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桂英（短篇小说）

溪山客人

阿姐桂英（一）

那年立冬后不久的一天 ，天空阴沉沉的，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接到阿姐儿子的电话，说姐快不行了让我赶快过去，我答应说马上动身，人就怔在那里了，难怪这两天心里烦躁不安呢，跟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忙向单位请了假，打了辆车直奔300公里之外的阿姐家，坐在车上，心里不停地说，等等我，阿姐！眼泪不停地往外流，想着这么些年来，为了最不诚信的那一句承诺，无时无刻地陪伴照顾着阿弟，想着阿姐对我的好，想着她遭受的磨难，我的里就伤心难过地搐筋，往事历历在目，想起那时初识阿姐的时候 ，大概是在四五岁时，那年过年随父亲去舅家拜年 ，看到阿姐，长长的小脸上两个小酒窝梳着两根辨子跳出跳进，看似文静实则很活泼，见人就笑，阿姐比我大三四岁，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大人们说叫表哥表姐不好听，这个表字显得不亲热，于是就把表字改成了阿。吃饭的时候，我随大人靠着桌子坐着，桌面前还有空位，可阿姐端碗饭夹点菜靠在椅子上吃，于是我也下来了靠在椅子上吃，我看着她碗里没什么菜就把我碗的菜拨到她的碗里，并问她为什么不靠桌子上吃，她说，家里来客了靠桌子上吃是大人，那我就说为什我不是大人也靠桌子呢，姐说我是客人，我又问，那为什么你哥也靠桌子呢，她说那是因为陪我，于是我无语了，我就也没再去靠桌子吃，跟她说，我陪着你就靠椅子吃吧，她高兴极了不停地说阿弟你真好。我就端着碗不停地往返在桌子上夹菜又拨到她碗里看着有什么好吃的就去夹来我们俩个一起吃，大人们都觉得好笑，舅舅故意夹一只鸡腿在我碗里，心里想看看你俩怎么吃一只腿，我端过来夹到姐碗里说，姐，你吃！姐望着我笑了，夹起鸡腿咬了一大口，又吐碗里，用筷子夹着塞在我嘴里，说你也吃，我觉得有意思极了，她也吃了一小块，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把鸡腿和这顿饭吃完，饭毕，大人们喝着茶，烤着火，就拿我们开起玩笑来，舅妈问：“明仔”，你喜欢阿姐吗？我想都没想就说：“喜欢”她又问阿姐：“你喜欢阿弟么？”阿姐说：“喜欢”大家嘻嘻哈哈笑了一阵，二舅又问我：“明明，你喜欢阿姐把阿姐给你做马马你要啵？”那时不能十分理解马马的意思，看他们一脸的坏笑似乎也能猜到那么一点点，尽管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还是回答：“我要”于是大家轰地一下都笑起来，大舅说：“桂英，你呢”我扭过头看着阿姐，阿姐的脸红的象红绸子样的，脚一跺，嘴里嘟嘟说：“爹……”低头站在那里局促不安，舅妈一把拉过我说：“哎呀，我儿过来过来，让妈妈抱抱”拉过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真乖！好孩子！又叫：“桂英，你过来，既然答应了给阿弟做马马，以后可要好好带着阿弟啊！处处都要照顾他，让着他，知道嘛，来，带他去玩吧！”姐姐说：“娘，我会的，放心吧！”于是，姐拉着我的手出来了，我怕阿姐生气，就问：“姐，你不高兴吗？”

姐说：“没有啊”

我又问她：“那为什么我答应要你做我马马你红着脸低着头好像不高兴呀？

她说：“你真傻啊，她们是在开我们玩笑呢，不是真的！”

“那要是真的你愿意不？”我望着她，她脸又红了，使劲地点了点头，我问：“姐，什么是马马？”姐说：“马马就是做妈妈的人。做谁的马马就要和那个人在一起过家，两个人在一起，一个是爹，一个是妈，然后结婚生孩子”

我就问：“那为什么叫马马呢？，什么是结婚？”姐说：“马就是被别人骑的，你还小，以后长大了就自然知道的”。

然后她就带我去村里别人家玩了，再以后我就不好意思再问这个问题了，但是心里一直都暖烘烘的，多少年以后都还记得那个暖暖的午后！

这以后，就因大人们的一句玩笑话竟在两个孩子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相思的种子，互相浇灌滋润它，让它长大，陪伴着童年走向少年再走向青年至今，成就了人生！

