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锋传人写真（1）乔老爷子，有您，如见雷锋

阿鹏

在部队当兵，雷锋喊他“小乔”；转业到鞍山工作，徒弟们喊他“乔叔”；退休后再回到早年当兵的抚顺，红领巾们葵花向太阳似地围在他身边，一声比一声甜地叫他“乔爷爷”……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当年雷锋喊的“小乔”已是耄耋之年皓发染霜的老爷子了。回首走过来的这大半辈子，乔安山可以说是饱经沧桑，阅历非凡。然而，留在他心底最珍贵的深度记忆，还是他青春时代在绿色军营里与战友雷锋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与雷锋缘分非浅

乔安山1941年生，比雷锋小一岁。追忆起来，乔安山真是与雷锋有缘分。

1959年，乔安山与雷锋同在鞍山弓长岭铁矿当工人。乔安山在矿第二炼铁厂当炉前工，雷锋在矿焦化厂当推土机手。那时，两个人还不熟悉，但雷锋在乔安山的心目中已经有了很好的印象：雷锋个子不高，工作认真，乐于助人，是先进工作者、红旗手，还是鞍山市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

入伍前，乔安山与雷锋同车到辽阳小屯新兵体检站进行体检。1960年1月2日，他俩同在辽阳南林子工农干校新兵营集中，不过，那时候都在一个大团体。他真正与雷锋朝夕相处，同住一营房、共吃一锅饭，是1962年雷锋到乔安山所在的工程兵运输连任四班班长以后。这一时段，雷锋对乔安山的帮助很大，让乔安山至今仍心存感激。

若说，乔安山做梦也没想到他与雷锋结下了的永世情缘，是1962年发生在运输连营地内的那次车祸，将他永远地和雷锋的名字定格在一起，尤其在电影《离开雷锋的日子》公映之后，乔安山成为继雷锋以后在社会上最具典型的学雷锋的好榜样。

乔安山清醒地认识到，而今讲雷锋，谈自己，已和过去有所不同。时代在前进，我国经济和社会各方面也发生了深刻变化，宣传雷锋精神也要与时俱进，不能游离时代背景。

记者重逢乔安山

老战士待遇“将军级”

回首往事，乔安山的思絮先是飞到了祖国南海之间的西沙群岛。

那是2002年7月，应南海舰队邀请，乔安山夫妇及抚顺雷锋纪念馆5名馆员带着“雷锋精神永恒”展览，登上了美丽的西沙群岛。

这次出行，南海舰队以最高的礼遇，派出一艘运输舰，专程迎接乔安山等雷锋精神的传人们。乔安山见状，连连说：“太破费了，坐小船会省钱的。”

守岛的海军指战员们，以极大的热情，欢迎他们心中的“活雷锋”。乔安山平生第一次来到祖国的最南端西沙，见到的又都是同自己当年一样的子弟兵，心情分外激动。他不顾高温酷暑，热汗淋淋地做报告，讲雷锋的故事和学雷锋的经历。首长见状，忙倒给乔安山一杯水，让他解渴。乔安山却说啥也不敢喝，前几年，他得过脑血栓，愈后爱忘事，若做报告中间喝水，岔过了念头，就可能前言不搭后语。等报告做完了，在海军官兵们热烈的掌声中，乔安山才将这杯水一饮而尽。

西沙群岛有一片郁郁葱葱的“将军林”，栽的都是椰子树。顾名思义，这里是登岛的首长们留在南海明珠之上的永久纪念。在这里，乔安山这名老兵，因为是雷锋的亲密战友，也被提到了“将军”级别，于是代表他和老班长雷锋，亲手在“将军林”里栽下一棵非同寻常的椰子树，同时留下了一颗拳拳的爱岛之心。

回到三亚，乔安山等人要乘北方航空公司飞机返回家乡。得知这一消息，公司老总当即表示，乔安山不辞辛苦走南闯北地宣传雷锋，北方航空也要开一路绿灯。于是，乔安山一行7人从三亚飞往沈阳的机票费用全免。乔安山的夫人张淑芹喜花爱草，从西沙带回一棵巴西木，按惯例不能带上飞机，这回也被破例飞上蓝天。现在，这棵巴西木，在乔家长势良好。提起这事，张淑芹就说：“真是借了雷锋的光。”

