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余篇（十一）《我的军旅生涯》

青草

撰稿 · 摄影 / 青草

　　我很少回忆在部队服役的那几年，可能因为它在我人生旅程中，占比很小，也可能因为某些客观原因，让我不愿去触及。

今天，“八一”建军节，看到那些曾经当过兵的朋友和网友们，在自己朋友圈发了当兵时的照片和文字，讲述他们当兵时的那些往事，突然唤醒我服役期间的记忆，有一股写作的冲动，想把自己当兵时的事记录一下。

转眼45年过去了（1977年1月至1981年12月）。回忆那时的事儿，细节大部分已经记不太清，如果再过若干年，我连那时的影子都会渐渐地淡去。这两天办理“复转军人优待证”，我翻出自存的档案，寻找那时拍摄的照片和文字，让我惊讶的是，当兵穿军装的照片只有两张，文字记录，更是片字未留。办理“复转军人优待证”，还是请单位同事帮助查找我档案，翻拍应征入伍、退伍登记表，转发给我后，才办成相关手续。

我在部队服役只有五年，仔细回忆一下，这五年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可以说一年一个台阶向前迈进。

一、全训连队，让我成为掌握步兵各项军事技术的合格士兵。这样说，你可能说我太概念化，下面就用我取得的技术数据说明这一点。

射击。新兵连训练一个月以后，第一次实弹射击三发子弹27环。三发子弹全部射中9环，弹道集中在10环右上方两厘米内。随后班长告诉我，他的枪就是偏右上，剩下的话我就不用再说了，打枪的人都懂得。部队射击我进行过第一练习至第五练习，每一次实弹射击优秀居多，良好也有但很少。由此，连队选拔我为对抗射击队员，参加团里比赛。对抗射击打的是钢板靶，射程距离200米。对抗射击有六名运动员组成。五个单兵，一个机枪组合。两队进行比赛，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哪个队将钢板靶全部击落，获胜者以最短时间。从准备区域到射击台有40米远，射击者需要卧倒准备。全副武装，即背负水壶、手榴弹、枪支、子弹袋。当听到枪响以后，立即起身向射击台冲跑再卧倒，在卧倒瞬间做好射击准备，需要卸下空弹夹，换上实弹夹，定标尺，打开保险，拉枪栓送子弹上膛，然后狙枪射击，必须做到枪响靶落。整个用时我是9秒完成。在比赛训练中，我们每天要很刻苦，多热的天，多潮湿地，甚至刮风下雨天，也要匍匐在地，起身冲跑，狙枪射击。练习冲泡卧倒胳膊肘经常被磨破，为卸下空弹夹，手掌掉下肉献血直流。

在临近比赛前，我们每天每人都要打出60发子弹。在刻苦训练下，我练就了在200米无依托射击，均可达到发发命中9环10环，这是训练间隙校抢时我做的记录。参加完对抗射击比赛后，我又参加特等射手考核。特等射手要打400米半身和250米头靶。400米什么概念，靶子是准星的四分之一宽。每人只有三发子弹，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将两个把击中。通过了这个考核，可颁发特等射手资格证书。“特等射手”是50年代军事大比武时的名称，用现在的名字就叫“狙击手”。

　　二、野战训练，让我对于攻防战术思想，各项点兵技能有了较为系统的把握。在步兵连队，我参加了单兵、班、排、连等全面进攻、防御训练，而且采用实弹演练；并且增加难度，进行了步兵防化学、防原子、防细菌（三防）训练。我们连是总参军训部抓的一个步兵防化训练的点，每年都会在我们连进行试点观摩演练。我作为三防训练的单兵教练的示范兵，做标准动作，由班长或排长进行讲解，我来做动作。同年参加由总参军训部录制的步兵三防军教片，分发全军教学观摩。我现在还清晰记得，在录制教学片时，我背诵的句子，其中：“发现闪光是信号，背向爆心快卧倒，双手交叉放胸下，闭眼收腹张嘴巴。”

