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圣水、红草原

浪迹天涯

时隔三年，再次踏上西行的旅途。上次是青、甘、蒙，这次是陕、甘、川，中间隔了三年的疫情。 此次西行圆了少年以来的一个梦，亲眼看一看当年中国工农红军爬过的雪山，亲自走一走先辈们趟过的草地。当然，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当年艰苦卓绝的生存环境早已不复存在了，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不再是让人闻而色变的大雪山泥沼泽，而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能让人与往昔产生点联想的只有一些熟悉的地名了，比如若尔盖，比如腊子口，比如剑门关。 一路走来，归纳一下就是爬神山，看圣水，过草原。所到之处足以让我终生难忘，回味很多年。 　　先说说山，有险山也有神山。险山是剑门关，说它险是就古代而言的，诗仙李白在《蜀道难》里面有非常生动精彩的描述：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从这些描述里面可以感受到古代进川的路是多么的危险难行，而且剑门关还是由秦淮进入四川的必经之地，过去没有索道，没有公路，更没有隧道，全凭人的脚力沿着在悬崖绝壁上开凿出的猿猱道和鸟道翻越垂直落差五百多米的大小剑山。鸟道宽不过一尺，最窄处仅有15公分，而且不像现在安装有铁链可以攀援，完全靠双手扣着崖壁前行，稍不留神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由于刚刚下过大雨，最险的猿猱道关闭了，我们选择走鸟道，顾名思义只有鸟儿才可以走的道。 　　鸟道全长大约440米，依附着绝壁蜿蜒而上，集险、难、陡、窄、悬、惊为一体。许多路段必须猫着腰低头穿行，最窄处要吸气收腹才过得去。 　　行走在鸟道上不光要小心脚下，头顶上也得注意，稍不留神碰个包是常有的事。 　　登上大剑山远朓小剑山如刀削斧剁一般。 　　阴云密布下的山峦显得更加壮观。 　　著名的剑门八景之一石笋峰恰如一个巨大的石笋直冲云霄，笋峰与相邻的崖壁之间有一条二百多米长一米多宽的栈道，落差近百米。 　　一线天是夹在两个崖壁之间的不足一米的石缝，窄处须侧身通过。站在一线天下方往上看，感觉头顶上的蓝天白云近在咫尺，强烈的挤压感让人透不过气来。 　　险山过后是神山。藏区有多个版本的十大神山，我们此行有两座，一座是排名第八的莲宝叶则，另一座是排名第十的扎尕那。 扎（zhā）尕（gǎ）那是天然石头城，位于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迭部县境内，藏语意为“石匣子”。地形既像一座规模宏大的巨型宫殿，又似天然岩壁构筑而起的石头城。山势奇峻、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扎尕那最高海拔4500米，远处的东哇村和拉桑寺座落于石头城的中央，四面环山，景色秀丽，有人说这是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我说这是个来了还想来的魔幻之地。 　　为什么说这是个魔幻之地呢，因为这里的每一座山峰都充满了神秘色彩。那高高隆起的山峰像一把把利剑一样直刺苍穹，越是接近峰顶越是尖锐，而且上面没有任何生命的特征，可以说是寸草不生，完全是裸露的黑褐色岩石，感觉连苍鹰也难以在山巅立足，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深深的敬畏感，而这种感觉在青藏高原之外的高山上是不曾有过的。 　　据说扎尕那秋天的景色更美，待梯田里金黄的青稞熟了以后，配以山间的红叶，呈现出一幅五彩斑斓的美丽画卷，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想想都令人心醉。 　　这个地方是一线天，这个一线天与通常我们见过的不太一样，不是仅容一个人可过的那种，而是指仅能供一辆汽车通过，更加高大的公路一线天。与其叫一线天不如说更像两扇巨大的山门，把守着石头城的交通要道。 　　白云缭绕，觉得这里不仅离天很近，离神灵也很近。 　　画面中央突起的石头很像一个人的头形，仔细端详，耳、眼、鼻、口惟妙惟肖，大自然真是巧夺天工。 　　仙女滩是扎尕那的一片草甸，木栈道的两旁都是草原，有星星点点的野花点缀其间，煞是美丽。