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厚土永不忘

巴依

在看本片之前请先欣赏 下面这首歌曲 《天下乡亲》领唱丁晓君 最后一尺布用来缝军装，最后一碗米用来做军粮，最后的老棉袄盖在了担架上，最后的亲骨肉送他到战场。风也牵挂你，雨也惦记你，住过的小山村，我是否对得起你。你那百年老屋，有没有挂新泥，你吃的粗茶饭，是否碾成细米。我来的时候，你倾其所有，你盼的时候我在哪里。你望眼欲穿的时候，我用什么来报答你！ 最后一尺布用来缝军装，最后一碗米用来做军粮，最后的老棉袄盖在了担架上，最后的亲骨肉送他到战场。天下乡亲，亲如爹娘，养育之恩不能忘，高天厚土永不忘！ 丁晓君说，《天下乡亲》她演出了二百多场，每次演唱，她都边唱边流眼泪。《天下乡亲》是原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西柏坡》组歌中的一曲。 谨以此片献给晋西北解放区的父老乡亲们！ 二十多年前的一九九八年六月我五十岁那年，专程去了一趟我出生的小山村：山西省吕梁市临县丛罗峪镇郭家塔村。 　　母亲生前曾多次对我讲过郭家塔这个黄河岸边的小山村，直到我五十岁时才有机会来到这里。 回到我出生的小山村，想找当年母亲带着我们三兄妹生活的老房东。母亲生前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能求助村长帮忙了。下图，在村长家介绍情况。 在村长家的窑洞里，向村里的长者介绍，当年从河西过来的八路军及家属子女并非只我母亲一家人，五十年前的往事如烟……，村长说，我是唯一回来的当年在村里生活过的八路军的后人，五十年里没人来过……。 村长把村里七十岁以上的老人能叫来的都找来了。五十年前他们二十岁上下，家里如有我母亲这种情况的，他们应该有印象。 　　“民国三十七年农历二月间，我母亲大着肚子，跟着队伍从黄河对岸的陕北佳县过来，身边带着两个孩子，男娃五岁多，小女子三岁。孤儿寡母，落脚在郭家塔，农历四月下旬，在你们谁家生下一个男娃？……”。 　　“当年在郭家塔生下的男娃现在五十岁了！就是你们面前的我啊！” 　　“郭家塔的父老乡亲们，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爹娘！我母亲生前交待我，不要忘了郭家塔的乡亲们！今天，我带着母亲的遗愿，回来看你们来啦！……” 村里能叫到的老人都来了，情况也介绍了，但是没能找到我要找的老房东，心里的石头不能落地……。 　　临近中午，村长婆姨端来一碗小米绿豆粥，我想起母亲说过，郭家塔的小米粥养育过初生的我，无论如何，这碗粥是要喝下去的。 　　母亲生前讲过，当时奶水不足，只能用小米粥上面那层没有米的“粥皮＂喂养嗷嗷待哺的我。《天下乡亲》中唱的“倾其所有” 这碗小米粥！ 　　我站在郭家塔的崖畔上往西看去，黄河对岸就是陕北的佳县，当年母亲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滚滚黄河水把历史拉回到炮火连天的岁月里…… 一九四七年三月国民党军进攻陕甘宁边区，胡宗南集团攻占延安。父亲随彭总指挥的西北野战军在前线作战，母亲带着两个孩子随中央后方机关撤出延安转辗陕北，脱下军装，乔装潜伏，化整为零，与敌周旋。边区乡亲真情相待，收留掩护着这些八路军的婆姨娃娃……。 撤离延安之后中共中央一分为三：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等组成中央前委留在陕北指挥全国的解放战争；刘少奇、朱德等组成中央工委东渡黄河前往华北进行中央委托的工作；叶剑英、杨尚昆等组成中央后方工作委员会前往晋西北，负责中央后方机关及人员的安置并支援陕北战场的参谋工作和后勤保障工作，中央后委当时驻临县三交镇。 母亲回忆，在郭家塔的大半年时间里生活是非常艰苦的，老房东家一下增添了几口人吃饭，这对土地贫瘠的晋西北农民来讲是沉重的负担。但他们倾其所有，母亲与其相依为命。 母亲与老房东家非亲非故，但待母亲和我兄妹如同亲人。母亲的上级党组织不定期地拨付数量有限的小米和黑豆给各户房东家补贴。 五岁多的哥哥帮助房东家放羊拾柴，做着微弱的劳动。 陕北战场形势是严峻的，敌人兵力是我军的十倍，陕甘宁边区二十三个县，敌人占了二十二个半，就剩半个佳县还在我政权控制之下，当时态势看不到胜利的前景。母亲带着儿女在黄河岸边望眼欲穿地看着对岸的陕北发呆，为父亲担心，期盼着亲人的出现。 “高梁叶子哗啦啦，小孩睡觉找妈妈”，五岁多的哥哥唱着民谣，把后一句改成了“黎明桃桃想爸爸”，寒风中，凄凉的歌声伴随着泪水流淌在脸上。 没找到老房东，带着遗憾我离开了郭家塔村。半个月后，突然收到村长的来信，告诉我老房东找到了，叫郭长泰，我去那天，他刚好去县城儿子家了。他回村后听乡亲们说起这事，便回想起当年我母亲住在他家并生下我的情况。我终于找到了我们的老房东，可以告慰九泉之下的母亲了。 下图，老房东郭长泰（1914一2001），享年87岁。 下图，郭长泰的夫人李月宝（1915一1996），享年81岁。当年，就是她把我接生到这个世界来。 这就是郭长泰、李月宝的家，也是当年我出生的窑洞， 郭长泰、李月宝夫妇有三个儿子，长子郭九峰，临县新华书店经理；二子郭九旭，郭家塔村农民；三子郭九达，丛罗峪镇中学教师。下图系郭九旭夫妻（右一、二）和郭九达（左一）。 “风也牵挂你，雨也惦记你。住过的小山村，我是否对得起你。” “你那百年老屋，有没有挂新泥？你吃的粗茶饭，是否碾成细米？” “我来的时候，你倾其所有。你盼的时候，我在哪里！你望眼欲穿的时候，我用什么来报答你。” 一九四八年秋天，传来消息，我军在东北打了大胜仗，消灭了蒋介石五十多万军队（即辽沈战役），全国各战场我军都转入大反攻，毛主席率中央和军委到了太行山东边的河北平山县，形势大好。母亲带着我们兄妹三人离开了临县郭家塔去与父亲汇合。下图是一九四八年十月在山西河津县的全家照片，是我生平的第一次照相（母亲怀抱着我，父亲膝前是我三岁的姐姐，抱小狗的男孩是我六岁的哥哥，后边是父亲的警卫员李杰）。 郭老爹、李大娘，九泉之下的你们瞑目吧！ 天下乡亲，亲如爹娘。养育之恩不能忘，高天厚土永不忘！ 下图是新中国成立时期我的父母亲 本片作者白建民曾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服役二十余年。 本片作者白建民2021年7月百年建党之际荣获中共中央颁发的“光荣在党五十年”纪念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