自此以后的日子，逢节庆喜日，我们就恨不能早点在一起，见了面自然是亲热的不得了，大人们照例又拿我们开玩笑的，开的次数多了，好像就无所谓，这个问：“哎，明啊，你马马呢？”就知道他说的是问阿姐，那个问：“桂英，你男人来了没”阿姐会红着脸说：“来了泥”，我们没觉得很难堪，回答他们自然的很呢，特别是跟兄弟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相互在一起玩和说话自然跟别人就不一样了，互相都向着对方并维护着他（她）。他们看见只要我俩在一起，就从不攻击我们中的一个，他们知道，攻击了一个，意味着会遭到两个人的回击。慢慢地我们到了上学的年纪，阿姐家在湖边，从我家去她家要走一节课的时间，穿越两个村庄、两个大垅，走第一个村庄后，就是一个高岭，上了这个岭有一口很大很深的水塘，村里利用它蓄水，留着满满的，在干旱的时候浇灌岭下的田地，再走过去就的到阿姐家的村庄，这中间隔着一个很宽很大的一个垅，路上还有好几个小水塘，田埂多的你都不知道哪条是你要走的，阿姐告诉我说，你上了高岭后先望着我村庄后的那个竹林，然后眼睛瞄着田埂，哪一条接近就走哪一条，不要怕错，万一错了也不怕，要冷静下来安心走到头后再找接近目标的路，这个经验一直是支持我后来不管是走什么路都能出奇制胜的法宝，那个时候谁都夸奖我，说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能来这里，真是聪明！姐还告诉我，让我走路记好路上熟悉的东西，包括树呀，草堆呀，石板啊等等路上存在的东西和它的特征，这样下一次走过就可判断走的路是否正确，如此，很多年以后我都能说的出哪一条田埂上面有几条水沟，是啥样子的水沟呢。

那个时侯村村都有小学，姐比我大但是也是和我同时入学，我们各在各村的学校读书，碰上谁家有好吃的大人都会带信或打发我或她来接着去住两天，那个日子是最开心的时候，到了晚上，嘻嘻哈哈挤在一张床上睡觉，那时候特别是农村生活条件不好，夏天时，蚊子多的不得了，阿姐从下午就扎好艾草把准备着，然后提来洗澡水，拿着一个大木盆，里面放上一个瓷脸盆，在脸盆里先倒上水，然后就喊：“明，明，过来洗澡”然后就把我扯到木盆边，三下两下就把衣服脱了，叫蹲下，按下头 ，拿毛巾沾上水往头上淋，再抹上肥皂，双手就在头上抓揉起来，这是我最难过的时候，肥皂水淋到眼睛鼻子边，一不小心就搞进去了，辣的很难过，每到这是就火火地说：“姐，肥皂到眼睛里去了，你不会轻点嘛”，她笑笑说：“重说”，我知道如果跟她犟下去吃苦的肯定是我，于是我就好好地说：“好姐姐，你慢点，我辣的好难过”这时，她便很小心地用毛巾把脑门上的水先擦干净再用手抓头上的肥皂也很小心尽量不让肥皂沫搞到前面来，洗完头把脸盆的水倒进木盆再添加些水就让我坐进木盆，从上到下淋湿，然后全身抹肥皂从颈到脚搓一遍，不放过任何地方，屁股沟里都会搓一下，有时还开玩笑用手指夹着下面的鸡鸡问，：“你乖乖听话啵，要是调皮我就把它扯下来”还作势用点力往下拉，这个时候我连忙点着头说：“听听，保证不调皮了”姐笑了笑说：“嗯，这还差不多”，就松开手在上面揉了揉，然后扭干毛巾把我身上擦干净，把我抱到竹床上，穿上衣服，自己又走到木盆边，脱下衣服，把小脸盆里添上水自顾自地洗头，再在我洗过的水里加些水自己去洗澡，有的时候会叫我过去帮她搓一下后背，那时我们小，根本就没感觉难为情，互相的身体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觉得姐的身体很瘦，等她洗完澡外婆就喊吃饭了，吃完饭，姐先把艾草把点燃放在上风，叫我上竹床上躺着，然后就进厨房洗碗，一刻都没闲着，等她忙完出来，我的困意就来了，这是，她坐在我的旁边，拿着一把蒲扇一下一下地给我驱蚊子，有时我真的感叹姐的能力，她那么瘦弱的身体却承担家里那么多事情，挑水，劈柴，洗全家人的衣服，帮婆婆烧火做饭，喂猪，可她的身子却是那么瘦弱，是什么给她这么有力量，有一次我给她搓背时发现她的肩膀红红的，我用手轻轻地揉，开始她疼的嘶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我轻轻的揉动下慢慢的平静了，我轻轻的问她：“姐，你疼吗？”她说：“开始疼，现在你给揉揉就不疼了”完了搂着我的头在我嘴上亲了一口，说：“谢谢阿弟了，有阿弟对我这么好，姐再累也不怕”。暑假到了，阿姐就来接我了，我也早早的就把该带的东西准备好了，母亲见姐来接我，反复强调安全问题，路上不准玩水，原来舅舅家的人跟她说过，你们这么大意，让小孩一个人来来往往，就不怕路上出问题吗，路上都是满塘满堰的水，行人又少，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得了哟。所以母亲很是担心，说等两天让父亲送我去，可这是我的心早就飞飞了，哪里还听得进母亲的话，阿姐也反复安慰母亲说：“亲娘，有我在一定会没问题的，你放心”。如此这样，母亲还是对阿姐反复叮咛，才让我们出门。出了门阿姐就牵着我的手，不让我一个人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

