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探独龙江2019.11

慧

2019年11月28日，从丙中洛回到贡山，当晚决定第二天去独龙江一探。被称为原始秘境的独龙江地区是我国原始生态保存最完好的区域之一。独龙江地处云南与缅甸的边境线上，江东岸的高黎贡山阻隔着通往外面世界，峡谷内生活着四千人口的独龙族。几年前还只能徒步前往，现在修了公路，虽然道窄弯急，大门已开。每日网上预约进入名额200人，不知道这限流是不是真的严格执行，边境检查却一定严格，进入怒江地区已经不断经历。  独龙江公路，一面绝壁一面深崖，山林植被丰富茂密，时值初冬，大片大片的绿色中有许多黄、红色点缀着，大树杜鹃还有开着的，五彩缤纷的世界。独龙江公路1995年开始动工，于1999年全线贯通。由于当地气候条件恶劣，地理环境复杂，每年还是至少有半年以上因大雪封山而阻断，开山皆在每年6月以后。2011年公路改建工程动工，路线全长79.9公里，技术标准为单车道4级公路，设计时速为每小时20公里。2015年，高黎贡山独龙江隧道完成，独龙江彻底告别每年有一半时间大雪封山不通公路的历史。 公路边峭壁上的大树杜鹃。独龙江有世界上最大的大树杜鹃群落，最大者树龄500多年，树高25米。 爬上海拔三千多的山脉，又沿着公路而下，车在山腰上盘旋，独龙江时隐时现。 神树当地人称 穿越的是时空独龙江隧道：全长6880米，海拔3025米。出了隧道就全是下坡路，新修的柏油路蜿蜒曲折，狭窄急弯多。 近了，独龙江看去如流动的翡翠，瞬间美得凝固了一切。她起源于西藏察隅县伯舒拉岭南部山峰然莫日；向南流经但当力卡山和高黎贡山之间的峡谷，向西流入缅甸，全长250公里，河流落差极大，水流湍急。除了熟知的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并流”，独龙江位于最西部，被称为“第四江”。 前往龙元村，寻访传说中的“最后的纹面女”。独龙族妇女的纹面，有三种说法：1）为了免遭藏族察瓦龙土司掳掠蹂躏，采取自残消极自救。久而久之形成纹面习俗；2）与独龙族特有的图腾崇拜物有关；3）以纹面为美。如今“最后的纹面女”在世的也就剩下几人，成为独龙江正在消失的“遗产”。 继续向西藏察瓦龙方向开去。两年前进入独龙江的路很烂。再两年前没有路，是徒步者的天堂。2019年国庆开始准许游客进入，新省道基本修好了，目前还在完成从龙元村到西藏分界处一段。有了路，引进了电，村里有了电视……碰上修路，就我们一辆车，被堵在这里两个小时。工程师说，很后悔投标来这里修路，他们是成都的，完全不了解这里半年大雪半年大雨。这条路两年前开始修，雨，从春下到冬，雪，从冬下到春，施工艰巨可想而知。 车轮没受住考验。中午嫌这村民家脏看看就放弃了午饭，这时他来帮忙换车轮，还坚决不收钱。好惭愧。 太阳已经没入大山的背后，我们开始往回返，还有二十多公里山路。一个多小时后到达新建的乡政府所在地，孔当。镇子小小的，一眼看到头也就几百米。位于江边峡谷中的街道依山傍江，房子是扶贫成果，新且民族化。旅馆楼下独龙江水声哗哗。住二楼，问有电梯吗？服务员回答，电都没有哪有什么电梯，果然，后来就与烛光为伴了。这里两年前刚有电，可喜可贺，现在停电为常态，可以理解。借着中国移动微弱的信号，告知家人处无信号世界，安心过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复古生活。小镇子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要从贡山县运来，贡山县本身就是个贫困县，可想而知。游客很少，餐饮服务等也很少，一家小馆顿顿米线，游客吃饭就能碰面，一来二去就成了聊天的熟人。