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一64年困难时期吉林工学院的校友(二)

老文头

<p class="ql-block">说到困难时期,自然少不了缺吃挨饿的话题。大学假期结束返校前,学生家长总会给带些能存放时间较长的一些食物。</p><p class="ql-block">我家解放初曾开过小铺。母亲为減少进货成本,自己动手做些东东西卖,其中就有油茶面,用开水一冲吃起来真香。</p><p class="ql-block">当我带着一斤左右白面炒好的油茶面到学校,怎么吃就了难题。学生宿舍里没有暧瓶(当时算高档物件,人们结婚时较近亲戚才会送暖瓶和脸盆)我们用开水需要下楼到开水房去弄(宿舍有集体用洗手间,里面有水池子和一排冷水龙头)</p><p class="ql-block">我们洗衣服用热水都要端脸盆到开水房打。想喝开水需要自带水杯,等烧水工告诉水己烧开了,才能打到开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最喜欢逛的是书店。当时新华书店买书的不多,看书的人却不少。自从初中时就常到新华书店翻看安徒生童话类书。甚至可以坐在地上看一二小时,只要不把书弄髒或折角,根本没人管。</p><p class="ql-block">在长春我经常光顾的就是在重庆路上的新华书店,这里的书最多最全。只是公共汽车站点都不停靠在这条繁华的马路上,需要步行半站左右距离。</p><p class="ql-block">书店对面有个最老饭庄"长春饭店",当时一楼只卖快餐"盖浇饭″。四两粮票一碗米饭上面浇点青菜,隨来隨买,不用排队,几分钟结束战斗,也能吃个半饱。</p><p class="ql-block">火车站前卖盖浇饭的小吃部最多,因为离汽车站点很近,也常光顾。因此吃盖浇饭成为当年解决不饱肚子的唯一办法。</p><p class="ql-block">至于油茶面再也不用往学校带了。在我结婚后出外单过时,我还自己炒过油茶面吃。供应的白面豆油做原料,如果能有香油或黒芝麻就更好了。</p><p class="ql-block">真正挨饿应该是61一62年,63年经济开始好转,市面上可以看到不要粮票的平价食品。</p><p class="ql-block">过去兜里少几毛钱不重要,兜里少几两粮票要心疼好几天。那时候粮票比钱要金贵。人们见面相互问候语,都是说一一"你吃了吗?"据说就是困难时期才开始有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四年的大学,我还到第一汽车制造𠂆附近的小饭店和同学吃过一噸饭。提起在大学时的唯一的一次聚餐,心里满是憋屈。</p><p class="ql-block">那是因为就读吉林工大的一位同学,周日来工学院看我,顺便也见到在我们学校就读的高中同学,他们都住在四平道里近郊(北沟),两人家离的很近。</p><p class="ql-block">从居住地就可以知道两人家都比较困难。学校附近只有红旗街有个小门面饭店,因为处于三个路线公交车终点站,人员比较密集。听同学说一汽附近也有个小饭店,饭菜很实惠。因此我出主意,由我请客到一汽附近饭店就餐。</p><p class="ql-block">实习时多次去过一汽,轻車熟路到饭店要了几样饭菜。这也是我们认识以来头一次在一起吃饭,边吃边谈,气氛很是和协。</p><p class="ql-block">不想快吃完时,我们学校的那位弄来了瓶啤酒,说是单独花钱买的。我本来对酒精过敏,也只能喝下倒在杯子里面的酒。他再倒上,我只能在嘴边沾了沾。看到我不再喝他买的酒,就说起了"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之类的话。工大的同学中间打圆场:"別劝了,能喝多少算多少吧。″</p><p class="ql-block">这时候我心里很不舒服。于是借机说上厕所,到柜台把饭钱结了,不辞而别,乘有轨电车返回了学校。一场聚餐不欢而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我和工大就读的同学双人照片</p> <p class="ql-block">在吉林工业大学的高中校友在学校门前的留景。1965年毕业后到了四川峨眉山附近参加三线建设,当时大学毕业是去云贵川三线建设的高峰期。</p> <p class="ql-block">我们在吉林工学院的毕业纪念照片</p> <p class="ql-block">班里没有申报助学金的两位家住长春市,同姓孙的同班学友。毕业后一位留在长春市,一位分配到天津高校当了老师。</p><p class="ql-block">这是两位毕业后於1966年初重逢时的留影《66春节重逢》,天津当老师的学友当年做为贺年卡寄给我。(当时我在大庆油田开发研究设计院矿机所工作)</p> <p class="ql-block">他们就是上面照片中的两位学友,1964年沈阳实习时在沈阳市中山公园内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大学毕业后,1965年在长春工作的孙姓学友,寄给我的带工学院教学楼照片的贺年卡。