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font color="#ed2308">(听语音朗读请点击右上方圆圈图标)</font><br><font color="#b06fbb">(阅读其他章节请点击上方圆形头像)</font></b><br><br><font color="#167efb"><br>《青山瀚海情》<br><br></font><div style="text-align: right;"><font color="#167efb">作者:朱云宝</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font color="#167efb">配乐:朱建刚</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font color="#167efb">朗诵:朱弘琛</font></div><div><br></div><div><font color="#ff8a00">第二十六章 冯新声忆进疆 沧海桑田,孙有铭头脑活 平步青云<br> 好陆沙为救人 河中献身,众悲哀齐送葬 万人空巷</font><br></div><br><font color="#9b9b9b">88</font><br><br> 两年来,陆沙对柳隐絮的思念之情,难以切断。他在重读柳隐絮留下的信件时,心情总是十分沉重。每当见到程孚英时,他又会有股强烈的情感翻滚起来,对那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古话,在思想深处动摇着、怀疑着,最后终于给推翻了。<br> 两年来,陆沙的全部工作主要都投在了枢纽工程。自年初女儿结婚以后,原本的住房更成了“旅馆式”的房间,只有小芸和葛郁芬定期去清扫一下。陆沙自己只能照管墙上镶有沈芸照片的相框,以及那只仍然“滴答”作响的马蹄表……镜框内嵌有沈芸四十岁左右、穿着件白大褂、在医院院内的相片,脸上露着甜蜜的微笑,两眼炯炯地向前方凝视着。<br> 镜框下的小桌上,放着两本沈芸关于地方病防治的遗著。晚上,陆沙完成了“枢纽”的工作后,总要掸去那书籍上的尘土,呆望着墙上的相片。久了,好像沈芸在镜框内动了起来……渐渐地,那相片又变成了柳隐絮在对他微笑着。他摇着头自语道:“有情人难成眷属!”这两个让他牵心挂肚的人,一个“走”了,一个回了,她们留下的重担都由他一个人来挑了。“等实现了这项工程,也算圆了她们的梦吧!”<br> 陆沙。三十多年来,他走遍了这片土地的山丘荒原。这干旱土地上,都留下过他的脚印,流过他的汗水。为实现给百姓找水、给荒原引水这一久远的愿望,他,无论是炎夏寒冬,还是风沙蔽日,两脚总在丛山峻岭、荒漠戈壁上走着……老乡亲切地称他为“苏巴郎”(水娃)。他为了能集中精力完成这枢纽工程,曾多次要求辞去行政职务而未获批准。<br> 有人对陆沙说过:这工程将来还是为别人做的嫁衣裳。他无所谓,认准了对群众是个实实在在的项目,是穷百姓致富的根本,就要全身心地投入。这工程也是“垦荒农场”扩大耕地面积的基础,是支持改革事业持续发展的具体内容。他明白,在这地方,解决多少水,就洒下了多少幸福。他还记着进疆时在干旱戈壁上颠簸的心情,也记得这小城泉边那姑娘提水的身影和一曲《解放了的时代》的歌声。这悲切与期望,曾经刺痛过他年轻的心灵。三十多年来,为了水,在与自然的拼搏中,他受尽了苦,在老乡淳厚的欢乐中,也饱尝过甜。但是多少年来还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干旱的面貌,只有这项枢纽工程,才会真正让“荒滩变良田”,使这塞外成为“赛江南”……他凝望着沈芸的遗像,不觉两眼又湿润了。<br> 这枢纽工程,牵涉到上下左右的方方面面。