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必胜说:那咱们别喝了,走啊!</p><p class="ql-block"> 三兄弟你扶着我,我扶着你,一步三摇,踉踉跄跄,去了大嫂家。</p><p class="ql-block"> 昏暗的油灯下,大嫂正与女儿们吃晚饭,必胜说:大嫂,才吃呀,你这个真的叫夜饭。再迟一点,鸡都叫头遍了。</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被逗笑了。</p><p class="ql-block"> 大嫂本想叫麻雀去盛饭,但闻到浓浓的酒味,料定三个小叔子不但吃了饭,还喝了好多酒,一个个醉熏熏的,还料定必胜马到功成,肯定事已办好。但她很矜持:麻雀,去给叔叔倒茶。然后,一句话也沒问,她不想让小叔子认为她急不可耐,有失做大嫂的面子。</p><p class="ql-block"> 倒是必胜毕竟年轻,无心机,更想逞功卖劳:大嫂,许家兄弟满口答应了,两兄弟都像狗头倪(小狗)跌到茅莳里,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讲定了,明天初六是个好日子,他和弟弟一起登门相亲。</p><p class="ql-block"> 明天?茶花有点吃惊,她想再快、也得过个十天半月的,想不到竟然定在明天,这未免太急了,不过,倒也看出许家人心急火燎,心情非常迫切,也好,刀快水滚,快刀斩乱麻,早定早安心:唉呀,明天啊,我可是一点准备也没有,菜也没有,就连一件见客的新衣都没有。</p><p class="ql-block"> 必金说:我那里一大块腊肉吊在梁上,还有晒的鱼干,我等下回去拿过来。</p><p class="ql-block"> 必树说:我还有半锅红烧兔肉,呆会端过来。还有一坛好酒,另外,要什么青菜,让画眉上我菜园里去讨(摘)。</p><p class="ql-block"> 必胜说:大嫂,你弄反了,不是他来相你,而是你相他,芒种还担心你看不看得上他,他心里还打鼓,不过,我知道嫂子是想给人好印象,这样,梅英自己刚做了一件新衣裳,春秋装,新款式,你明天穿上,梅英和你身材一样。你再想想,还需要买什么,让喜鹊跟着我一起去买。</p><p class="ql-block"> 必金说:我明天让荷花一早就过来,</p><p class="ql-block"> 对,必树、也说让禾香来。</p><p class="ql-block"> 必胜刚也想说让梅英来,可马上想到梅英去娘家了,明天是不是能回家,还是个未知数,便说:行,大嫂,有这么多人相帮,你就放宽心。</p><p class="ql-block"> 茶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二十多天以来第一次有了笑容,以前,几兄弟,特别是妯娌之间,总会有些磕磕碰碰,但是,患难见真情,毕竟血浓于水,身上流着同一个老祖宗的血液,她说:亲兄弟,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谢谢大家了。</p><p class="ql-block"> 必胜说:嫂子,瞧你说的,自家人,还说谢谢?古人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咱们都是王子王孙。</p><p class="ql-block"> 古人的话,茶花自然是听不懂的,但小叔子的情份,她看在眼里,乐在心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八点钟不到,许小满领着哥就到了草坪王家,他先进了必胜家。</p><p class="ql-block"> 必胜一看,眼前一亮,这许芒种与昨天判若两人,新理的头发,还抹了油,梳成了三七开的小分头,必胜差点笑出声来,活脱脱的,像电影上的翻译官。胡子也刮光了,下巴一片冬青,一件崭新的卡其布中山装,领口还扣得严严的,可能,他比弟弟胖一点,高一点,所以,显得略短略小,穿着,紧绷绷的。脚上果然穿上了新皮鞋,芒种一坐下就嚷嚷:必胜,找一双你的布鞋来,这皮鞋穿上硌脚,我都难受死了,真是活受罪!</p><p class="ql-block"> 小满笑了:哥,你就是穷人的命,有福也不会享,忍着,吃了中饭回去,你就拎在手上。</p><p class="ql-block"> 必胜出于礼貌不好意思笑,附和着:是啰,听人说,新皮鞋是硌脚的。对了,你们吃过了吗?锅里还有焖番薯。</p><p class="ql-block"> 必胜只会焖番薯,是梅英教会的,煮粥炒菜没学到。梅英说:番薯洗干净,然后加水,盖住就行,烧火,当水逼干了,就撤火。芒种说:早上喝了两碗粥,路上拉了两泡尿,是有点饿了,我吃两个吧。</p><p class="ql-block"> 小满说:别吃那么多,呆会进了茶花家,她会给你煮荷包蛋吃的。</p><p class="ql-block"> 芒种一听有荷包蛋吃,伸出的手又缩回去:那我还是等着吃荷包蛋吧。</p><p class="ql-block"> 小满说:时间差不多了,必胜,可以去你嫂子家了吗?</p><p class="ql-block"> 必胜说:别急,必金、必树他们说会来。说话间,俩人同时到了。