</p> <p class="ql-block">大学毕业后,长春工作的学友1965年寄给我的贺年卡,背面还有留言。</p> <p class="ql-block">这张照片带眼镜的是毕业后分配到天津化工学院当了老师,是他做为新年贺卡春节后寄给我的。</p><p class="ql-block">两位学友一直到七十年代末,还和我有书信往来。应该是大学毕业后,联系次数最多,时间最长的班中学友。</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64年8月1日拍得的大学毕业照片《吉林工学院机电系46401班毕业纪念》</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经过近四年的组织考验,终于在毕业前两个多月,加入进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p><p class="ql-block">这是班级团支书要求全体团员的合影。中间(左数第五位)是团支书,左右两边是二位新加入的共青团员。(照片右第四位是本人)其余都是高中时就加入共青团的老团员。</p> <p class="ql-block">上面照片局部放大,中间是班里团支书,他的两侧就是当年新加入的共青团员。高个的是个一定传奇特色的同学,毕业后和团支书一起留校工作。</p><p class="ql-block">所以说有点传奇特色是因为学校是省屬大学,只招收本省应届高中毕业生。可班内只有他一人放寒暑假,购买到齐齐哈尔市半价学生票。听他讲是到他远嫁齐市的姐姐家(不知是否是孤儿)念大学时的部分学费也是姐姐帮助的。</p><p class="ql-block">尤其特别的是在大学后期,发奋读书在班内是出了名的。早晨起的最早,晚上回来却最晚。原来都以为早饭前是去锻炼身体,后来发现早餐前必定到教室里复习功课。晚上又总是最后一个从教室回宿舍就寝的人。星期礼拜天也总是在教室复习功课。因此到教室再也不用问开教室门的钥匙在谁手里呢。</p><p class="ql-block">因为教室里的课桌是宽大的带翻盖的苏式书桌,里面可以放大量书籍和筆记本。除非考完试才会把不用的教材筆记本用书包带回宿舍,放假回家时再拿走。</p><p class="ql-block">虽然宿舍里也有一张小书桌和一个凳子,四年时间没见有人回宿舍或到图书舘复习功课。图书舘内只能看期刊报纸和舘内藏书,在宿舍里看书校方没有禁令,但为防止影响其他人休息,都会到固定教室里上课和复习,四年时间大家都己养成习惯了。</p> <p class="ql-block">因为要有教学楼做背景,各班的毕业照片,都是轮流上阵就座,请市里照像舘拍得的。因为也要有教学楼做背景,所以等各班毕业照拍完后,等待很长时间才有机会拍这张照片。</p><p class="ql-block">这可能是当年学校里唯一的班里团支部集体照片,因此显得非常珍贵。</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年班里同学在校园的部分留影</p> <p class="ql-block">同班好友在教学楼正门两侧留下的照片,上排右2为本人。</p> <p class="ql-block">中间一位是本人</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男的是家在长春,毕业前曾报考吉林工业大学研究生无果,班内唯一在毕业前处对像而双双被分配到新疆油田工作。据同学讲在七十年代又被调到东北搞输油管道的设计和施工。</p><p class="ql-block">这是他和本班家在吉林市的女友,在读大四时在长春市南湖公园里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学校正门校名牌匾处和好友的留影,左一为本人。</p> <p class="ql-block">64年沈阳实习时,本人在沈阳北陵公园内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64年沈阳实习时和好友在沈阳市中山公园里的留影,站立者为本人,坐者姓孙,本文开头提到的家住长春市的好友。</p> <p class="ql-block">63年在齐齐哈尔机床厂实习时在公园内的留影。前排人是本人,后排人是毕业后常联系的孙同学,中间一位姓庞,毕业后分配到沈阳市通风机厂,后失联。</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学习委员和学友们参观校內的《汽车展览舘》后,走出展舘的欢快情景。</p> <p class="ql-block">大学时班里学习委员在教学楼前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上图的局部放大图</p> <p class="ql-block">团支书和学习委员在沈阳实习时,参观沈阳故宮后的留影。</p><p class="ql-block">学习委员毕业后分配到北京,一机部机械设计院工作。