶蛋喽”的声音响起，我们用饭票换来的茶蛋何其香甜？！那楼下小卖店里的华丰方便面及春都火腿肠，永远是我们眼巴巴遥望的对象；那用脸盆泡出来的冷面，我们居然还吃得很香；那舞会前必须高高吹起的刘海，在幽暗的舞池里摇晃；那动辄扣分的生活部长，永远让我我们胆战心惊，白手套所到之处，是我们惊惧的目光……那些回忆，那些故事，虽然已经尘封了三十年，却清晰得如同昨天；而这样的曾经，这样的话题，平日里无由谈起，因为无法与他人产生共鸣，只有耳鬓厮磨了四年之久的伙伴出现，旧事才可以翻涌，旧情才可以复燃。而这样的人，世界上有且只有那么几个！本来头一天晚上因为胃痛、后背痛到无法入睡而担心今日无法出行的我，一上车，百病皆无，精神抖擞😂四人一车，一路谈笑风生。 研究路线、高德组队的司机师傅 珠日河草原是第一处停留地。面积不很大，有蒙古包，有骑马场，草木修长且尖利，只要有肌肤之亲，就会引发锐利之痛，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里的手把肉价位很高，但做的不够地道。一盘手把肉，一盘沙葱，一盘奶皮，一碗珍珠汤，消费490。 按照计划，本应该在扎鲁特旗住一晚。可是一进县城，乱乱的噪音很大，没有任何风景，于是取消了订单，直奔目的地霍林郭勒。一出扎鲁特旗，草原的芳容便映入眼帘。而道路两旁的树木，时常会阻碍我们观赏的视线。每看到一片碧绿，就有一种下去跑两圈、喊两嗓子的冲动，而防止牛羊上路的铁丝网，不仅成功地遏制了牛羊的鲁莽，也成功地遏制了我们的冲动……终于找到一处可以停车的草场，车还没有停稳，人就迫不及待地俯冲下去，有如老鹰展翼…… 老范飞得高不高完全取决于后面的人拽的紧不紧……😂 边走边玩，一路惊喜不断。限速100且有收费站的国道，就是为欣赏景色而设计。路过可汗山，远远地望见成吉思汗的塑像。想象一下他当初的威猛，以势不可挡之势横扫欧亚大陆，那是怎样的英勇与剽悍？！只有这样广袤的地域，才能造就出智慧与勇敢兼具、才华与威武并存的盖世英雄，也只有这样的盖世英雄才配得上这样辽阔的地域。这才是真正的相得益彰，人杰地灵。如今，烽烟不再，战马无嘶；长天浩荡，四野苍茫。历史的烟尘已经远去，只留塑像向人们诉说着那气吞万里、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神话，向人们讲述那曾经的狂放与辉煌。 过卡口，做核酸。问：长春都有疫情了，你们咋还往出跑呢？答：早晨出发的时候还没有呢！下午才公布的…… 核酸之后，发绿卡了…… 继续前行。到霍林郭勒，大草原才真正无遮无拦、肆无忌惮地泼洒在我们面前。先前看到的，是犹抱琵芭、衣袂飘飘，是江南的婉约之范；而如今横亘在眼前的是手执铁板、铜琶，高唱大江东去的铁骨铮铮。那么坦荡，那么奔放，那么落落大方。也至此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草原”与“天边”是孪生姐妹，是形影不离，是生死契阔。也终于明白马头琴的悠扬、长调的绵远、蒙古歌曲的雄壮与粗犷，都是地域所赋予的独特魅力。 驻地是草原深处。想吃饭，需去镇上。几经挑选，选择了人丁兴旺的一家。味道不错，就是出菜太慢。店里一共三个人，厨师是丈夫，服务员是妻子，打杂的是丈母娘。妻子既要下单，又要端菜；既要采买，又要算账，忙得脚不沾地。我们要了四个菜，却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让老太太帮拍一张合照，结果六个人丢了半个…… 这里的夜晚，不是“凉爽”而是“凉”甚至是“冷”。