阿姐桂英（二）

那个夏天发生的事情如今还记忆犹新，在去阿姐家的路上，那个高岭上面一口大又深的塘是作为备旱用的，在高岭一半的位置是一条田埂，平常行人就从这走过，因为旱情严重了，满满一塘水放下去了还不够用，得要从湖里抽水过来把塘补满，于是，便把田埂挖了改成一条过水沟，再在水沟头边挖个深坑架个抽水机把水抽到塘里这样我们就得从水沟里走到另一头再找个能爬得上去的地方走上去，我是生来就喜欢玩水的，不管在哪里，见了水就想洗个手洗个脚的，今天从家里出来开始，姐就在跟我强调，今天一定要听他的话，不然就对我不客气，她是知道我的德性，早上她从那里过来就知道情况的，生怕到时候我乱来，我也不知道啥情况，反正现在她怎么说我就依着她，两个人拉拉扯扯一扭一扭地拌到了这个地方，一看，水是没再抽了，但是沟里还有满沟的水，我的好奇心就来了，说：姐，我们淌水过去，说着就准备脱鞋和裤，姐这时大喝一声：明，你想干嘛？还瞪着眼睛望着我，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一时把我给喝住了，呆着不敢动了，她慢条斯理地说：站好了不要动，姐先去探探。。说着脱下了鞋子拿给我，把裤腿卷在膝盖上，在旁边找了根篱笆棍柱着，叫我站在沟上看着，她一脚一脚地往沟里那头走，走到一半，她又退回来了，说：明，里面好深，得把裤腿往上卷高些，她爬上沟来，两手都是泥巴，说：“阿弟，你过来，帮我把裤腿卷高些”，我赶快过去帮忙，过去的年代穿的都是那个裤脚较宽大的那种裤子，姐又瘦脚细，我急忙忙的把两手往膝盖一合，卡着裤腿往大腿根部上用力一撸，靠里的一只手撸到根部感觉触到了异样，拿眼一看，原来姐里面没有穿内衣，那个时候条件艰苦，光光的外面衣服一下推到头了，裤脚又大，里面全露出来了，刚才就是手碰着了姐的那个地方了，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姐的身子一怔，看着眼前我一下吓着愣住了，姐这时不顾手上的泥巴，赶紧捏住裤腿往下拉了拉，嘴里说，你慢点呀，没事没事，你也是看过了的，来慢慢地把这边也撸起来，我小心翼翼地把这边卷好后她就转身又下去了，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定定地望着她一步一步地淌过去又淌回来，对我说：“明，过来，把东西放在书包里背在身上，趴到我身上来，我背你过去，我看着她那么瘦弱的身子，不敢往她身上趴，她等了半天见没动静大声喊着，快点，我说的你听见没，我一看她好像发了火，再也不敢慢腾腾的了，照她说的把鞋脱了放在书包里就顺着沟边趴到她身上，她把我双腿用手挎的紧紧的叫我用手搂着她脖子，她一脚一脚地淌水走到沟头边了然后望着边上有前人爬过的痕迹，她说就从这里上去我要下来她又不让，任凭她一脚一脚往上挪，眼看就上来了，估计大意了，脚下一滑，两个人摔倒了，而我则一下子摔倒沟中间的沟沿上又顺着坡沿头朝下滑到水里去了，姐一看我那样下去了，跟发了疯一样从上面跳下去，手忙脚乱地把我扶起来，我已经呛了几口水，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姐也吓得哭，抱着我站在水里，她比我个头高些，我身上已全部湿了，手搂着她的脖子，她不停地说，阿弟莫哭莫哭，没事的，不停地将脸在我的脸上蹭嘴不停地亲着我，安慰着我，稍微安定了一会，她便楼抱着我来到刚上去的地方，让我在前面她在后面托着我的屁股让我终于爬上来了，我们开始是怕东西湿了，现在是所有的东西都湿了，还一身的的泥巴，姐上来后看了看，就平静下来，慢斯斯地说，阿弟，不要急，冷静下来，今天的事回家后就不许再说，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放在太阳下晒干了我们再回去，她牵着我的手走到塘边把上面衬衫脱下来说洗干净再晒干，寸衫脱下来她就看见我肚皮上被泥土里的石子划得都是血痕累累，她一下急了，“啊“”的一声，急忙“刷”的一下脱下我裤子，看看我下面伤到了没有，捏着小鸡鸡翻来覆去地看，不停地问疼不疼，我被她的样子惹得笑起来了，她才站起来说，还笑，都把我吓死了，要是把那个弄伤了我也就不活了，说着就哭了，我一时也不敢作声，只是不明白她说的意思，她哭了两声走到水边，把我裤子洗了，放在田埂上晒太阳，自己又走到水边把身上衣服脱下来在水里洗干净也放到那里晒，这时候正是大中午，路上没有什么人，我看着姐光溜溜的身子在太阳下白的耀眼，好看极了，旁边正好有个草丛，姐一下子就躲在草丛后面蹲着，叫我就在外面，我就光着屁股但也不觉得难为情，那个年代，小孩子不分男女夏天都穿一条大裤衩，大家在一起玩起来时不时这个或那个的裤衩背人从后面拉下来了，于所有人哈哈哈大笑，但从来也没有人说是耍流氓行为，再有大家围着圈坐在地上一起玩抓石子一类的游戏时两只脚要分的开开的，这时里面就全跑光了，女孩子侧着头看男孩子，边看还边指着说，看看，出来了出来了，男孩子会指着女孩子说，哎呀，不好了，虫子进去了，吓得她们勾着头把裤脚拉开看，于是大家嘻嘻哈哈笑一阵子然后调整一下坐姿，根本不当一回事，在水塘边，一律脱的光溜溜的还把衣服送到女孩子面前让她们看着，大家全部光着屁股裸泳，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都很坦然，所以男女之间身体的秘密不算是秘密，估计那个年代营养差，发育慢，啥都不知道，等到衣服晒干了我们穿好就准备回家，姐还不放心，还左问右说，叮咛再叮咛，还让我拉泡尿，估计她还不放心摔没摔坏，看着那泡尿尿的远这才放心，我俩才收拾东西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外婆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姐很紧张生怕我说漏了嘴，什么都抢着回答。