远处的白云很配合的飘挂在蓝天之上，使阳光下的扎尕那完全就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样子。 　　仙女滩如同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毯平铺在高原山脊之间，坐在绿草如茵的草坪上仰望天空和高山很容易让人产生眩晕感，这种感觉不完全是因为氧气稀薄的高原反应造成的，更多的是那种既觉得不真实可又实实在在存在的如同巨幅电影画面感的景色造成的。 　　仙女滩之上是仙女湖，这里海拔3500米左右，是真正的高山平湖。 仙女湖水面不是很大，但景色宜人。扎尕那山峰和白云蓝天倒映在碧绿的湖面上，仿佛人间仙境一般，世界级探险家约瑟夫·洛克就被它的美丽震惊：“我平生未见过如此绮丽的景色！创世纪中，亚当夏娃居住的伊甸园就该如此。”从这一评价中可以看出这里有多美。 　　扎尕那意为“石匣子”，莲宝叶则的汉语意思为尊严的玉石之峰，民间通常称为石头城堡或石头山。 莲宝叶则总面积约800余平方公里，境内最高海拔5141米，山峰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是藏区著名的神山，位居十大神山的第八位，安多地区众神山之首。景区里的群山集雄、奇、险、秀于一身，融湖泊、奇山异石、丰富的格萨尔王文化内涵于一体，充满雄伟、雄浑、粗犷、豪放、刚毅的阳刚之气。如果说非要找出一座最具代表性的山峰和湖泊，我认为非扎尕尔措莫属。 　　如果你没到过莲宝叶则就体会不到围拢扎尕尔措湖群山的雄壮和那种逼人的压迫感，特别是城墙山那种魔幻电影里才有的既恐怖又威严的形象太让人产生被征服感了，站在它的脚下，连呼吸都会特别局促，它的高大威猛会让我们觉得自己十分十分的渺小，在它面前仿佛就是一粒尘埃，随时会被它吸附了一般。这时的你除了顺从没有了别的选择，连思维都是多余的，如果不是有人呼唤，甚至双腿都无法挪动。只有这个时刻，我才深深的理解了藏人三步一叩转山转水转佛塔的那种虔诚和对宗教坚定不移的信仰，因为这一刻没有了自我，只有对大自然的折服。 （此图选自桴于网作品，鸣谢！） 　　山体犹如巨型黑金刚 　　鸟瞰扎尕尔措 （此图选自桴于网作品，鸣谢！） 　　扎尕尔措湖是莲宝叶则面积最大的湖泊，约3平方公里，我们徒步绕湖一周用了一个半小时，深深的感受到了群山逼人的气势。 　　当你行走在群山之中时，不自觉的怀有一颗虔诚的心，心无杂念，惟存敬畏。 　　山水相依，气象万千。 　　观音峰 　　骆驼峰 　　落霞湖草原 　　神山归来观圣水。 圣水有两处，一处是黄龙，一处是九寨沟，都位于川西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 黄龙有七绝：彩池、雪山、峡谷、森林、滩流、古寺、民俗。通常比较感兴趣的是彩池、雪山、滩流和森林，这些都是容易冲击视神经的景色。 黄龙属青藏高原，最高处海拔5588米，一般人会有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可当五彩池呈现在眼前时，什么样的反应都顷刻间烟消云散了，代之以高度的兴奋和愉悦，美女们的雅姿摆了一个又一个，帅哥们的快门按了一下又一下，恨不得把每一处靓点都装进相机里。 　　雪山遥遥，白云悠悠。 　　致敬群山，你好黄龙！ 　　五彩池渐渐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面对五彩斑斓的群池，很多人都会产生一个疑问，这些像画家手里调色盘一样的水池究竟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其实这都是纯天然的，是规模宏大、结构奇巧、色彩丰艳的地表钙华景观，是罕见的岩溶地貌，堪称人间仙境。 　　站在这个位置看五彩池，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握笔之手正饱蘸池中水彩，描绘着远处的绿色山峦，涂抹着蓝天之上朵朵白云，然后把一幅无朋山水画卷展示给远方的客人。 　　五彩之池和蓝天白云遥相呼应，如果没有湛蓝的天空和飘逸的云朵，五彩池不会如此生动艳丽；而如果没有波光粼粼盘盘秀水，蓝天和白云就会少了生机和活力，失去了归宿。 　　明月彩池 　　明镜倒映池 　　争艳彩池 　　金沙铺地 　　盆景池 　　莲台飞瀑。 这是人们在许多画报和摄影作品中常见的景观，奔放中不乏秀气，热烈中透着婉约。 　　九寨沟较之黄龙规模更加宏大，如果说黄龙是位小家碧玉的美貌千金，九寨就是位深藏不露的大家闺秀。 九寨沟是长江水系嘉陵江的源头之一，水出九寨汇聚成了白水江，蜿蜒数百公里并入嘉陵江，而后随长江奔腾入海。