为了取得各方面的支持,使它能列入正式计划,必须在第二年上半年完成工程可行性研究工作。经费困难、人员不足、时间紧迫,急得陆沙难以入眠。<br> 邵总与工程组人员的负荷,已到了极限。筹建指挥部主任冯新声带着一沓报告书,给应书记作了汇报,请求就经费、人员方面给予支持,但未能得到解决,工作一度陷入了困境。又遇上了局内几年前在“三项”工程上调岗下来的部分人员,受社会上自由化的影响而起来作祟,前方后方一起吃了紧。在垦荒农场任经理的林工,听说后心里着急就“杀回”局内,要帮着渡过这非常时期。陆沙耐着性子劝林工道:“那块阵地十分要紧,不能撤下,要与李总共担这风雨,那是改革的前沿;黄梅已在资金上给了那么大的支持,以后我们要扩大到三万亩、五万亩,甚至十万亩呢!还要搞示范耕作、节水工程、科学管理和防风固沙经济林,任重道远,意义重大……这‘枢纽’再难要顶着干;局里再乱,翻不了船,副局长能撑住。放心吧!”第二天,林工二话没说,到电器机械厂提了些小闸门,又回农场去了。<br>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葛郁芬与程孚英先后来到了冯新声办公室。一个以私人企业名义,从“西域艺术集团公司”借出经费;一个从地矿局抽出山地测量小分队,加上工程地质人员,支援“枢纽”前期工作。乐得冯副专员拉着他俩的手,一迭声感谢不止。<br> 又经过了半年的工作,大体完成了现场勘测任务,陆沙和邵总等带领人马,转入了日以继夜的室内作业……<br> 这干旱地区有两个恶魔骚扰着老百姓:水荒和风沙。人们为改变水荒,加紧做着枢纽工程的前期。在做着蓄水、引水工作与干旱正面博斗的同时,还得时刻提防着风沙从背后的袭击。由于水源的变化和文革中的混乱,塔克拉玛干的流沙不断朝绿洲进逼,前沿区成片的耕地被埋,住宅被沙丘推压,那儿的人们不得不弃屋迁逃,流离失所,生活更加贫困。<br> 治沙挡沙保护家园,已迫在眉睫。在枢纽工程前期工作的高潮中,冯新声又负责组织和带领着治沙队进驻了前沿,以稳住阵脚。他还是背着那只挎包,装着苹果和干馕,以及一瓶治关节炎的药酒,来到了四十年前部队进疆时路过的村庄。那原先滚着黄色水流的渠道,已经干涸得面目全非;渠外那片长满红柳、芨芨草、骆驼刺的草滩,已成了一片戈壁,黑石子在阳光下闪着光亮;塔克拉玛干流动的沙丘,已吞没了大半个村庄,一条长长的沙梁横亘在耕地中间,虎视眈眈正欲吞食掉那瑟瑟发抖、瘦小的庄稼。记得那年晚上在池塘旁边,他们架着篝火取暖、烫脚,那还是块野兔乱窜的坡地,如今已被流沙盖着变成一片寂静的“麻扎”(坟)地……冯新声站在沙丘下,当年部队集合的军号声,已变成了夜风吹过沙梁时,与脊上滚下的沙粒合成的凄冽风沙声。正是“明月如霜照白骨,急风卷地吹黄沙”。<br> 他感触万千,问身旁的副县长:“为什么不把从前的水渠修好,护住绿被?”<br> “上游早没有水可放了。前面得重建两公里水渠才能引到水!”年轻的副县长回答着,“可是,又没有经费!”<br> “县上的机动预备金,干什么用了?”冯新声在夜风中提高了嗓门。<br> “救灾用了一些,大部分……大部分……”副县长吞吞吐吐。<br> “干什么用了?”冯新声追问着。<br> “大部分都用在招待吃喝、送礼上了!”副县长露出了对这种用法十分不满的情绪。<br> “浑!真浑!老百姓的钱,都喂了狼嘴啦!”冯新声骂道:“等枢纽工程建成后,要改善这儿的环境呢!现在,连风沙都挡不住,把人都赶跑了,我们还坐在办公室喊什么‘让老百姓富裕起来’啊!”<br> 次日,冯新声与那位副县长、生产队干部踏勘了现场,部署立即行动的工作步骤,安排劳力开沟挖渠。他狠心道:“把用款计划马上报上去,从‘嘴里’把钱掏出来!”说得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连连喊:“好办法,好办法!……”<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