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的传说(004)(西方魔幻)

张修梦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引子</b></p><p class="ql-block"><u>“奥兰”是拉丁美洲大陆上最神秘的一处所在,</u></p><p class="ql-block"><u>那里的族人为守卫诸神赐予的圣物,</u></p><p class="ql-block"><u>世世代代隐居在密林深处,让四野八荒的各路探险家和野心家倾尽所有,甚至性命,都未能一睹到它的风采。</u></p><p class="ql-block"><u>直到千百年后,关于圣物的故事已演变为越来越离奇诱人的传说,</u></p><p class="ql-block"><u>它使得新一代的亡命徒更为狂热,</u></p><p class="ql-block"><u>翩翩绅士黑父就是这样一心位怀炽热欲望的冒险家,</u></p><p class="ql-block"><u>为了得到圣物,他不惜冒死前往遥远又神秘的奥兰古城,</u></p><p class="ql-block"><u>先是在那里邂逅了绝美的楼兰公主,</u></p><p class="ql-block"><u>后来又卷入了酋长宝座更迭的血腥内乱之中。</u></p><p class="ql-block"><u>在两次恐怖又凶残的祭祀中,他死里逃生,</u></p><p class="ql-block"><u>可圣物却似乎离他越来越远,</u></p><p class="ql-block"><u>只有如影随形的死神一直对他迎头痛击,几次三番突降的噩运都将他逼入绝境。</u></p><p class="ql-block"><u>但他总能死里逃生,这一切让内心执着狂热的欲火燃烧得更加肆无忌惮,黑父也因此受尽了折磨。</u></p><p class="ql-block"><u>旷世奇珍最后将落入谁手?敬请拭目以待!</u></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正文</b>(004)</p><p class="ql-block">看到轿椅的那一刻,楼兰差点儿从地上跳起来,好在蓝狐一把扯住了她。</p><p class="ql-block">“别乱动,弄不好会被发现的。”蓝狐小声提醒道。</p><p class="ql-block">楼兰白了他一眼,刚才胡闹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有半点儿顾及?</p><p class="ql-block">“真的跟我从圣物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回过神来,再看住那副轿椅时,楼兰又是一脸的兴奋和急不可耐。</p><p class="ql-block">“我觉得那就是霜嬷嬷使的障眼法,哪位显贵要员来到奥兰不是乘着轿椅的?听说这次来的还是一位总督,他乘轿椅就更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p><p class="ql-block">“可那些显贵要员的轿椅根本不会挡这么厚的轿帘,一层又一层的,你不觉得奇怪吗?”</p><p class="ql-block">想到奥兰闷热又难忍的天气,蓝狐一时竟也无话可说了。</p><p class="ql-block">“你真的看到他的样子了?”停顿了片刻,蓝狐又禁不住好奇地问。</p><p class="ql-block">“看到了,透过圣物的双眼我看得一清二楚!那就是——就是——”</p><p class="ql-block">“就是命定了会迷住你的样子?”根本不知道痴迷和倾情为何物的蓝狐说到这儿,立刻乱踢着两条腿,笑翻在树根底下。</p><p class="ql-block">气不过的楼兰,照准他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p><p class="ql-block">“不男不女,非人非兽的臭狐狸,你懂什么?!”</p><p class="ql-block">“我是不懂,可你就懂了?”蓝狐一边失声大笑,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还不忘牙尖嘴快地怼回去。</p><p class="ql-block">一听这话,楼兰被噎住了——还没成年的她当然什么都不懂,可——可她很想懂。</p><p class="ql-block">想懂,就要去经历,去承受,她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她从圣物空洞的眼窝里看到他模样的那一刻起,就已彻底沦陷了。</p><p class="ql-block">她从部落里出来,已过去大半天了,她知道父亲一定会派大群的武士来保护她。虽然这片密林里埋伏着很多危险的刺客和来历不明的家伙,可她一点儿也不害怕。</p><p class="ql-block">因为她知道,那些神勇的武士就在离她和蓝狐不远的地方。</p><p class="ql-block">每一根从蓝狐的尾巴上拽下来的长毛都能使人或动物隐身,它们又被族人们叫做“灵犀毛”。现在,楼兰的那匹枣红马的马头上就挂着这样一根蓝悠悠的长毛,所以它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下吃草、散步,就算有意无意地走远了些,楼兰也不去理会。</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楼兰是那时还尚未出世的我的小姑,这位小姑生来就美得叫人惊心。现在她十六岁了,发育得日渐丰满,各色的兽皮胸衣差不多每隔两三个月就要换新的,这也让她的魅力愈发的令人难以抗拒。</p><p class="ql-block">她的腰肢是部落里最纤细的,被高高隆起的双乳和浑圆的臀部一衬托,就像熟透的樱桃一样诱人。</p><p class="ql-block">她的肤色介于红铜和金黄之间,眼睛是纯净无比的金色,当她望向你的时候,清澈的眼波会不自觉地流转起来,真的就像两汪灵动的流金一样,璀璨得让你难以逼视。</p><p class="ql-block">她的发色在阳光下看去是酒红色的,到了暗处又成了极富质感的亚麻色。尽管发丝上长满了细小的波浪,但摸上去还是那么的柔顺、丝滑。</p><p class="ql-block">她的脸很小,五官精致而又俏丽,没有表情的时候也像在默默地笑着。你打量她越久越会困惑,不由得会觉得她的五官是用不同的稀有材质精雕细刻出的。