单兵技术。投弹：新兵时投掷45米，经过训练后为53米；110米障碍，障碍分水池、独木桥、地板障、高低台、高板障等，全副武装通过，我用时20秒；器械练习，单、双杠一至四练习皆为优良水平，我们连通过军区专业考核，班长们都以为我在部队参加过体训队，有过单双杠训练，其实没有，只是我做动作比较协调。在器械练习里，我的弱项是跳马，将近两米的长度，我始终有心理负担，总觉得自己跳不过去，但考试时均能通过。

在北京易县进行野外训练时，我们还进行过夜间孤胆训练，就是在你睡得正酣时，叫起你来，到某一个坟地，某一个树林里，或某一个寺庙的院落里，取一个纸条或一个信物。记得我战友领到这个任务，怎么也找不到那张纸条，为了证实自己到过那，抱回来一块石头。

紧张激烈的训练，让我的军事技术有了长足的发展。在这一年年底，我参加了团骨干集训队，骨干军队培训的是战士，培训出来是要提拔班长。

　　三、继续深造军事技能，学习专业军事知识（参谋业务），掌握部队作战训练和带兵管理。1978年，我调到机械修理连任文书，文书等同于班长职务。这一年，我被确定为干部苗子，干部苗子就是准备提为排级干部的预备。

机械修理连是部队里修理汽车、履带式车辆，战时就是修理坦克和军用车辆等，这是一个技术连队。1979年，我被推荐进入军参谋集训队，在那里我学习了八个月，又实习两个月，前后共计十个月。

完成了参谋业务的学习，全面掌握了参谋 “六会”。之后，我进入提干程序，在团医院进行体检，体检后等待上级研究审批，也就在这个时候，1979年年底，部队下文，凡提干者需经部队院校学习，对于其他形式培训暂不提干，我被挡在了这条杠下。1980年我调到军务训练科，负责部队训练工作。每年制定训练计划，下基层连队进行训练情况检查。这期间，我在教导队兼教员，负责教授器械和战术两门课程。

1981年，我下到基层连队，任代理排长，直接带兵。这一年，又赶上裁军，部队干部都纷纷转业，像我这样的代理排长，自然没有了位置，那些超编的干部除了转业，就是下连队任职。领导只好把我安排在连部，就像现在的离岗挂职，我没有什么事儿可做，自己开始学习外语，捣鼓起收音机，和锻炼身体。

到了年底，部队复转工作开始，我向连里提出：“我还是复员吧。”就这样，我的五年部队生涯结束了。

都说在部队，一个人的进步体现在他的“入党和提干”方面，而这两项我一个都没有。入伍前，我已经是一名党员，到了部队后，阴差阳错地没有提拔起来。回想这段经历，好像有些太不走运，但今天看来五年中，我始终在不断地在前进中。

以前，我不太愿意回顾这段经历，现在我可以正视它，应该讲在部队的五年，所取得的成就，是我在任何地方都不能获取的。

五年部队生活，锻炼了我的意志品质，塑造了我的人格志向，增强了我的大局观念，和吃苦耐劳的工作作风，为回到地方工作，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这个基础，其中就包括了我的组织观念，纪律观念和思想观念。

　　下面记录一下我的战友们：第一位连长 贺文生（东北籍）胖胖的体态，侦察兵出身；第一位班长 陈先德（四川邛崃县），个子不高，身体比较单薄，军事技术很好，就是他和四班长告诉我：“你们这批兵，可以赶上解放台湾了；”军务训练科长 许林（河北唐山）战友 刘勇（军务训练科文书）；张跃（北京市 四班战友），个子不算高，军事技术非常不错，据说他是杨成武秘书的孩子；许洪来（四班战友同年兵 天津塘沽），身体素质比较好，在军事技术方面，他是我的竞争对手。

以上这些战友全无联系。

　　2022年8月1日 天津 柏丽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