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记忆中的附中校园生活

新生活篇章

一转眼,离开华东师大一附中校园已经整整五十年了。虽然岁月的流逝已经抹去大部分中学时代的记忆,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回忆往事,一些粗的印象仍然不时浮现在脑海中,告诉自己这是我的母校,要感恩母校对自己的培养。 考入华东师大一附中时填写的学生情况表。 从1965年9月入学到1966年6月“停课闹革命”,再到1969年3月离开师大一附中,我们名义上在学校呆了三年半,但其实上了不到一年的课。但即使是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留给我们印象最深的还是任课老师。<br> 我印象特别深的是语文课费新宝老师。1966年2月7日解放日报刊登了新华社记者穆青写的《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费新宝老师在课上朗读这篇文章时声情并茂,念着念着几度哽咽,泪水打湿了她的眼镜,不得不拿出手帕擦眼镜。我们那时虽然还小,才14岁左右,对时事政治并不怎么关心,但我们都认真听着费老师的朗读,被焦裕禄的事迹所深深感动,也体会到了文学的魅力。班主任庄国荣老师平时一脸严肃,同学们有些敬畏他。有一次午休时,一个同学为走近路从窗外爬进教室,被庄老师看到,责令他原路爬出去。其实庄老师对班级认真负责,他教我们地理课,但作为班主任经常来教室关心同学。至今50多年过去了,庄老师仍活跃在我们班的微信群里,叫得出大多数同学的名字。数学课谈若华老师讲课慢吞吞地,条理性、逻辑性很好,课堂讲的一般都能消化,好像回家作业很少。钱根娣老师是我们英语课小班的年轻新老师,年龄比我们同班大龄生大不了几岁,有时师生之间开个玩笑会脸红。那时教学方法是“听说领先”,分小班让学生课堂上多说。十年后我考上大学,英语很快就捡起来,得益于附中的英语学习基础。<br> 我毕业于虹口区一所普通小学,那时虽然学习成绩好,班主任推荐我报考师大一附中,并如愿以偿考上了,但进了附中经过一段时间学习,发现个个同学都很优秀,如班里王恩莉、朱英华语文非常好,作文常作为范文在课堂上宣读;吴伟国数学好,数学谈若华老师常叫他到黑板上解题。由于平时各科测验成绩一般,使我产生很大学习压力,暗暗下决心要努力学习,不做班级的尾巴。但是学习不到一年,1966年6月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就“停课闹革命”,学习压力也就没有了。<br> 那时一天6节课,上午四节,下午2节,中午在校就餐。家庭条件好的在学校食堂吃,我家里条件不好,只能自带饭盒、籼米和菜,到学校食堂蒸饭吃。我们班是体育班,不少同学是业余运动员,享受每天几分钱的免费营养菜,闻着他们吃着香气喷人的大排,我们都很羡慕。中午有短暂的午休时间,喜欢象棋的陶象雯、尤翔等不忘楚河汉界大杀几盘,两旁观战者摇旗呐喊。<br> 那时最值得我们骄傲的是学校有游泳池,夏天除了体育课可游泳外,还可买票游泳。1966年夏天,学校组织到在吴泾的划船俱乐部去横渡黄浦江,事先由体育老师在游泳池内组织测验,在水中不靠岸踩水20分钟即可参加横渡。我有幸通过测验,参加了横渡黄浦江的活动。<br> 1966年文革开始,在伟大领袖亲自领导下,校园外,红卫兵上街敲锣打鼓破四旧、砸庙宇、毁文物,批斗领导干部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因对文革观点不同的两派群众互相辩论,好不热闹。校园内,老师、学生情绪高涨,红卫兵喊口号,大字报铺天盖地,批斗徐正贞校长、蔡多瑞副校长,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又传来青年教师秦松自杀身亡的消息,高潮一个接着一个。我因为“出身不好”无缘参加红卫兵,又是一年级新生,对学校的事情了解不多,只能做逍遥派、旁观者,观察着、思索着┄┄。1966年8月18日毛主席接见红卫兵后,全国掀起大串联活动。我也决定外出串联。11月初在北站坐上了北上的火车,到了南翔站却整整停了两天多。前方传来消息,上海工人造反派在安亭卧轨拦车,要求到中央告状。这就是著名的“安亭事件”。“安亭事件”解决后,火车继续北上。我到了南京,参观了南京大学的大字报。鉴于大串联造成全国交通濒于瘫痪,中央号召学生步行串联。我与同班俞光顺、王以民一起,花了6天时间从上海走到杭州,参观了浙江大学的大字报。<br>  由于“停课闹革命”,除了年级组织的1966年10月到江苏省昆山县天福庵“三秋”学农外,在1967-1968年我们还相继参加了上海益民食品一厂、上海永生金笔厂和上海港务局五区的学工活动。我印象最深的是在上港五区学工。大概是1967年夏天,由于港务局的文革运动,导致大量外轮停泊在港口来不及卸货,我们就被派到港口的外轮上帮助卸货。大吊车司机将吊钩缓缓放下,我们在十几米深的船舱内用绳子放在货物下面,挂上吊钩,大吊车起吊后将货物转移到岸上。我被安排晚班,每天晚上8点上班,清晨4点下班。虽然船舱内闷热无比,但甲板上休息时有凉风习习和黄浦江美景,中间又有美味夜宵和酸梅汤饮料供应,下班时迎着晨曦回家,在那个喧闹的年代感到一丝的宁静和满足感。<br> 摄于约1969年2月。在上山下乡前与部分同班同学的合影。 摄于约1969年2月。在上山下乡前与部分同班同学的合影。 <p class="ql-block">  1968年7月应该是师生相拥、依依惜别的毕业时节,却在没有毕业典礼、没有离校通知中平静度过。同学们已经厌倦了文革的政治运动,但又无法再续求学之梦,只能在茫然中等待着。终于,1968年12月,毛泽东下达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要求在校的66-68届三届初中和高中生全部前往农村,开启了全国性的上山下乡运动。我也和班级和年级部分同学一起被学校分配到吉林农村插队入户,于1969年3月1日离开了上海,离开了整整三年半的附中校园生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写于2018年10月8日</p>

附中

老师

同学

我们

年月日

红卫兵

文革

安亭

停课

闹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