姐对我的疼爱真的是用生命来呵护，记得那次暑假来她家，跟村里小伙伴玩，有一个人刚刚从湖边回来，说湖里有一条船停在那，大人都回去吃饭了，于是有人说我们去划船吧，我也高兴地要跟着去，走到半路上，姐听说了就追了过来，拉着我死活不要我去，也不要其他伙伴们去，说去了就告诉他们父母，我就拼命挣扎往那边奔，她见拉不住了就一下子把我掀翻了一屁股坐在我身上，我被她压着，力气没她大，起不来 ，气的只满嘴骂她，把她都气哭了，她实在气的不行，就松开我让我起来，说，你去吧，你要是上了船我就跳进湖里死掉，我以为她是吓我的，加上哪些小伙伴们怂恿，说吓唬人吓唬人，别理她，我继续往船上去，姐急了，笔直就往水里走去，水都过了腰，我吓着了，大声喊：“姐，姐，你回来，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赶忙下了船，跑到姐身边抱着阿姐，其他的伙伴最后也都下了船，阿姐这才上了岸，这事最后闹大了，大队的人专门来生产队里开会，把船家恨恨地批评了一顿，把为头伙伴的父母也批评了一顿，表杨了我姐，我因为是客，给了我面子，没说啥，后来，好多家长都来感谢阿姐，后来舅舅说，阿姐要是继续往前走几步就会滑进一个坑里，那就必死无疑了，我吓得都不敢去看舅舅的脸，心里更是心疼阿姐，要是阿姐死了当时我想我是肯定也不会活着的，从那以后，阿姐说什么我都听，再也不跟她使性子，白天跟着她劳动做事，姐教会我好多的农务，每到下午我们都去村西头家里的菜园浇水，这个地方是村里最高的地方，站在那里可以看到全村和湖里，姐挑水我负责浇，基本浇完正好太阳就下山了，下山时的景色非常好看，天上的云彩会变出各样的东西，湖里的渔船也陆续回家，看哪些云彩直看到天黑，我们才恋恋不舍的回去，姐顺便摘些蔬菜装在水桶里带回家，回家的时候我抢着挑水桶和菜，阿姐驮着水瓢，路上碰上村里人，都笑呵呵的望着我俩 ，有天晚上，阿姐在我耳边问：阿弟，最近你怎么这么乖，是不是你怕阿姐了，做事开心吗，我说：“不是的，我怕阿姐死了我就没有阿姐了，我就想帮阿姐多做些事，阿姐就少累些。

阿姐桂英（三）

阿姐听了鼻子一酸，哭出声来，我也跟着她哭，她搂着我说：阿弟别哭，是姐把你吓着了，阿姐不会死，阿姐要陪着你呢”

想到这，我情不自禁地哭着发出声来了，开车的师傅都转过头来劝我说：“师傅唉，莫哭，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呢”，我努力克制自己平静下来，怕影响司机开车。