不尽苦辣何时休

怎能忘，在雷锋牺牲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乔安山曾在一片抱怨声中度日，那说不出的苦涩滋味，直到《离开雷锋的日子》影片公映后，才在人们逐步了解他、敬佩他的氛围之中有所消减。

那时候，乔安山不时就会碰见有意或无意刺痛他心底隐痛的情景。一次，乔安山应邀到长春一家书店为《离开雷锋的日子》这本书签名售书。闻讯而来的一些读者踊跃购书，并热情地请他签名。正当乔安山埋下头来一本接一本地为读者签名时，猛地听到书店一名销售人员大声喊着：“各位买书的，快来看呢，正在签名的这位老同志，就是当年撞死雷锋的乔安山呢!大家快来买书吧!”

这些话，好像一把刀剜在乔安山的心窝里，刺得他当时就犯了心脏病，被送往医院抢救。醒来时，乔安山依然忍不住阵阵心痛。过去几十年，他承受过太多类似这样的刺激。

一日，乔安山在黑龙江做完报告后，该地领导请他在一家酒店用晚餐。听到这个消息，许多人怀着敬佩的心情来看他。这时有个酒喝多的食客，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听说是乔安山，竟吐出这样的酒话：“哟，原来是撞死雷锋的那个人哪？！”可想而知，面对社会上的冷言冷语，乔安山的心情是怎样的刺痛……

面对时而发生的上述情形，乔安山不想去过多辩驳，他只有一个希望，但愿晚年能够竭尽全力地学习雷锋、宣传雷锋，别让他再分散精力心底疗伤了。

外国记者信他讲的雷锋

1998年，由辽宁省委宣传部、沈阳军区、辽宁军区政治部和抚顺市委、抚顺雷锋纪念馆联合主办的“雷锋精神永恒”大型展览活动，在全国巡回展览，乔安山和雷锋其他几名战友被邀请到现场为观众讲解。

回忆在北京展览的日子，乔安山对一位外国记者访问他的情景记忆犹新。他说，有一天，我正在给参观的观众讲解，一位自称是美联社的记者挤了上来，怀着不信任的眼神，望着我说：“刚才听你介绍雷锋的事迹，雷锋有那么好么？是不是你们为了宣传故意拔高的呢？”

我听了很不高兴，就不客气地说：“雷锋就是那么好，这个是不容怀疑的，所有的中国人都没有任何怀疑。在我看来 ，雷锋实际上比宣传得还要好，我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都是我亲眼所见的，亲身感受到的。刚才我所讲的，都是发自内心的，等你了解了雷锋，你就知道雷锋究竟有多么好了。”

“你这么说，雷锋就是个圣人了，那他有没有过苦恼，有没有流过泪呢？”那个记者接着问。听到这，我就知道他只是被“雷锋”的名字给吸引住了，并没有理解雷锋精神的深刻含义，因此觉得很有必要让他多了解一些雷锋，了解真实的雷锋。于是我就对他说：“雷锋不是圣人，也不是伟人，但他却是个伟大的人，说他伟大，并不是说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而是因为他的平凡。雷锋确实是一个平凡的人。他从小成了孤儿，后来在农业战线是一名普通的拖拉机手，接着成了工厂的一名工人，到了部队，他最大的官职只是一个班长。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每一个岗位上都积极努力，在每一个岗位上都获得不少的荣誉，尤其是在部队，他的才华、他的热情、他的爱心、他的为人，打动了周围的每一个人。在他牺牲后，毛主席等老一辈革命家及后来的中央领导人都为他题词，并号召向他学习，你说雷锋是不是伟大呢？雷锋也有苦恼，在忆苦思甜大会上更是泪流满面。但这正表明了雷锋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们学习的就是我们身边的榜样，而不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

