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每次途经巴黎,友露西都会让去她家过夜。她总是那样热情,她的画家先生也总会给我们一些艺术气息很浓的惊喜。露西说,她先生对星座和血型喜欢琢磨,判断人的星座和血型准确率挺高。可她先生对我的血型判断有点犹豫,但他自个儿的性格特征非常明显,典型的狮子座。</p><p class="ql-block">那天中午从意大利佛罗伦萨到巴黎,第二天中午的飞机回国。露西见我挺累不想再逛,就从机场直接将我接回家,她已炖了鸡汤,晚餐将在家中进行。好些天没吃中餐了,馋而向往。</p><p class="ql-block">在意大利托斯卡纳乡村跑了近十天,真挺疲劳的。露西让我到家先小憩一下,但出门睡眠很差的我也只是躺了一会就起来了。然后,大家就在客厅聊天,海阔天空。每次与他们夫妇聊天,总能听到一些有趣的故事。他们夫妇在法国已生活了二十多年,接触的人形形色色,接受过法国总统授予的骑士勋章,也与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当地人有过深入的接触。聊着聊着,法国文化这个话题让大家的兴致都起来了。画家先生忽然提出,有兴趣的话是否愿意到左岸去感受一下巴黎之夜,那有个很古老的酒店,法国大革命时期,曾是革命党人进行地下活动的场所。他还补充了一句,不过,那里的餐饮还保持着当时的粗放,一般人不太习惯。晚餐原打算在家中,但这时我的情绪已嗨起来,没太犹豫就响应了,这还真不是我一贯的风格。</p><p class="ql-block">那个让我充满期待的酒店名字很有趣—马掌酒店,在我们的朋友金老师家附近的一个街角,离先贤祠不远。门脸很小,不很起眼。画家先生熟门熟路,进门招呼一声就向下行。狭窄的楼梯将我们引入地下,得小心翼翼地走,因为光线很暗还曲里拐弯,像是在防空洞中。下了一层又下一层,我们从浪漫花都一下子穿越到了两百多年前的古老巴黎。</p><p class="ql-block">拱形的地下建筑中长长的木桌和简陋的条椅已很有年代,桌上摇曳着昏黄的烛光,只能看清烛光旁我们几个的面庞,有种很奇特的感觉。来招呼点菜的服务生年龄不小了,穿着已无印象,好像没有什么刻意打扮,只记得昏暗光线下看到的来者仿佛都是从老电影中走出,而且是与马掌酒店这个名字相称的角色。</p><p class="ql-block">露西夫妇简单介绍了这里的菜,询问我想吃什么,画家先生再次强调这里的菜很粗放,全是当年乡村酒馆的传统酒菜。我知道,我们是来感受一种文化氛围的,不是来享受法国大餐的,就跟着感觉随意点了一道。</p><p class="ql-block">尽管做好了精神准备,但在以精致闻名于世的巴黎,酒菜的粗放还是给了我点小意外。葡萄酒似乎刚从酿酒桶中盛出,盛酒的广口大杯中漂浮着一些没滤净的葡萄肉;带气孔的奶酪散发着不习惯的气味;大块的牛肉在粗瓷大盘中,看起来就感觉到需要强健的牙齿和强大的胃,很是有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放。这让我再次想起酒店的名字,嗯,这还真像是个马夫们过路歇脚的地方。</p><p class="ql-block">我们的注意力压根不在杯盘里,而是在酒店的来客身上。作为最早的客人,我们选择了靠里的桌子,这里是个便于观察的地方。没过多久,拐角的长桌旁坐下一拨人,很快就慷慨激昂地讨论起什么;又过了一阵子,邻桌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他们之间有一点拘谨。画家先生开始分析猜测起这些人的身份和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昏暗的环境似乎使得空间距离被拉远,没喝什么酒却已微醺,好像在小剧场看戏,上演的就是法国大革命时代的剧本,自己的思维也似乎从身体中抽离,画家先生的声音有点像画外音,起着提醒我不要太进入剧情的间离效果。除了拍照,平时我很少会长时间关注陌生人,那天是个例外。我没带相机,基本是用穿越的目光在看想象中的二百多年前的故事。</p><p class="ql-block">离开马掌酒店时天已黑透,顺着小街信步走去,露西指着不远处的建筑说,那就是先贤祠。原本要做教堂的先贤祠竣工时,正值法国大革命如火如荼之时,革命权力机构“国民公会”决定把它改做纪念堂,将伏尔泰、卢梭等革命先贤伟人在此安葬。不知如今住在先贤祠里的伟人们是否还记得这个小小的马掌酒店,没准儿他们乘人不注意,也会溜进去喝两杯。</p><p class="ql-block">露西的家挺远,画家先生随手招了辆的士。上车后,我又一次惊到了,一下子从两百多年前昏暗的地下室回到浪漫花都。司机是位穿着薰衣草色毛衣的五十多岁的妇人,戴着顶格纹鸭舌帽,化着得体的淡妆,车里不是千篇一律的出租车模式,驾驶台上可爱的小瓷瓶里插着小束鲜花,前排两座间还系着个蕾丝花边的红绿格子布兜,里面放着些花花绿绿的糖果,圣诞的气氛提前弥漫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一派温馨浪漫。妇人快乐地招呼我们,与露西开着玩笑,还忙里偷闲地与朋友在用蓝牙耳机聊天。我惊讶于她如此年龄还在跑出租开夜车,更惊讶于她像快乐女孩般年轻的心理年龄,只无奈不懂法语没法与她直接交流。但她的快乐已感染了我,我对露西说,好想给这妇人留个影,可惜没带相机(十年前还没有如今普及的智能手机)。露西转告了我的遗憾,妇人用疑问加惊叹的语气反问:“你想为我照相?!”竟像小女孩一样好开心好开心。我想到一句话:巴黎没有老人,只有女人和绅士。</p><p class="ql-block">巴黎真是个多梦的都市,左岸之夜让我从一个梦境飘入又一个梦境。</p><p class="ql-block">忽然明白了夜间摄影大师布拉塞为什么热衷于拍摄巴黎的夜晚,这个巴黎夜游者还真找对了感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巴黎之夜就是这般魔幻。</p> <p class="ql-block">位于巴黎左岸的法国密特朗国家图书馆以四幢直插云霄相向而立形如打开的书本似的钢化玻璃结构的大厦为主体,四座大厦之间由一块足有八个足球场大的木地板广场相连。</p> <p class="ql-block">图书馆里的展览,这位白发老者被紧紧的吸引了。</p> <p class="ql-block">法国密特朗国家图书馆的站立向世界图书馆郑重地发出了一个信号,即信息时代不是图书馆的终结,而是将产生图书馆发展的新纪元,作为保存人类文化遗产的图书馆,将来也不会消亡,而是在传统图书馆的基础上诞生了新型的虚拟图书馆,而虚拟图书馆将是传统图书馆的升华。</p> <p class="ql-block">塞纳河畔有着许多小书摊,这是左岸一家书摊的门前,切.格瓦拉与红磨坊相遇,多种文化的碰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