想想姐说过的话哦，想想姐如今正在死亡的路上，我恨不得立马赶到她身边，姐对我是言听计从，只要我开口，什么都想办法满足我，那年冬天的寒假，照例又在舅舅家过，冬天我们跟外婆睡一间房，婆婆年岁大了，一张床给她睡，上下方便些，我跟姐睡柜子上，以前农村条件不好，买不起床，就利用装谷子的木柜当床，在柜子上面盖上盖铺上稻草垫上棉絮就行了，也很暖和，就是有点高，我个头矮，有时没蹦好还上不去，姐比我高她挨在边上手一撑就上去了，我们在一头睡睡，经常在耳边说悄悄话，每次刚去的头几天就兴奋的很，晚上几乎不睡觉，说些学校的趣事和村里的新鲜事，有一回，我讲了一件事她听，然后屁股给她掐烂了，说的是在我们学校的旁边有一户人家，家里成份不好，老是受人欺负，他家有一个女儿叫“翠翠”，长的也还好看，好像是小时候发烧没及时医治给耽误了，脑子有些问题，那天中午上学，快上课了看见同学都从她家那边过来，我就问他们干嘛呢，有个跟我要好的同学把我拉到边上，跟我说，我们都在那里看翠翠的奶，2分钱看一下，又大又白，我听见觉得很新奇，立马也跑过去，马上要上课了，就我一个人，我问翠，听他们说给你2分钱你可以把奶给我看一下是啵，翠说，不看不看，丑死了！我说你给别个都看了，也给我看一下，我给你5分钱，看一下摸一下，行不，最后她终于同意了，她掀起衣服下摆，胸前2个奶象是一对大户子吊在那里，真的很白很白，两个奶头红红的，我说你让我摸一下，我就拿钱给你了，她说，你快点，我伸手过去摸着，象是很软很软的海棉一样，忍不住捏着她的奶头，拉起来，她连说：疼，疼，你轻点，不给你看了，她把衣服放下来，望着我，脸红红的，我赶忙把钱掏出来给她，然后赶紧跑到班上，老师就来了，我敢说那节课绝对没听进去，不是沉浸在刚才的过程中，而是觉得自己做了不该做坏事，又怕她告诉她母亲，她母亲告诉我父母，那我就沒脸了，我讲给阿姐听时，开始还觉得姐还好奇的听着，后来就发现不对劲了，她的手伸到我屁股上面了，心想，不好，嘴巴还没闭上，疼楚就从下面传上来了，还掐着不放，嘴里不停地说，我叫你学坏，我叫你欺负人，你是个小流氓，嘴上说着，手却没松劲，做事的手力量大，疼的我想大声的叫出来，姐对着我耳朵说，你叫，你还敢叫，把爹妈叫来了我就把你做的事情告诉他们，我一下子就妥了，那不是要我死嘛，我只好忍着，让她掐，嘴里不停地求饶，“姐，好姐姐，别掐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姐问，以后还欺负别人啵，说，手上加大了劲我疼的忍不住了，推开她一下子气呼呼地坐起来了，姐也不管我，也不理我，我掉过头睡另一头去了，半夜，我感觉姐翻来覆去的没睡着，然后又将我的脚拢在她怀里给捂着，我慢慢地睡着了，第二天，我气还没消，一天都不理她，到晚上她看我上柜子没蹦上去，过来把两手往我腋下一伸，往上一送，嘴里说，你的饭吃到哪里去了呢，这么个柜子都蹦不上去，她的意思我明白，意思是说我白吃了饭，把力气用到不正经的地方上去了。她上床来就凑到我这头来睡了，我本来想为了面子想不要她过来睡，但是心里还是要的，就没坚持，只是拉不下面子来，她睡下后，手摸着我屁股问，还疼吗，我没好气地说：“疼”她笑了笑，说：“也好 ，疼的长，长长记性，好的快你忘记的快，说不定又会做什么坏事呢”隔会又凑着我耳边说，别生气了啊！男人要学会肚子里能撑船，错了就改，不要老放在心里，手轻轻地在我屁股上慢慢地摸着揉着，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姐大概是觉得我哭了，又轻轻地说，姐也舍不得打你，谁让你做这么龌龊的事呢，不光龌龊还欺负人，我知道你是好奇，受了同学们的诱惑，你要是想看，想摸可以跟姐说呀，姐也有呀，姐会让你看让你摸的，只是你还小着呢，还有，女人的这个东西只能给自己的男人看和摸的，男人只能看自己女人的。好了好了，不要哭了，然后轻轻地把我板过来，面着她，然后拍着我的背把我的手拢在她怀里往我这边挪了挪，放平身体让我的头枕在她的手臂上，这样一动就感觉手进到她怀里去了，然来她胸口的纽扣并没有扣，姐轻轻地在外面压着我的手，让我的手掌张开压在她胸口上，我轻轻地捂了一下，感觉不是很大但是很结实，象个皮球，而且弹力很足，我不敢太放肆，摸了摸，轻轻捏了几下，就不舍地抽出来了，姐轻轻地说：“够了吧，以后可不许去欺负别人了哈，好好睡觉吧，以后有机会姐再让你看看”。这个冬天，我天天都在期待和兴奋中度过了，第二年春天我就要小学毕业了，还是经常来外婆家，仍是跟在姐姐后面，姐还是对我那么好，但是我们再不在一起睡觉了，舅妈说：“明儿，你现在长大了，是个小大人呢，你姐姐也长大了，以后你们就不能天天都滚在一起，更不能睡在一起”，

我听着舅妈这么说，心里难过极了，望望阿姐，似乎眼睛里也闪着泪光，这算是宣告快乐的儿童时代已经结束了。

阿姐桂英（四）

这个暑假去姐姐家，似乎中间隔了一层纱，怎么都不再让姐给我洗澡了，但是每天姐还是把洗澡盆啊，水都给我准备好，然后就出去了，等我洗完了又进来收拾衣服倒洗澡水，还是那么伺候着我，但是心里总是觉得蹩着的，姐跟我说，外婆年纪大了，家里的事要有人来做，爹妈天天都在外上工，所以家里不准备让她读中学了，我一听，差点就当面哭出来了，但是还是忍住了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掉下来，很久前我们就说好了读中学我们就在一起，姐年纪大读书时较晚，成绩却很好，谁知道多时的盼望就这么不堪一击，并且击个粉碎，多么的无奈，无奈的年纪！那一晚，我们两个抱着很哭了一场，姐姐哭我就也哭，只是觉得说好了的事不能实现，哭的天昏地暗，把心中的委屈都哭出来了，这也是当时唯一能抗争的工具。