那个记者又问：中国有一句话说，雷锋同志没户口，三月来了四月走。还有的说学雷锋是上个世纪60年代的事，现在早已经没有雷锋了，你怎么看待这些？

乔安山坦诚地向记者道明了自己的心态，这也是我感到比较痛心的一种现象。现在社会上学习雷锋确实没有原来那样热烈、积极了，社会风气也确实没有原来好了。然而，无论时空如何变化，人类任何时候都在追求的那些美好的事物没有变。尽管在我们的身边，雷锋精神已经被一些人所淡忘，然而，在世界更多地方。雷锋被不同肤色的人们所敬仰，所学习雷锋精神依然是人类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所以我才要更加努力的宣传雷锋精神，让雷锋精神永放光芒。现在依然有许多当代雷锋，像徐虎，李素丽，前几天我刚和李素丽见了面交流了一些学雷锋的情况，他也相信学雷锋什么时候都不过时，雷锋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

听了这些，那个记者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就问我，你们中国人学雷锋，那我们美国人可否学雷锋？那我说地球上有人类的地方都需要雷锋精神，雷锋精神是一种爱，一种大爱，一种博爱，请问哪个民族哪个国家不需要爱呢？

听到这里不但那个美联社记者鼓掌，就连围观的人们也都跟着掌声一片。

演潘厅里的惊喜

在一次报告会上，乔安山掏心窝子说了如下的结束语：我的老班长雷锋是一个大好人，我有勇气走上社会，宣传雷锋精神，就是鼓励自己和大家像雷锋班长那样都做好人。有人说现在的好人不好当，我说，好人越是难当，我越要当好人 ！

乔安山思念老班长雷锋，情之深切，感动了一家电视台的主持人。于是，他策划要给乔安山一个惊喜。当乔安山一头雾水猜不出惊喜何来时，宋若波等5位雷锋班历任班长从幕后向他走来了。与年轻的雷锋班历任班长们相比，已当称长辈年龄的乔安山露出欢欣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雷锋班长的身边。为了更加完美的团聚，主持人还把远在山南海北不能赶到现场的另几任雷锋班班长的照片，连同乔安山的照片一块扩印在一张巨幅照片之上，让雷锋班的班长们永远陪伴在乔安山身边。饱经风霜的乔安山笑得更甜了，因为他看到雷锋精神的薪火代代相传。

一场报告的题外话

乔安山的家从铁岭搬到雷锋第二故乡抚顺已经有八、九个年头了。他说“尽管抚顺的冬天，是整个辽宁省最冷的地方。但是我依然愿意生活在这里，因为这里埋葬着我的大哥--雷锋，住在这里感觉就好像离他近一些。这里再冷，也冷不过几十年前的刻骨铭心。”

一进三月，谁都知道：乔安山准忙。其实，要说忙，自从电影《离开雷锋的日子》公映后，身为雷锋的亲密战友和雷锋精神的传播者，乔安山便日复一日地愈发忙开了。

问及乔安山外出作报告这样的话题，他深有体会地说，请我作报告的学校多一些，也有一些企业请我作报告。现在我在很多学校担任校外辅导员，和那里的学生建立了亲切友好的关系。在我接触过的学雷锋的人中，学雷锋最积极的是部队的官兵。我们的部队一直有着很好的传统，时刻把学习雷锋精神放在重要的位置。雷锋本来也是名士兵，部队官兵学习雷锋也更有亲切感。

学校的学生们也是学习雷锋精神重要的一个群体，尤其是小学生和大学生。小学生正处在接受知识的阶段，他们的世界观还处在刚刚树立阶段。因此，学校的学生也是学习雷锋精神重要的一个群体，尤其是小学生和大学生。小学生正处在接受知识的阶段，他们的世界观还处在刚刚树立阶段。因此，学雷锋做好事是他们最热衷、最喜欢的事。大学生的世界观已基本形成，他们大多都有自己的观点，有自己对世界、对事物的独特看法。他们考虑的是如何为他人做奉献，为社会做奉献。