长衣长裤，还必须是厚的，晚上睡觉因为被窝太凉，庆幸自己带了暖水袋……可真是明智啊！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想去拍日出，却发现🌞已经爬上来了。迎着日光，奔向草原深处，街路无车，旷野无人。放着音乐，大声歌唱，踩着节拍，大胆摇摆。唱什么不重要，跳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心放空，与蓝天草地融为一体，这广阔天地都是我们的！来吧，所有的美好都来吧，让我来收留你们！ 清晨，真的能闻到青草的香气！ 孙老四与王老五的组合，今日就叫“番茄炒蛋”！ 老范送我的野鲜花！带着晶莹的露珠的！ 孙老冒姗姗来迟。 早餐毕，向布林泉景区出发。天空是澄澈的蓝，草原是纯净的绿，偶有牛羊点缀在天地之间。车行路上，有如墨点入画。“舟”摇摇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司机以前路，答曰就在接天处！最美的风景永远在路上。“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星垂平野阔”“野旷天低树”所有描摹，都是真实场景的再现。而“风吹草低”方见牛羊的画面不会呈现，大致逃不脱养殖动物数量激增、天然草场的大环境被人为破坏这两大因素。 从古至今，牛羊马一直是这里的“主人”。广阔天地，都是它们的。“我的地盘我做主”，是否待见远方的客人，依心情而定。所以，在这里，碰到上路的牛羊不足为奇。它们不仅上路，而且对来往车辆不屑一顾。任凭你催促，就那么慢悠悠的晃荡，不急不慌。闲庭信步嘛，那是人家的庭院，人家就是喜欢“懒洋洋”。在他们眼里，游客的到来其实是对它们生活的打扰吧，所以才摆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傲慢姿态。 景区是《狼图腾》拍摄基地，也是《爸爸去哪》第六季的某一集拍摄基地。场景为知青生活的真实还原。自行车，老式电话、木质的柜子、竹皮暖壶、洗脸盆、铝饭盒、木头凳、石磨，应有的物件全部都有；电影院还在播放电影、俱乐部里还有红色演出；汽车站、农场小学、邮电局，都是土里土气的，确属于六七十年代的特有生活环境。而这里的所有，对于农村长大的我来说，都是并不陌生的记忆。 骑马体验。但是不能信马由缰，也不能自由驰骋——必须要由骑者保护。单程100米，但也不敢疾驰，害怕鼻青脸肿。颠了一阵，马背上不是很舒服。索性让马儿慢慢地踱步，抬头看看悠闲的云，放眼望望草天相接，有清风拂面，有鸟儿盘旋。 射箭场地。 李大能耐姿势做得最足！成绩最好的一次，是瞄准此靶，而正中彼靶的靶心🎯。十环，欧耶✌🏻！ 网红秋千，值得玩耍。虽然有些累人，但是大家以相同的频率荡起来时候，仿佛征服了整个世界…… 网红桥下，人仰马翻！没有穿旅游鞋，感觉脚用不上力量，不一会我就掉下来了。 特意租了蒙古服饰。可是没有帽子和马靴——味道不够浓厚。拍了几组照片。租服装的男人脾气不太好，给我们拍照的时候很不耐烦。让我向前走的同时回头，我总是不自然，他就指责我，为了一张照片，我忍了。结果，他照的还不如小莫同学照的…… 滑草也还挺刺激的。 车上随便吃了些自带食品后，奔向野狼谷。 无论是圈养的狼，还是散养的，都有固定的生活范围。想起《重返狼群》中的描写，狼是永远奔跑的，不受限制的，可是这里的狼显然已经懒散了，失去了野性，也失去了对自由的向往。偶尔抬头望望游客，看大家没有投食，就灰心丧气的走了。泯灭了天性的狼，还能称之为“狼”吗？