随着进入了中学，去外婆家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加上父亲生病住院治疗就更没有时间去看阿姐了，阿姐也知道我想她，平常总求她们村里的同学带些鱼虾给我吃，直到外婆去世我去吊唁，才见着阿姐，阿姐先前长高了，丰满了很多，也白净了许多，人们都夸阿姐很能干，尽心服侍外婆，操劳家家务，任劳任怨，做事麻利，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呢，还有就是她心里一直想着她的阿弟总是托人带言带东西给阿弟。外婆去世的时候是冬天，丧事天天都要搞到晚上半夜，结束总在凌晨时分，总在散场的时候，阿姐会找到我，拉拉我的衣袖我就明白了，跟着她来到她的房间，她打开一个用棉被包着的瓷煲碗，里面装着还冒着热气的粥，边上两个小碟盛着小菜，她盛上一碗，递给我说，还好，还是温暖的，乘热吃了吧，！她就坐在边上看着我，问我家里情况，父亲身体如何了，学习上进了吗，听到高兴开心的事她就笑笑，嘱咐我还要继续努力。听到不好的消息眼泪就掉下来了，说些安慰我的话。我没想到我的阿姐对我这么爱护之至，心里充满了温馨的幸福感。

时光转的飞快，这个暑假我初中就要毕业读高中了，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母亲一直在医院陪护着他，家里只有婆婆和我带着妹子艰难地生活，因为家里没有劳力，那个时候食粮是按照人七劳三的原则分配的，就是说人头占七成，劳动力占三成分配，母亲在小学做民办教师，我家没有劳动力就分不到那三成的粮食，一年有大半年没有白饭吃，天天都是一半蔬菜和在饭里吃，从四月份吃芥菜和饭开始然后就是红薯（地瓜）干饭到冬天就是白菜饭，只过节过年才能吃餐白米饭，就这样中间还有断米的时候，那个岁月多亏了舅舅家里的救助，时不时让阿姐送些米和菜来，总是嘱咐我们困难是暂时的，不要灰心，要打起精神来，每次阿姐来我们家大家就高兴、热闹极了，每次来都会住上一晚，会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教育我们要勤快，我们在她的影响下也学会了一些劳动的技巧，这为以后更残酷的生活环境打下了基础，这是后话了。父亲终于没能熬过去，在医院与病魔抗争了三年最终还是抛弃了我们，撒手人寰了，更艰苦的日子总是尾随在遭受打击的人之后，父亲是个中学老师，父亲一去世家里的经济来源就断了，好在共产党的政策挽救了我们一家，让我去父亲工作单位上班，能拿一份工资，当时我正在读高一，于是，我只有弃学上班了，那个时候离满十五岁还差几个月，为了生活，不得不向现实低头。阿姐经常来看我，鼓励我，告诉我一些做人的道理，那个时候，阿姐就是我的力量，心里总想，要是跟阿姐在一起过日子多么幸福，可以不用担心很多的事情，什么问题她都能解决的，这年的中秋节后，母亲去舅舅家回来告诉我一件事让我差点崩溃了，她说阿姐要嫁出去了，说阿姐是舅舅家从小抱养的，原打算给表哥作媳妇，可是表哥死活不愿意，现在有人给哥介绍了一个对象，双方都满意，对方也是有一个哥哥，没找媳妇，要求换亲，家不是我们这里的，在南边，离这有300多公里，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在冬月初八这边先嫁过去那边嫂子才过来，听完后，我跟发了疯似的一口气跑到舅家，舅妈在家，见我的样子估计也猜到了来意，我对着舅妈近乎喊着说：“舅妈，你要把阿姐嫁出去吗？”

舅妈拉着我的手说：“儿啊，不是舅妈不喜欢你，舅妈知道你跟阿姐两人好，原跟舅舅也是想等你长大了把阿姐嫁给你，但是你哥年纪大了，再不娶个媳妇家里就要断根啊，舅妈对不起你呀”

说着就搂着我大哭，哭归哭，现实总是残酷的，晚上吃完饭他们就借故离开了。只有我和阿姐两人在房，我拉着阿姐的手问：“阿姐，你真的愿意嫁过去吗？”姐擦了擦眼睛说：“阿弟，没办法呀，姐不过去哥怎么办呢，这么些年你知道阿姐，姐也知道你，虽说小时候他们开玩笑，我都告诉你，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可是我心里一直是当真的，现在阿姐就做不了你的马马了，阿姐也求过了爹妈，可是爹妈说他们的年纪大了，哥要再说不上媳妇就看不到了，现在哥的情况又是这样，附近的人没有谁愿意跟哥，只有这家一说就中，阿弟，这就是命，阿姐对不起你。”哥因为小时候生病打针没弄好，把脚弄瘸了，是个瘸子。听完阿姐的一番话，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两个人抱头痛哭，那一晚，流尽了所有的眼泪，流泪眼劝流泪眼，哭哭停停，最后姐说：阿弟，别伤心了，姐如今就这样了，你可不要消沉，要好好工作，带好妹妹们，过几年，有中意的就成个家，阿姐不在的时候，自己要学会照顾好自己，时常给阿姐来信啊。阿姐没有福气和你在一起了，只有等来生看看有没有这个缘分。说着又哭起来了，现在，阿姐都没有自信，是啊，什么事都没有定性，非要到最后落实了才算是真的。