于是得知，这里刚有了一个小加油站⛽️，一个小汽车修理店，后来都用上了。 在孔当找到唯一一个新开的汽修店，修补好车胎。此行坏了三个胎，创记录。 第二天，从孔当到普卡娃村村庄静静的坐落在江边，典型的独龙族茅草屋，这些房子是扶贫给普卡娃村村民盖的。每户村民有两栋新房，一栋是自家的安居房，一栋是旅游接待用的客房，不过没见有客人来。 房前屋后种着桫椤，刺桫椤，桫椤品种之一。一路上见到很多桫椤被推倒埋在路边，试了试，埋得很深，挖不出来，想必是修路穿桫椤林毁坏的。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啊，好心疼😔 通过这吊桥，可跨越独龙江到普卡娃村对面的山上。 没有走到尽头，山上的植被实在是太丰富了，很多新认识的植物，拉住了我们的脚步。每年10月到来年5月，大雪封闭了高黎贡山雪山丫口，独龙江峡谷便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高黎贡山的天然屏障，使峡谷中水资源丰沛，气温不致于太低，因而植被非常茂密，保留着最完好的原始生态环境，“野生植物天然博物馆”名副其实。 大大小小的瀑布是一路频繁的艳遇，无论成因，或大或小，皆是神来之笔 哈滂瀑布离中缅国境线两公里处，一个有名有姓的瀑布。 独龙人说，从月亮上来的水。落差160.6米，宽20米。车行一段就只能步行了。 修路的两年，有了电，网络，加油站，汽修店，法庭……只要铛，铛，铛声响起来，教堂仍然是一些村民们灵魂的家园。 独龙江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唯有奔流。 上午遇断崖飞流，银舞长绢 返回时山间小雨，竟然激流如龙 唯一加油站⛽️ 出独龙江昨日山下小雨，山上小雪，看起来听起来稀松平常的小事，在独龙江就是大事。天气打乱了计划，只剩下一件事，尽快出独龙江。此时已入冬，说来就来的一场暴雪，就有可能被滞留于完全无法确定的情况中。清晨，晴。看了看天，云霞满天，看了看地，阴湿阴湿的。简单早饭后就开车上路。越走越慢了，地滑更显路窄，遇上错车要非常小心。前天入独龙江，满山一叶知秋之景色。今日出独龙江，举头已然雪山环绕，恍若隔世。 记得两天前的这花这江这公路吗？ 记得两天前的这两神树吗？ 怒江大峡谷的美丽公路修到了滇藏分界线，如今有八条路可以进藏。公路修到了边境线上的最后一个村子，那里不过几户人家。似乎，再也没有去不到的地方了。然而，独龙江仍然是勇者之路。高黎贡山以它古老而又壮阔的景致让人震撼。巍峨群峰，雄浑沟壑，葱绿秀美，其间，碧绿如玉的独龙江水流湍急，奔流不息。独龙江将其脚步踏在你的心上。大江河，大山川，人如一叶身置其中，还有什么不可治愈的呢！很幸运，此行。其美远超怒江大峡谷，称云南最后的秘境，绝不虚传。这里最危险的，是路。真心不建议非本地技术娴熟的司机来自驾。山高谷深，道路狭窄，九十公里路，弯道八百六十多个，上十米的直线地段屈指可数，单车慢行，错车艰难。好在我侄在云南开车十多万公里，心性稳定，方能成此行。今天，完成寒雪阵雨后的出山九十多公里，回到贡山县城。  后记以为此别不过次年秋季再见，谁料至今未能重返独龙江。2020年5月一场暴雨，冲塌了大半独龙江公路，极端的地方图片上看过去整面山坡从来没有过路的痕迹。路没了，独龙江乡发展旅游产业的希望也碎了一地。这对独龙江乡来说，就像台风对日本，不得不接受的常态。修复公路大半年，还只能进越野车，接电话小哥说很想开放，因为安全问题不批准，最好别来，路真不好走，明年四月来看大树杜鹃吧。四月到了，疫情防控关闭了边境地区。前几天，说开放了，没几日，又通告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