梅英也和孩子们到了,大包小包的,泥鳅,蚂蚱背的背,提的提,喘着大气,直叫手酸痛了。必金说:梅英呀,你把你哥哥半个家搬来了?梅英解下背上的百灵,想伸伸腰,一见芒种小满:哎呀,新姑爷今天上门了,必胜呀,士别一天,刮目相看呀!芒种哥,今天打扮得像新郎倌一样了,哟.还穿皮鞋啦!你还忘了一样东西,这上衣口袋,忘了插两支钢笔!</p><p class="ql-block">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p><p class="ql-block"> 芒种也笑了,芒种说:现在,我让着你三分,等我过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p><p class="ql-block"> 必胜说:好了,别闹了。</p><p class="ql-block"> 他把梅英拉进房间,让她赶紧把新做的衣服给大嫂送去换上,梅英说:你真是个笨蛋,衣服不就在橱柜里,万一我下午才回来呢?</p><p class="ql-block"> 梅英包好衣服,牵着百灵的手:你们再坐一会,我先过去了。百灵,走,去给大伯母好好梳妆打扮。边走,泥鳅和蚂蚱一听,也闹着说:娘,我也去……</p><p class="ql-block"> 梅英她边走边想:想不到必胜还办成了,这家伙,两片嘴唇劈哩啪啦,学会哄人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梅英走到大嫂门口,发现来了好多的人,后面,好像还有一些人往这儿来,朱队长的老婆雪莲迎了上来:梅英啊,你大嫂今天招亲,那个新郎倌来了吗?</p><p class="ql-block"> 梅英平时就不喜欢雪莲,认为她是叉扫帚,什么事都叉上去,但又是队长太太,不宜得罪:我也是刚从打石坞才回来,估计快了。说完,拨开人群,钻了进去。</p><p class="ql-block"> 十队很小,才一百来户人家,平时,谁家瘟了几只鸡,谁家的母猪下了几只猪仔,都会当大新闻传播,何况,今天茶花招亲这样的大事,乡亲们就像听到戏班子来演大戏一样,都来看个新鲜、热闹。来的都是妇女想想子,男子们一般都不凑这个热闹,自然,女人回家后会津津有味地说上几天,毕竟,地方太小,一年到头,也没啥新鲜事。不过也好,等于是提前通知出来,贴了个安民告示。</p><p class="ql-block"> 大嫂一见梅英到了,长吁了一口气:梅英,你可算到了,我还以为你吃了中饭才回来昵!</p><p class="ql-block"> 梅英把衣服抖了抖:来,大嫂,快试一试,看合不合身?</p><p class="ql-block"> 茶花脱下旧外套,换上,梅英一看,非常合身,就像给大嫂量身定做一样,梅英也不得不承认,大嫂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比自己还大了七岁,可身材比大姑娘还俊俏,荷花早已给她梳了头,禾香还为她盘了个高高的发髻,人若说她三十出头,肯定没有人不相信。</p><p class="ql-block"> 梅英见准备得差不多了,往泥鳅屁股上拍了一下:泥鳅,回去告诉你爹,把客人领过来。泥鳅应了声:好咧,撒开腿就跑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许芒种坐在客堂上,如坐针毡,尽管是秋尽冬来,但大家的目光一齐投射过来,如炙热的日光照射,他的额头上居然沁出大滴的汗珠。他知道,乡亲们都在看他,而且,都在小声嘀咕品头论足,就像到了动物园看大熊猫似的。这让芒种这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有些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一样,有些难堪。幸亏这时又是梅英出来给他解了围:婶子嫂子姑娘们,大家要不进屋坐,桌上有水果糖,有瓜子花生,大家都抓着吃,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商量正事,大家也得回家弄昼饭了,下次弄酒,大家再来多喝几杯酒。</p><p class="ql-block"> 几个胆大的,便进来拿上了几颗水果糖,其它人则都说:好,什么时候摆酒席,别忘了通知我们。说着,差不多一散而去。</p><p class="ql-block"> 荷花与禾香端着荷包蛋:来,大家坐桌子上来,都有,每人五个,酒娘煮荷包蛋。</p><p class="ql-block"> 必胜拉了拉芒种:上桌呀,你不是早就说肚子饿了么,现在怎么扭扭捏捏了,还害羞了,兄弟,我们都是沾你的光,大嫂一口气拿出了五十多个鸡蛋,中午还弄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p><p class="ql-block"> 由于不涉及任何彩礼的原因,许芒种与茶花的事,出乎意料的顺利谈妥,考虑到马上割晚稻和种油菜,梅英代表大嫂提出立冬前芒种父子四人就过来,结婚证三天后去领,十天后举办婚宴,梅英说二婚也是婚姻大喜,老店开张也要有个庆典,男方的亲戚好友都叫上,女方这边,主要是十队的人,王家本身的亲戚,决定由王必金必树必胜三兄弟负责筹备,由荷花总指挥,禾香管总务,梅英管后勤。