人类对草原的干预，让野生动物无处藏身。几天的行程，野兔、旱獭、老鹰、秃鹫之类的草原生物，我们没有亲见，或许也有，藏在草原深处。但人类的脚步无处不在、人类的手无限伸长却是不争的事实。而对动物们来说，这恐怕意味着艰难和灾难吧——旅游何尝不是一把双刃剑？ 第二天，依旧早起，去驻地后面转转。登上高地，俯瞰小镇。小镇规模不大，房型一致。整齐划一。 早餐有店主熬制的奶茶。味道还不错，确实有奶味。 饭后，出发去乌拉盖湖。 乌拉盖湖是镶嵌在乌拉盖草原上的蓝色宝石。静静的湖水，与蓝蓝的天空，静谧出一幅画。环湖而行，途经九曲湾景区。 九曲弯，顾名思义，是乌拉盖河在草原上蜿蜒的形状。只有上到山顶，才能俯瞰全貌。河流婉转绕芳甸，绿草茵茵似锦缎。野花遍地，牛羊成群。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沉醉于浑然天成的美妙画卷，尽享天人合一的瑰丽梦想。 颇具艺术美感的小木屋。 环湖路上，遇到知青小镇。这里曾经是军垦知青们生活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主题宾馆。 出知青小镇，导航去白桦林景区。高德无论如何找不到去景区的路。草原信号一直不好，时断时续的。最后把我们导回了驻地。问老板，他指导一番。一看地图，距离此地还有100公里，而且路况不太好，不全是国道。一算时间，来去需要四个小时左右，于是作罢。简单地吃个中饭，司机提议下午返程。600多公里，足足走了八个小时，后两个小时属于夜行，而且又下雨，视线很差。开到家，甚是疲累。 草原之行虽然短暂，但整个旅程写满了开心和快乐。吃：草原特色手把肉、烤羊腿、水煮羊肚、爆炒羊肚以及奶茶、手工酸奶全部品尝。住：驻地很干净。门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远处有山连绵，房子后面也是矮山，山上植被依旧是绿草。小村庄就是在绿草的环抱之中。玩：景区里所有娱乐项目都体验过。赏：广袤的大草原是就是巨型的幕布，镶嵌其中的时而是牛羊，时而是湖水或者湿地，而草原的背景永远是湛蓝的天宇。随手一拍，就是标准的电脑桌面。草原带给人的震撼，只有身临其境者才能体会。草原是纯净的，就那么纤纤一碧，没有一丝尘杂；草原是通透的，千里万里一览无余；草原是厚重的，它承载着悠久的历史，从战时到盛世。它经历过金戈铁马、刀兵相接的血雨腥风，经历过牧民与狼群相爱相杀、温馨而又惨烈的互存博弈，经历过因草场沙化而举家迁徙的艰难，经历过沙漠变绿洲的惊喜赞叹、牛羊成群的富足与安闲。这里昼夜温差很大。8月初的天就很凉爽了，幽绿的草色微微泛着金黄。当地人说，再过几天就要“打草”了，也就是把草打包回家，已备冬天之需。待到明年，小草萌发之初，给它时间任其生长，45天后才允许放牧，这样才能保证草量。可见，这里的冬天多么漫长。从8月末草木枯黄到明年6月份草长莺飞、景区开放，足足有9个月的时间。所以，这里的夏天很短暂，这里的美景很可贵。所有的美景都是“养精蓄锐”的结果，所有的美好都是漫长等待之后的苦尽甘来。乌拉盖草原被称为天边的草原。的确，在这里，仿佛伸手就能碰到天。它的空阔辽远，让你仿佛置身于世界的边缘，置身于尘嚣之外。你可以静静的，欣赏这遗世的美丽；也可以纵情奔跑、歌唱，享受这无边的清凉与神怡心旷。因为时间关系，我们没有机会深入到真正的牧民家里，感受最原始的民族风情；也没有彻底放下一切，安安静静的融入草原，再呆那么一天——因为疫情，一直在赶路，这是此行的缺憾。但大草原的美已经印在脑海，与她的再次相约，不是可能，而是必须！ 　　