九寨沟是较早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有树正沟、则查洼沟、日则沟、扎如沟等景观群，以高原钙华湖群、钙华瀑群和钙华滩流等水景为主体，规模大，景型多，数量众，形态美。 我眼中九寨沟之水千姿百态，或平静如砥，或碧波荡漾，或温柔贤淑，或激流澎湃，你所能想象水的形态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这里是一个来了不想走的地方！ 　　我们的九寨之行从原始森林开始。俗话说秀水源于高山，森林涵养秀水。九寨沟的水之所以貌美如斯，我想，一定离不开这一片原始森林的滋润。 　　参天古树遮天蔽日。 　　九寨沟的水全部以海命名，如翠海、火花海、卧龙海、季节海等等，我想这或许与高原人向往浩瀚的大海有关，因为高原一般都远离大海，为了能离海近一些，就把湖泊看做了海，寄托一种美好的愿望。无论是不是这个想法，把湖叫成海还是很有诗意的。 　　熊猫海，一说大熊猫喜欢到这里饮水嬉戏，一说这里的水由于水底岩石的颜色深浅不同以及光线折射的作用，湖水黑白相间，颇像大熊猫的皮色，故称熊猫海。 　　熊猫海瀑布 　　箭竹海 　　箭竹海瀑布 　　五花海，是九寨沟重点水域之一，由于海底的钙华沉积、各种颜色的藻类以及岸边五彩的林木倒影而呈现出五颜六色。 这里还是藏族民俗风情最为集中的地方，很多爱好藏族服饰的女士在此穿着各式民族服装拍照留念。 　　珍珠滩，因水流在比较平坦的沙石斜坡上滚落而下，形似颗颗珍珠而得名。 　　珍珠滩瀑布，海拔2445米，瀑布高21米，宽162米，是九寨沟内一个典型的组合景观，电视剧《西游记》片头中唐僧师徒牵马涉水的镜头就是在此拍摄的。 珍珠滩瀑布如同银河天降，气势磅礴，在山谷中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宽阔的瀑布冲进谷底，咆哮如雷，卷出千堆浪花，在翠谷中涌起层层水雾。 　　五彩池。这是唯一一个以池而不是海命名的景点，池水整体呈深蓝色，水浅和水深的地方又表现为黑、绿、灰、白等不同的颜色，故名。 　　犀牛海 　　老虎海 　　镜海，也叫爱情园，在九寨沟所有水景中我最喜欢这里。海面一平如镜，故得其名，这里是九寨沟看倒影最好的地方，蓝天白云、远山近树，尽纳眼底。 镜海中有不少长2、30米的巨大树干在水中半浮半沉，其中有两株巨树的梢头半露，居然长出了新的枝叶，如盆景般在湖心亭亭玉立。晴天无风的时候，水面光滑如镜，景物毫不失真地倒映在水中。 　　临渊羡鱼 　　火花海 　　树正群海。树正寨是九寨沟九个藏族村寨中最大、最繁华的一个，与寨子相邻的一组池群因而叫做树正群海。站在高高的观景台上鸟瞰蓝宝石一般的群海显得格外纯粹。 树正寨口的九个白色宝塔中最大的一个代表的是树正寨。这九座白塔被称为九宝莲花菩提塔，代表九个藏族村寨团结一致，向上苍祈求祥和、幸福。 　　最后说说“红色”草原若尔盖。 老人家有一首很多人耳熟能详的诗《七律长征》，诗的最后两句是“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这里所说的岷山就是包括了剑门山、扎尕那山和莲宝叶则群山的山脉，中国工农红军爬的雪山就是岷山雪山；三军所过的草地正是甘南川北的若尔盖大草原。现在红原县设立的红军过草地纪念园处于若尔盖大草原的核心位置。 我们当年的小学语文课本里专门有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故事，几代人都是在红军战士英雄事迹的启蒙中长大的。所以，天命之年后越发强烈的想去走一走先辈们走过的路，这也是此次西行的动力之一。如今心愿已了，算是对少年时代的一个交代罢，这是我为什么把若尔盖草原称为红色草原的原因。 　　当年荒无人烟、闻之色变的大沼泽早已不复存在，如今成了牛羊成群、人欢马叫的肥美草原，那种牺牲了无数英烈过草地的情形，只能在影视剧和文学作品中再现了。 　　抚今追昔，感概良多。 　　如今再也没有了无路可走、谈之色变的大沼泽，取而代之是一条条通天的阳光大道。现在祖国的发展是坐地日行八万里，一天一个新变化，人民的生活也是一天更比一天好，张开双臂拥抱明天吧。 　　此次西行非常完美，各方面都十分顺利，天时地利人和是关键。在此感谢同行伙伴们的互助互爱、通力协作，感谢领队的精心组织和合理安排，感谢所有为此付出努力的你和我。 鸣谢农夫、高山大海、芳名、苏桐等同伴的影像支持。 有缘千里再相会，期待再次同行！ 　　 附六幅专题短视频作为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