</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一切都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可是,去大队开证明迁户口时,大队钟会计不同意盖公章了,钟会计说你们十队的朱队长说了,茶花嫁人可以,结婚也可以,招郎上门也可以,但三个孩子同时嫁过来,队上一下子添了四张口,怎么负担得起?吃十队的粮,挣大家的工分,什么东西都要多分几份,生产队的收成就那么多,本来就紧张,这一下,负担就更重了,社员们有意见。</p><p class="ql-block"> 茶花又气又急,一下子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的命怎么有这样苦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朱大龙真的不是个好东西!</p><p class="ql-block"> 茶花知道,王必富以前与朱大龙有过节,主要是因为两人都为谁当生产队长争得面红耳赤,两人都是叫鸡公,都争强好胜,在水平能力和生产上都不相上下,投票选举时,因朱姓人多,朱大龙碗里的黄豆,比王必富多了三粒。十队,主要是由王姓、朱姓两大家族组成,另外,有占、吴、陈少数杂姓。茶花一口咬定,朱大龙是挟私报复,故意刁难。</p><p class="ql-block"> 王必金听了,细细地想了想,认为大嫂的分析,站不住脚,理由是,队长之争,已有两三年了,水过十八丘田了,没必要还记着这个小事,再说,上次必富办后事,朱大龙跑前跑后,一连忙了几天,作为一个男人,看来不会那么小鸡肚肠!看来,的确是一下添上四口人,作为一队之长,一个大家庭的当家人,有这个想法,也是正常的。他突然阻拦,恐怕还有其他更多原因。</p><p class="ql-block"> 必树说:不管他有什么原因,我就不信他朱大龙能一手遮天,我们几兄弟一起去问问他,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p><p class="ql-block"> 必胜说:这真是节外生枝,必金说的对,一定有深层次原因。</p><p class="ql-block"> 必树说:卵原因,我听禾香刚刚说,朱大龙是想把茶花说给他大哥,朱大林不是去年老婆没了吗,又没儿女,想等过一段时间来提亲,没有想到许芒种捷足先登,占了先机,他才想出这个主意,</p><p class="ql-block"> 禾香是朱家人的外甥女,她是听老姨透露的。</p><p class="ql-block"> 必金说:喔,原来是这样,林大林病怏怏,像个鸦片鬼,大嫂怎么会看上他,他非但不能帮忙,反而是帮倒忙,变成请一个公公来服侍他,把一个葫芦吊在自己的汗颈(脖子)上,</p><p class="ql-block"> 必树说:可不是吗?朱大龙说.了这十队一亩三分地上,他说了算,他不点头,谁说也不行。</p><p class="ql-block"> 茶花嘤嘤嘤低声抽泣:算了,箅了,他是地头蛇,这婚我不结了。</p><p class="ql-block"> 必金火冒三丈:我就不信这个邪,十队是法外之地,就没王法管了?嫂子,你带上喜鹊她们三个,再把荷花,禾香、梅英一齐叫上,上朱家去闹,不答应签字,就不走,他家吃饭,你们就自己拿碗一起盛饭吃,他们睡觉,你们就睡到他床上去,搞他个三天三夜,闹他个天翻地覆,我看他点不点头。</p><p class="ql-block"> 必胜说:这恐怕不行,这样一来,有理反而变得无理取闹了,再说,他朱大龙的老婆雪莲是泼妇,十队有名的凤辣子,茶花她们一闹,雪莲肯定会叫上朱家那些女將,吵吵闹闹,拉拉扯扯,搞不好打群架。好事岂不变成坏事了?</p><p class="ql-block">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家一时束手无策,一愁莫展,谁也没有说话。</p><p class="ql-block"> 梅英带着百灵来了。一见大家愁眉紧锁,知道碰到难题,她说话了:我刚从西河回来,见到小满了,小满说他有一个堂叔在公社武装部当干事,他叔叔听到这事说岂有此理,他朱大龙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真把自己当旧社会的族长公公啦?真想做新社会的村匪恶霸了?真的想进号子里吃八两米了,进学习班扫街扫厕所了?他叔叔把这个情况向韦部长报告了,韦部长摇了一个电话给我们下桃大队龚书记,龚书记连连解释说不清楚这件事,当即表态说他马上去十队,找这个犟种好好谈谈,他还说别急,这是一个倒毛鸡,得顺毛捋,最多三天,让茶花和许芒种来大队办手续。</p><p class="ql-block"> 大家一听,如释重负。这时,荷花来了,一进门,荷花说是不是还在为落户的事犯愁呀?告诉你们,这事解决了,朱大龙这个犟牛牯松口了。</p><p class="ql-block"> 茶花说:松口了?什么时候的事?</p><p class="ql-block"> 茶花想这也太快了,快的像雷闪雷鸣。这梅英刚说公社领导才给大队书记打电话,这朱大龙家也没有电话呀,难道他闻到了风声?</p><p class="ql-block"> 荷花说:就前几十分钟的事,朱大龙亲口对我说的,他还说保证一视同仁,绝不歧视,另眼相待。