江城子天边行草原天边心驰往。夙愿偿，秋风凉。万顷一碧，白云点点缀牛羊。纵横驰骋千余里，尘满面，趣满腔。晨光熹微迎朝阳。玉露滴，野芬芳。嬉游纵享，旖旎风光著莽苍。萋萋别情频回首，越明年，再游赏。 外篇： 糗事集锦之王老五篇话说王老五早晨六点起床，真奔草原昂然而来。在别人上班时间出来玩耍心情自然格外舒畅，于是乎有些忘乎所以。玩的正酣之时，单位群内有消息弹出——领导的每日鼓励鸡汤闪亮登场。与往日相同，众人纷纷在下面跟帖留言。王老五也不敢怠慢，赶紧回复了一条。之后继续玩耍。阳光明媚，旷野无人，放着草原歌曲，嘚嘚瑟瑟地扭来扭去……正高兴呢，好朋友的电话骤然想起：你发的是啥呀，赶紧撤回！这王老五赶紧翻群消息，看到自己发的内容的时候，瞬间崩溃了，也瞬间清醒了——自己居然连发了三条表情包：别烦我！想撤回，已经过了两分钟了。赶紧在下面又是澄清又是解释，解释啥呀，越描越黑！工作时间出来玩耍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批评领导，这是胆肥的节奏啊……要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工作能力、工作业绩那咱不说，咱就说这生活中，王二迷本性如此，快退休了，也还这样。看来啊，年龄并不能治愈某些恶习😄😃这王二迷手机丢过四五个，什么翻盖的，滑盖的，直板的，智能的，都在丢失之列……好在孩子长这么大，还没弄丢过，但我猜想大概率是因为孩子自己比较聪明、记性好…… 糗事集锦之孙老冒篇一话说这孙老冒，也是迷瞪的一个。来程路上，因为草原美景的吸引，我们在一处能停车的地方停车了。可是各种阻挡，无缘欣赏。于是就向旁边走，想看看栏杆之外能不能与草原相融。长长的栅栏只有一个缺口，我们便尝试着过去。孙老冒迫不及待地走在最前面，还没等我们钻呢，就听的“哎吆”一声，她捂着头部直跳脚——她居然没看见上部那么粗的铁栏杆……一个大包拔地而起😄这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并不稀奇。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而已。上高中时她曾与停着的汽车相撞，与撂下来的火车栏杆相撞。相撞的物体不同，但使用的武器永远相同——自己的脑袋。所以今日之包，也只不过是又一次锤炼而已……没把人家栏杆撞坏了让她赔就不错了——篇二金花滩。满地的燕麦，绿油油的一大片。于是三位女士去照相。扔帽子、扔纱巾的，玩的不亦乐乎。往回走的时候，孙老冒发现手机不在手上。问我，我没拿；问老五，她也没拿。而我刚才分明用她手机给她拍照了。毫无疑问，手机丢失了。赶紧回去找，可是那么茂密的绿海，从何处下手？打电话吧，她说手机静音了。我们只能猫腰在我们玩耍的地方摸索排查。找半天，无果。后冬军启用小米的手机丢失功能，让手机发出声音，按声索骥，按声摸瓜，最终手机失而复得。庆幸的是我们在里面玩的时候没有别的游人，算是有惊无险。可如果今天手机丢失，应该是她弄丢的第二部了……篇三立秋是鼻炎患者的“福音”。而她们夫妻二人，同病相怜。一路上，就是各种擤鼻涕、淌眼泪，各种眼睛痒、鼻子痛的。照片上，带墨镜，戴帽子的，摆各种pose，洋气得跟归国华侨似的。殊不知，口罩下面是拧破的鼻子、流淌的鼻涕，墨镜后面是红肿的眼睛、恣肆的眼泪。后来，我给他俩起个艺名：孙大鼻涕与李大㴰耐。有图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