这些年，大陆地区除了西藏没有去过，其他的省、市、自治区，乔安山基本都去过。2006年，应香港工会联合会的邀请，乔安山等人还到香港去了一趟，向他们宣传雷锋精神。

乔安山说，我原来以为香港那边的人学雷锋的热情不会太高，没想到那儿以后，看到人家那种学雷锋的热情，让咱们感到惭愧。报告会本来定在晚上9点开始，计划与会200多人，其中大多数人六、七点钟才下班，很多人还要加班。因此很多人下班后没吃饭就赶来了。那晚9点以后来的人越来越多，差不多有300多人，报告厅里站都站不下了，他们就像见了亲人一样，拉着我的手一直不让走，非要我们多讲一些有关雷锋的事不可。我们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香港人民学雷锋的热情太让我感动了。

乔安山不大识字，作报告一般不拿讲稿，有一次他拿起讲稿反倒出了一个笑话。乔安山说，那是去一所学校作报告，我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讲稿走上台，说：“同志们，你们好，今天能来给你们作报告，我很高兴。我今年75了，雷锋今年58了，比我大一岁……”台下轰的一声都笑了，老伴在台下一个劲地向我做手势，可是我自己一点也没意识到，下台后老伴问我知道为什么台下笑了吗？我说不知道，老伴说你啥时候都75了，还比雷锋小一岁？我才意识到自己讲错了。后来我就不用讲稿了，就是凭记忆，怎么想的就这么说，反倒比拿着讲稿流利多了。

名牌中的头牌

通过多年参与宣传学雷锋活动的报道，记者了解到，大家最关心乔安山报告的内容主要有这么几个：第一，雷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像宣传的那样“雷锋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么？雷锋是怎么成为一个典型的？雷锋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这也是很正常的，大家都想进一步了解他们心中的偶像；第二，雷锋究竟是怎么牺牲的？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雷锋是被汽车撞到的电线杆砸中而牺牲的，尤其是当听说乔安山就是当时开车的司机时，更觉得能从他这里得到雷锋牺牲的精准消息。第三，就是现在学雷锋学什么的问题。还是像原来那样学习雷锋做好事，还是应该有更多的内涵？这也是目前各地很多学雷锋团体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乔安山深情地说，人们首先应当知道雷锋是一个对现实生活充满热情的人，他热爱给了他生命和希望的党和毛主席，爱这个社会，爱这个社会上的每一个人。所以，他总是尽自己所能去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用自己的热情去感染周围的每一个人。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埋头做好事，而是带领大家一起做好事。他尊敬老人，经常帮助驻地周围的孤寡老人，比如他照顾的张士霞大娘，比如他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对待战友的父母，有不少战友的家里都得到过雷锋的帮助。他关心同学，作为本溪路小学和建设街小学的校外辅导员，他经常给孩子们讲一些励志的故事，鼓励他们好好学习，那些学生都亲切地称他“雷锋叔叔”。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现在学雷锋应该首先学习他如何做人，如何对待这个社会。学雷锋就是要学他爱岗敬业、坚持钻研的“钉子”精神；就是要学习他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生活作风；就是要学习他热爱党和国家，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乔安山一直被视为宣讲雷锋最具权威最为真实性的人士，年复一年，尤其是一进每年三月，全国各地邀请他去做报告的电话、请柬，甚至登门诚邀的情况从未断过。

时值今年，雷锋第二故乡抚顺市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在全市一系列“雷锋号”工程中创立的“弘扬雷锋精神报告团”，已历经17年，成为当地的一个"名牌”。既为“名牌”，皆因出师有名。一是报告团旨在新时期重点强化对青少年的思想道德教育，培育“四有”新人；二是报告团的10名成员，是抚顺市230万市民学雷锋的典型代表，是各条战线传承雷锋精神的实践者，这块名牌其中的头牌就是乔安山。乔安山认定宣传雷锋精神任重道远，前程无限。因此，他自定了本人外出8条“戒律”，并印在名片上，还写下“敬请接待单位监督”的字样：

“准确简单介绍，不得加码拔高

一般自行前往，不要专人接送

场面简洁庄重，不写欢迎口号

具体部门策划，不去麻烦领导

食堂自行就餐，吃饭不要超标

清茶一杯即可，烟糖水果不要

收点规定旅费，谢绝其他酬劳

普通房间住宿，敬请牢记为要”

这便是乔安山给自己设定的“清规戒律”，也是雷锋最亲密的一位战友用自己的方式向社会诠释雷锋精神是他延续的旷世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