文革期间我到北京公出想见他,不想被告知因爱人关系己调回吉林省内的老家。</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三和大四时,班里多数同学都有在工学院校园里的照片。不过最多的还是书签式长方形照片,照片下方是带校匾大门,上面是本人照片。</p><p class="ql-block">毕业前相好学友相互赠送此类相片,我现在还存有十多张此类照片。</p><p class="ql-block">这是六十年代初,大学两位同班好友的个人照片。</p> <p class="ql-block">上左为原中专上来的宋姓好友,上中和上右两张本人照片,下方照片为姓孔的好友(可惜因患重病,没能和我们同时毕业)</p> <p class="ql-block">上面左一为本人</p> <p class="ql-block">当年大学好友赠送给我的部分照片</p> <p class="ql-block">在厂办实习工厂劳动二十多天后,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固定教室。翻看我的课桌里面的东西,就发现独独少了家里送给我三件套名章丟失了。我就喊,"谁拿走了我的印章。″ 好心的同学听到后说,"谁会拿走有你姓名的手戳,肯定是记错了。" 我坚持不会记错,因为它对我有重大意义。是否实习期间门没锁好,有人进来过。但门锁却很完好,没有被人撬过的痕迹。我坚持我的记忆没错,难道班里同学有小偷。事情到此告一段落。</p><p class="ql-block">时间过去不久,班里通知开会批评教育一名偷食堂餐卷的人。据说是在食堂帮厨时干的。我们上下午都有课,哪有机会能去帮厨。</p><p class="ql-block">原来是一个家住双辽(靠近內蒙)的听到食堂要人帮厨,马上要求参加。我们谁都不知道有这消息,他怎么会第一时间就知道並被批准。只干了一天就出事了。</p><p class="ql-block">食堂每天都要烧毁当日收取的歺卷,拿着装在小木箱里的歺卷,同去的人发现拿去的多,烧掉的明显少很多,怀疑有问题,就向领导汇报。在他身上的口袋里发现大量歺卷,决定通知班里批评教育。</p><p class="ql-block">在班会上,班干部说他中学时就有偷盗行为,档案里有记载,不想老毛病又犯了。因为形态古怪,让他当众把鞋脱下来,竟然在鞋垫下面甚至袜子里也发现还有歺卷。这里面也能藏东西,他也不怕臭,拿出来用能把人熏个跟头。</p><p class="ql-block">因为是困难时期,他来自贫穷地区,缺吃少穿,我並不恨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年级下学期,学校图书馆书库决定对学生开放,可自由进入庫房找自己需要书,门前拿学生证登记就可以带走。不想他又因为偷书被捉住,又是一场批评帮助会。</p><p class="ql-block">时间过去不久,他又因为在重庆路新华书店偷书被捉住了,这次丟人丟大了,丢到学校外面去了,学校派人把他领了回来。自然少不了又是一次批评帮助班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也许这类会经历太多,他在会上态度很是嚣张。说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偷书不是贼,单独开班会教育他就不对。班会马上变脸,批评会变成了教育会,我们都成为受教育者。偷书还有理了,气氛十分嚣忙。我当时就怀疑这句话不会是鲁迅说的,有可能是作品中某个人说的。</p><p class="ql-block">当时吉林省高中提出打倒孔子,开展新五四运动口号。古典文学书都成了禁书,不许学文言文和古诗词,但学校中五四运动著名文学家的书不少。课余时间我曾经看过近十位当代作家文章,却从见过鲁迅说过这句话,是否是他笔下的某个人说过这句话。</p><p class="ql-block">前些天,一位师院毕业的老师在美篇中写下这样的句子一一“孔乙己说过,窃书不算偷……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p><p class="ql-block">五十多年的迷茫终于被解除了。</p> <p class="ql-block">一套三件套组合的,六十年代初较名贵的名章。做为我上大学的礼物,大哥从哈尔滨市邮给我的。</p> <p class="ql-block">被偷书不是贼同学盗走第一套心爱印章后,我哥又特别订制相似一套,从哈尔滨市补寄给我的三件套名章。</p> <p class="ql-block">我和偷书贼再次相遇,是在七十年代末或八十年代初的科协举办的新国标学习会上。因为带的现金少,不够交会务费的(会务费实际是参会人员伙食费,主办方开收据回企业报销)报到时就想返回四平。</p><p class="ql-block">一位四平市机床附件厂(生产分度头)的技术人员非要替我代交,给他写借款条也不要。他们工厂在我厂后门的大道上,当时有薄板厂.机床附件厂.锹厂等多家地方国企的工业一条街。