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辛劳的母亲 石桂莲

美好回忆

辛劳的母亲

石 桂 莲

母亲九十多岁了，因为脑梗瘫痪在床一年多了。她失语失能，所有生活事宜均由我们姐弟照料。

　　母亲的一生命运多舛，在生活的重压下，艰难地把子女们抚养成人。

　　我家住在三宝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生了5个女儿和3个儿子。不幸的是，大哥30岁刚出头，一场重病夺去了生命。父亲悲伤过度，不久与世长辞。母亲没有怨天尤人，她擦干眼泪挺起腰杆，挑起了全家人生活的重担。

　　母亲那点微薄的工资不够家里的开支，她在上班之余起早贪黑，除了养猪，在山坡上开出空地种了蔬菜、红薯、玉米等，还在原有的几分菜地种上棉花、芝麻和花生。孩子们跟着锄草浇水，到了收获时，他们撒开腿满地里跑，嘻嘻哈哈把果实抱回家。母亲跟在后面，咧着嘴大声呼叫着：“跑慢点，别摔倒了！”

　　围坐在桌子前吃饭，是一家人最开心的时光。开始我们姐弟都不懂事，待母亲在厨房忙完，我们已将菜消灭了一半。后来大姐向大家交待了一阵，于是吃饭时待母亲走过来用围裙擦着手，却看到我们齐刷刷一动不动，我们突然叫了一声：“妈妈，等你一起来！”母亲十分欣慰，笑着说：“你们真的懂事了！”就这样，渐渐地尊老爱老，长幼有序，悄悄地成了我们的家风。

　　使我们难以忘怀的是，母亲始终把孩子们当成宝贝，慈爱有加，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劳累操心。我4岁那年，得了一场怪病，高烧不退，母亲忧心忡忡生怕烧成小儿麻痹。她抱着我东奔西跑寻医间药，几乎花尽了所有的积蓄，我却依然烧得滚烫昏昏沉沉。有人劝她放弃，她一摇头说，“砸锅卖铁也要治下去！”大热天打点滴，为了不让我吹一点风，她扇子不动一下，憋得满身痱子彻夜难眠。最后还是吃了一个老中医的药才慢慢好转起来。

　　母亲自己没有文化，深受其苦。为了改变子女的命运，她想方设法省出钱来，把我们一个个送进学校，只要学习有了进步，她比什么都高兴。有一次我的数学考了100分，她单独给我煮了一个鸡蛋，深情地告知姐弟们：“你们只要升得上去，不管多少学费我都给你们拿！”为此她精打细算节衣缩食，很多年不给自己做新衣服。吃饭时她在一边吃点汤汤水水，省下菜给孩子们。我们长高了，读书有劲了，母亲却日渐消瘦，很多年前就长出了白发。

　　我们姐弟很快长大成人，陆续成家了，母亲又劳神劳力了很多年，记得我从谈对象开始，母亲每年都要多种些棉花，摘下来后细心地晒干收藏起来。我结婚那年，她拿出一床厚厚的新棉被送给我。我怪她太劳神了，买一床又简单又美观。她轻声细语：＂哪有自己的新棉花好啊，真材实料，用多少年都轻巧暖和！”

　　母亲用自己爱心和辛劳把女儿们一个个送到了美满的新家也给哥哥弟弟娶了媳妇。我们像鸟儿一样在她精心抚育下，羽毛丰满了，翅膀长硬了，在生活的空中幸福地飞翔。我们的母亲去过旱衰老了，满头白发；腰弯了背驼了，经常这里酸那里痛，现在发展到脑梗躺在了病床上。

　　我们给母亲喂饭喝水，擦身按摩，用手推车推她晒太阳。经常给她讲我们小时候的故事：她怎样把好吃的东西留给我们；我们怎样听了她的话懂事起来；怎样拿了成绩单向她报喜；其实往多都是她原先讲给我们听的。母亲听着，脸上绽出了笑容。当听至我们现在正忙带孙子，自己也老了，也经常会这里酸痛那里不舒服，她就睁起眼睛望着我们。我们知道，她老人家至今依然怀着殷殷之情，还在牵挂我们！我们姐弟忍不住心酸。

　　母亲一辈子要强，辛苦一生，把一切无私地奉献给我们，她的一生都为我们活着，恩比天高情比海深。我们默默祈祷着，但愿她能够早日康复，健健康康颐养天年！

作者简介:石桂莲，大专，中共党员，直属机关工作至退休，爱好文学，游泳，骑行。珠山作家协会会员，多篇散文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