</p><p class="ql-block">皮肤是最温润的琥珀,眼睛是融化的纯金,眉毛是细长又不失利感的黑曜石,鼻子是软玉,嘴唇是仔细拼凑出的花瓣——我把我孩提时代的胡思乱想说给你听,你可不要笑啊!</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不过说正经的,你哥哥真的好些日子不见人影了,山妹马上要生产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啊 !”蓝狐总是想到什么,便要说什么。在他的小脑袋里,想法向来是跳脱的,你想跟上他的思维实在不易。楼兰的小心思、小秘密还没说完,他又想起了楼兰的哥哥,也就是部落的储君、我的生父——灵蛇。</p><p class="ql-block">“爸爸说他去了坎托,去请伊美杜雅神的神像,她是伺月和主婚姻、生育的女神,山妹生产不能没有她的保佑。”</p><p class="ql-block">“山妹要生的是圣物‘神之风采’的守护神,伊美杜雅那个胸大无脑的傻女人管得着吗?”</p><p class="ql-block">如果不是楼兰实在无法从轿椅那边移开视线,一定又会狠狠地教训蓝狐一顿。可这时,忽然从轿椅里传出了一声细柔的尖叫,一下子让楼兰惊愕得怔住了:</p><p class="ql-block">“什么动静?”</p><p class="ql-block">“猫叫,这你都听不出来了?”</p><p class="ql-block">“猫?这位总督是从大洋彼岸的泰伊尔洲带来的?他怎么还会带着一只猫来赴任?”</p><p class="ql-block">“你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你的伊察,那么凶猛的一头豹子,不是更离谱?”</p><p class="ql-block">“在泰伊尔洲,猫是最通人性的动物,那里的人从来不会让别的洲的人得到这种动物,为了做到这一点,每一座出海口岸的检查都是极为严格的。”</p><p class="ql-block">“但卡门教父不还是得到了一只?”蓝狐说着,不知是羡慕,还是出于说不出口的嫉妒,竟露出了藏在他手掌里的寒光逼人的利爪。</p><p class="ql-block">“那是泰伊尔洲的教皇送给他的,而且是做过绝育手术的。就算它被带到了我们这里,我们也指望不了什么。”</p><p class="ql-block">“你看到了吧,那个卡门教父礼拜堂的门僮,他在这里坐等了大半天,刚刚放走的那只鹦鹉一定是去给卡门教父报信的。”</p><p class="ql-block">“报信?报什么信?”</p><p class="ql-block">“总督大人到了呀,今晚在总督府为总督举办的接风宴,怎么少得了他呀!”蓝狐的语气听上去酸溜溜的。</p><p class="ql-block">“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说着,这次楼兰真的跳了起来。</p><p class="ql-block">“你要干嘛?”蓝狐方才意识到,刚才是自己多嘴了,这下说不定会闯下大祸。</p><p class="ql-block">“我去找卡门教父,让他带我去总督府,这样——这样——”</p><p class="ql-block">“你为见那个人连命都不要了?”蓝狐也跳起来,他“呼啦”一下撑开自己的尾巴,让它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屏风,挡住了楼兰投向古驿道的视线。</p><p class="ql-block">“有卡门教父在,我会有什么事?”楼兰说着,伸手去推蓝狐,可是使出了法力的蓝狐根本不是她能推动的。</p><p class="ql-block">“他一个文弱的教父,能保护你什么?你转头看看这林子里,都埋伏了些什么人?除了那几个其它部落来的冒失鬼,一心想尾随我们,找到我们部落的所在。还有那些我们见都没见过的家伙,他们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们的来意我们根本没搞清楚,这才是最可怕,最危险的!有这些家伙在,你怎么能随意乱跑?”</p><p class="ql-block">蓝狐根本理解不了楼兰内心正在承受的煎熬。</p><p class="ql-block">自从十个月前在圣物“神之风采”里看到了轿椅里的那个人,她每天都是在无比折磨人的苦捱中度过的——就像往你的心上一根根的扎针,那苦捱本身就是伴随着说不出的痛触的。然后失望又会把这些针一根根的拔起,让你的心像破网一样流出收不住的血来。</p><p class="ql-block">这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来说实在太残忍,何况失望之后还总是紧接着难以指望的希望,希望脆弱地破灭后便又是令人身心倍受摧残的失望。</p><p class="ql-block">为了见到那个人,她真的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可——</p><p class="ql-block">“万一你真的把哪个危险的陌生人引回到部落里怎么办?”蓝狐的话像一击重锤,无情又干脆地敲醒了楼兰。</p><p class="ql-block">想到她的族人、她的部落,她再不敢动举妄动。</p><p class="ql-block">可是,如果今天在这条古驿道上不能见到他,等他抵达了总督府,只怕她更没有与他相见的那一天了。</p><p class="ql-block">他就在那里,就是蓝狐的背后,距离她不过几奥兰尺,可——可——</p><p class="ql-block">楼兰的眼泪再也收不住了,像绝堤一样流下来。蓝狐什么也没说,把她的小身子紧紧地抱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下巴温存地抵住了她颤抖不止的头顶。他用手轻柔地抚摩着她串满了迷迭香的头发,那些花朵一朵朵地顺着柔顺的发丝滑下,像一滴滴淡紫色的泪珠那样,落满了那片树根下的空地。</p><p class="ql-block">因为没有回头,他们都没有看到,那个在棚子里坐等了一个下午的小男孩儿终于站起身,长长地抻了个懒腰后,便心满意足地往礼拜堂的方向走去。</p><p class="ql-block">这时,古驿道上除了那支正在行进的队伍,已空无一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未完待续•梦园小婆婆制造)</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