随着阿姐的婚期一天一天的逼近，我就觉得末日一天一天的到来，终于挨到了这一天，躲是躲不掉的，迎亲的队伍如约而至，那天我陪着姐，看着别人给她梳头画妆，头天舅妈反复做我们工作，说阿姐走前我不能哭，哭了对阿姐不利，怎么都得忍着到最后走了才能哭，我们没有哭闹，只是泪珠儿不住地往下淌，泪眼对着泪眼，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跟姐的故事，可是谁都没有说话，都知道说什么都是白说，大家的眼泪都含在眼里。随着送亲的炮响了，姐说：“阿弟，送姐出门吧”，阿姐把手递过来，让我牵着上了彩车，抽回手时发现手上有一张纸条儿，我赶紧放在口袋里，随着送亲的炮竹响起，阿姐渐行渐远了，我感觉灵魂出窍了跟着阿姐去了，一霎那间，一直忍着的委屈彻底爆发了，哭得稀里哗啦，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劝的劝，哄的哄……直到最后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了，房间里都是人，见我醒来，说：“好了，醒来了，没事了”。舅妈说：“儿啊，别太伤心，你姐到那里会好好的，你要祝福她，有空多给她写信”。大家都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我说你们都走吧，我想安静睡会儿。他们走后，我想起姐留给我的纸条，赶紧拿出来打开看，上面写着：“弟，姐走了，原谅姐做了别人的马马。但是姐的心还留在你身上，莫丢了哈”。看着看着，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可再也没有哭，眼泪差不多流干了，只有不住地干抽着嗝，想着姐从没出过远门，一下子去那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害怕，那里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亲人，谁来陪伴她安慰她，越想越难过，心里只有安慰自己，姐一直对我这么好，可我没为给姐做过什么，从来也没有给过姐什么，现在，只能让姐少操心就好了，下午，我就回家，舅妈不放心，要留我多住两天，说啥我都不同意，姐都走了，这里再也没有我的欢乐，舅妈跟着反复解释，劝慰，可我哪里听得进，后来直到阿哥结婚我都没去。我恨他们，恨他们这么无情自私，恨阿姐家的那个男人，凭什么把我的姐抢过去。

阿姐桂英（五）

想到这里的时候，车停了，已到了姐家的村口，屋里的人在等着我了，大家牵着我把我连扶带推地往家里跑，进门就一眼看见阿姐躺在那灵床上，我再也忍不住了，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阿姐，我来了。一直堵在心口的东西随着一股热流喷出来了，就听见有人喊，哎呀，不得了，吐血了，他舅吐血了，赶快叫医生”，一时间忙作一团，拿脸盆，打水的、拿毛巾的、擦洗的、医生也来了，给打了一针，大家扶着我坐在阿姐的灵床边上，我把姐的手拿在手上，感觉还有温热，他们说阿姐挺着一口气一直在等我，估摸着也就是我进村口那会走的，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了出来，她一直在等着我来，坚持着，见我进村了就放心了，这时候我就只知道哭，啥也不知道，外甥和外甥女跪在我面前也是哭，突然感觉姐的手抽动了一下，很明显的，我一下子醒过神，感紧止住了哭声喊到，快叫医生，大家也吓住了，连忙把医生找来，我说，快看看，阿姐还没死，于是，屋里乱作一团了，最后，还是确定姐已经没有生命迹象，是我的幻觉，我不相信，抽动的感觉非常明显，难道是姐的灵魂没有离去，是怕我太过于悲伤，叫我不要再哭了，还是还是什么呢，姐啊姐，我的好阿姐，这一生，你什么都懂我的，什么都安排的好好的，可阿弟没为你做一星半点的事情，没为你挑一点担子，阿弟没本事，我自责的很，想想这一切，猜是阿姐把种在我心里的那棵树收走了，相思的种子种在心上，时间长成了树，树凝结成了心头血，阿姐不愿意我以后还为她思念，于是进门就让我吐出来了，然后抽动了手指是表示她知道我来了，也是此生的道别，让我不要过于悲伤。