</p><p class="ql-block">讲课老师竟然是初中一位同班的姓單的,在吉林工大任课老师,我们只能点头微笑算是打个招呼。课间他告诉我,讲课有报酬,否则会务费不会高的有些离谱。</p><p class="ql-block">不想吃午饭时,竟然在歺厅遇到了偷书不是贼,走了个对头碰,双方都很吃惊。我随口问了他在哪上班,他告诉我在双辽县一家企业工作。他也没有和我并桌在一起吃饭的意思,径直走过去了。</p><p class="ql-block">伙食不错,中午吃的是鱼。下午就再也没有在会场里见到他。询问会务组的人,说是单位有急事,请假不参加学习了。会务费倒是交了,人却走了。他是有意躲着我,恐怕我会说出他在大学里的光辉历程。</p><p class="ql-block">整理旧物件时,发现两套印章都在我手里。他是什么时候偷着又还回来的,看来这个偷盗老手,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练习。其实印章对我的纪念意义更大,几十年来我一直使用的是沈阳姐夫给我刻的塑料手戳,那是我在小学时因患胸膜炎到沈阳的中国医科大学医院看病时,特意刻给我的。</p><p class="ql-block">会议结束没有照团体像,倒是下面的照片可以看出我和偷书贼最后一次见面的大概时间。</p> <p class="ql-block">我手中保留的,当年学习新国标的参考资料</p> <p class="ql-block">78年3月参加水电部新国标宣贯讨论人员留影</p> <p class="ql-block">1981.2.21参加电力部公差配合形位公差新国标师资培训班于杭州留影</p> <p class="ql-block">我爰人是四平市轻化工研究所的成员之一。七十年代我遇到所里大部分技术员都说是从轻院合并到我就读的学校,拿到的是吉林工学院的毕业证书。因此我们应该是校友关系。</p><p class="ql-block">几次谈起所里技术人员在那场动乱中的处境和下场,都是一段悲伤的故事。一位在所里搞出技术成果,产品己投产,並获得收益。却因英语水平较高,被批斗体罚。她说当时想不通也看不了,为什么那样对一个人。这位走资派和反动技术权威最终服毒自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照片是六十年代末,我们的婚前照片。</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七十年代我们夫妻在四平市标记性建筑,四平烈士纪念塔前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轻化工学院,还是轻工业学院具体地址,什么时候并入我校的,以前我真不知道。在学校开大会只告诉我们,吉林理工学院吉林矿冶学院和长影对面的轻工业学院(网上介绍说是建工学院大专班)并入我就读的大学。真是磋砣岁月,难说清楚。</p><p class="ql-block">另外听爱人所在的轻化工研究所里的多名技术人员,都说和我一个学校毕业的,拿到的吉林工学院毕业证书。我们应该是大学学友。</p> <p class="ql-block">翻出三本相册,仅找出几张和市轻化工研究所有关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市轻化工研究所部分职工在聚餐</p> <p class="ql-block">这是轻化工研究所70年欢送一名同事调往公安警察的纪念照片</p> <p class="ql-block">轻化工研究所历经成长和十多年的撤消(人员被分配到联合化工厂各单位或车间),研究所重生后的全体职工合影,是否还有往日的辉煌,不得而知。</p> <p class="ql-block">班内同宿舍的室友三人被分配到北大荒大庆油田参加石油会战。左一是本人,右二是分配到油田设计院的王姓同学。站立者是姓任的同班同学,分配到油田总机械修理𠂆工作。因分配到北大荒,原来对象黄了,不知是自己处的,还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我们也不好再问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照片是1965年末,他突然电话通知我,被调往天津附近一个新油田工作,近日就得启程。我约旁边设计院的王姓同学一起乘油田的公共汽车看望他,并在莎尔图照像舘留下的合影纪念照片。</p> <p class="ql-block">如果对第一代大庆人感兴趣,並有充足的精力和时间,可赏阅我四年前写的美篇文章《回忆在大庆工作的那些年》</p> <p class="ql-block">64年吉林工学院分配到大庆的二十多人,我们班内共六名。大庆汽车很多,因此分配到大庆最多的是汽车系毕业生。可是六十年代后期,这个曾经无比辉煌,无上荣光的汽车系再也和工学院无关了。</p><p class="ql-block">遗憾的是我不认识汽车系的人,但历史会铭记他们在祖国经济建设中所做出的巨大牺牲和贡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