怎么样,我喉咙都冒烟了,大嫂,你也不倒碗茶给我润润嗓子?</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伸出大拇指直夸她,荷花,真不简单。</p><p class="ql-block"> 只有禾香坐在角落边,一直也没作声,此时,嘴角上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冷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晚上、 必树对禾香说:这荷花的确有本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硬是让犟得像一头牛牯的朱大龙改口了?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不简单,太不简单了,让大家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像老篾匠破竹一一迎刃而解。……禾香、禾香,跟你说话呢,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禾香说:我听着昵!</p><p class="ql-block"> 禾香,你说荷花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必树心里头估计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而且是理不出头绪,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想弄清楚。</p><p class="ql-block"> 禾香说: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最好,别人的事,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管那么多干啥?</p><p class="ql-block"> 一根筋的必树一听,反而更有兴趣了,激起了他浓浓的好奇心,他翻身爬到禾香这一头:哈哈,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莫非你清楚,不,你肯定晓得内情!快,说来听听。</p><p class="ql-block"> 禾香说:你还记得去年底,我生了一场病,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八天么?</p><p class="ql-block"> 记得,你当时发高烧说胡话,大嫂说你撞到邪气,龌龊缠身,掉了魂了。你又不说,这与荷花有什么关系?</p><p class="ql-block"> 禾香那天傍晚,从老姨家回来,路过水锥磨房,听到里面有一男一女的声音,禾香想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砻米?她于是悄悄地走了过去,这一看,差点把她吓得叫出声来,朱大龙和荷花两人白花花光着身子,抱在一起,荷花又像是哭又像是笑,叫喊着娘啊,我的娘哪!朱大龙像一条疯牛一样也不停地叫:荷花,我亲亲的荷花……</p><p class="ql-block"> 禾香连忙往后退,一不小心,一脚踩空跌到磨房下,脑袋正好摔在一块石头上,便昏了过去。夜半时分,直到露水打湿了脸颊,才慢慢苏醒过来,一步一步,挪到家里。可是,这种事,作为妯娌,她实在无颜面说出口,以至于后来见到必金和荷花,她都不敢正视,要不是必树今天再三逼问,禾香是想把这个事一辈子闷在心里,烂在肚子里。禾香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在外面可千万别提起,不然,让必金知道了,会出人命的!</p><p class="ql-block"> 必树说:有一次就有二次十次,这必金真是个糊涂虫,他就没有一点点察觉,就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还有,这纸也包不住火,难道十队这么多人,就沒人知道,风言风语,就沒半句传到必金的耳朵里?</p><p class="ql-block"> 禾香说:你傻呀,谁会捅这个马蜂窝,那不是没事找事,自讨苦吃。我真担心你这个人,好酒贪杯,哪天多灌了几杯猫尿,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真不该告诉你!你现在知道荷花为什么一出面,朱大龙就改口了吗?</p><p class="ql-block"> 知道了、三十六计的一计,放心,必树说:我向老丈人发誓,绝对不会说这件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好事多磨,大队会计在许芒种的户口迁移证盖下了鲜红的大印,并签下了同意接收四个字。这天,离过年正好还有三十天。</p><p class="ql-block"> (第三集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