阿姐的家是在赣南的一个山区，环境也还可以，经济一般般，嫁的这个姐夫是个木匠，本份人，比姐要大两岁，因为过去家里成份高，娶不上媳妇才会这样，家里自从姐来了后，凭姐麻利的巧手收拾的顺顺当当，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一双儿女也成了家，唯一遗憾的是前几年姐夫在外打工从手脚架上摔下来，没医治过来，去世了。这几年，儿子在外打工，然后回来把家里的种植业搞起来了，经济收入还可以，正是阿姐的好日子来了，可偏偏老天不遂人愿，让姐得了急性胰腺炎，没几天就要了命。晚上，外甥女把我和阿哥叫到房里，跟我们说，妈妈去世前留下了话让她转告我们，第一是在妈妈快不行的时侯就要通知舅舅告诉他妈妈不行了，第二要请个医生到家里等着你舅，你舅身体不好，以防万一，第三，我上路的衣服家里有，不必再买，柜子里单独一个袋子装着，让舅舅给我换，不准其他人换，娘嫁来这里一直把这里当作家，但是娘心还有一半在原来的家，娘想着那里，生前分不开，死后等你大舅二舅来了，叫他们商量一下，能不能把我的骨灰带一点回去，放在我爹妈的傍边，如果大舅不同意，叫二舅带去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了，娘答应过二舅要照顾他，现在照顾不了就在天上看着他。听完这番话我被阿姐的话惊呆了，她没有一刻放下过我，到死都没忘记以前的承诺，以前她认定了肯定会嫁给我，于是那晚为了安慰我兑现了一部分，也许当时她是想等以后做了我媳妇再兑现余下的部分，谁知道命运从来都不是自己能掌握的，最后到要死了还记得要兑现她的承诺。阿哥听完话对我说，阿弟，哥也一直觉得对不起妹妹，也对不起你们俩人，如今已是天人两隔了，后悔也没用呀，骨灰带一部分回去是没问题，女儿上娘家祖坟山是没有先例，估计族人也不会同意的，要不带回去你给找个地方安葬吧，哥这一说，正合我意，当即我们就决定，叫外甥进来，把他妈的遗愿跟他说了，骨灰分两部分装，一份安葬在这一份我们带回去安葬，外甥同意这个安排，我嘱咐他骨灰盒买高档一点的，另买一块三尺见方的红绸缎作为裹骨灰盒用。当天晚上，按照习俗，要为亡人更衣，按照姐的遗愿，清退了其他的人，就我和外甥女在场，我叫她打来一盆温水，轻轻地跟姐说，阿姐，阿弟从来没有服侍过你，现在让我为服侍你一回吧，给你擦洗一下身子，换上干净衣裳去那边吧，但愿那边没有苦难。我们轻手轻脚解开她身上的衣服，姐的身材真的很好，长期的劳作使之没有一点赘肉，虽说生育了一双儿女人，但乳房保养的还是好好的，还是坚挺圆润的很，我用毛巾沾上水，轻轻地象是怕惊醒了她一样慢慢地一点一点从颈部开始往下擦洗，擦到胸口，我就想起以前的那个夜晚，想起她说的话，屁股上的疼楚还犹在，只是阿姐却安静地躺在这里了，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掉下来，落在姐的胸口上，仿佛在亲吻着姐的那遍大地，我慢慢地擦拭干净，外甥女拿来衣服，我一看这不是我给她寄来的衣服吗，连标牌都还在，孩子说：“舅，你平常寄来的东西妈都舍不得用，每次都是放好久才用，是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看，不住地抚摸，又看看，放在鼻子上闻闻，又收起来，那一刻，我们觉得她很开心呢。”如此，我还能说啥呢。给姐穿好了衣服，看着很得体，就是脸色苍白，我跟孩子说，你有化妆品吗，孩子明白我的意思，赶紧去拿来了，我从来没用过化妆品，在孩子的指导下给姐好好地化了个妆，孩子说，妈妈从来不用化妆品，说用了以后都认不出谁是谁了，一切都搞好了，我让孩子拿床红缎子被面来轻轻地盖在她身上，就象从前她在冬天的半夜里为我盖被子一样，生怕惊醒了睡觉的人。一切好了，我跟姐说，姐，你安心地走吧，不要再牵挂着我，我一定过好日子！在合适的时候，你就来接我吧！姐知道我的婚姻不幸，总是苦于没有办法而自责的很。

接下来几天我天天在灵床边上陪着阿姐，我知道这是最后的陪伴，我一刻都不敢走动直致最后，一切处理完了，我跟阿哥就回程，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阿姐的骨灰，不停地说：“阿姐，跟阿弟回家啊”，就像当年牵着阿姐出嫁的时候一样，心至此已是彻彻底底地死了。

我在公墓区为姐买了一个双人墓地，把姐安葬在那里。

阿姐，我想你啊，但愿真的有来生！

至今，我还在想是什么让两个人个为那句没有诚信的承诺而相守一生呢！

是一份真情，亲情加爱情加善良吧！

如今回想起来那句“粥我给你温着，还是热的，快吃了吧”，竟让我温暖一生。

没有坚守，就没有希望，没有希望就没有未来，尽管未来未必确定，但是自己的信念不可改变。

此生再也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共我书半生。

无人陪我夜已深，无人伴我共谈心。

无人拭我相思泪，无人惜我与前程。

无人陪我看星辰，无人顾我被未温。

无人听我述衷肠，无人解我心头梦。

无人怜我言中泪，无人愁我独自行。

回首向来萧瑟处，此生再无念我的人！

想我阿姐凝成字，字字皆是血泪啼

世人莫学痴姐弟，一个消亡一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