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在我当兵的日子里》节选(四)

满开纪，老兵

今年的八一又如期而至了。回想起四十多年前我在部队里的往事，还是历历在目。《在我当兵的日子里》就是回忆了我在部队里的那些经历。

我现将把《在我当兵的日子里》的节选继续请大家续读，以一同回忆我哪在部队的日子里我经历的那些往事。

接上《在我当兵的日子里》

第一章:漫长的征程

第四节:继续我们的旅程

列车在北京丰台站开动后，向南转了一个大弯。以后又逐渐的转向了西南方向，在车上感觉就好像我们这趟军列又在往回开一样。

火车开动后，大家随着列车的晃动又逐渐的活跃了起来。这时坐在我旁边的这个王黑小在填饱肚子后，在车厢里又嘻嘻哈哈的打开了他的话匣子。这个王黑小，真是脸皮挺厚的很，他在我们面前毫无顾忌的大肆谈论着。他在兵站上如何抢饭吃的经过，我看着他比手画脚的做着笨拙的动作，样子还是十分的滑稽和好笑这个活宝，真是个我们车厢里的开心果。

王黑小在车上，夸耀着他在兵站时吃饭时的情景，十分有趣。

王黑小厚着脸皮说道"如果要是抢着吃也吃不饱的，那才叫个傻哥们儿呢。这样的兄弟，在咱们这里倒是有的呀。″王黑小也不知道他是在说谁，可是他的小眼睛一转。感觉到自己的打击面好像大了一些，他马上委婉的说到大家吃饱了，高兴，不想家，对吗？"这个王黑小来了个防守反击，转弯抹角的损了人家一句。他也不考虑自己的打击范围已经扩大了很多。

"要那样看，我们大家都是不如你聪明了，是不是？″我听见有人不满的说到，看样子王黑小的打击面是大了些，他引起了不小的不满意，真是人言可畏呀！

王黑小的反应很快，突变的形式让他马上抢着说道:"完了，我在这里算是得罪了哥们了。都怪兄弟我嘴损，你们刚才没把我丢下去。现在，我已经是`酒足饭饱′了。干脆。我自己从这里跳下去好了，反正火车刚离开火车站不远，我正好顺着铁路去找找我那个没出息的`媳妇′儿。他在那里可能还等着我呢。我顺着铁路带着他一起回家得了，让我爹，他看看我给他带回来的媳妇儿吧。″″

大家一听这话马上都笑了起来。排长对王黑小也感到了没脾气，他点了点头对王黑小说道:"你这个王黑小，真是可以呀"。

我感觉王黑小他也能把这样红脸的话不打磕儿的说出来，也就是这个王黑小了，大家对王黑小，一路上有趣的说笑，逗的很开心。大家几乎都感觉不到，在我们这节车厢里有多么的烦躁和沉闷了。

我坐在车厢里，感觉列车越像西南走越是寒冷，慢慢的车门两边的人少了起来，大家干脆都卷缩在车厢门口的两边，只有那两位带兵的排长还在坚守岗位，他们堵在车厢的门口。防止我们在方便时出现意外，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掉下火车的。

我随着火车有节奏的晃动，开始打起了盹，这时车厢外的风景已经不是那么吸引人了，我隔着车门看去，车厢外还在不时的刮着一阵阵的冷风，远远的看去。那光秃秃的土地上被冷风卷起的尘土，很快的就形成了一个又一个飞快旋转的小旋风。这些转动的小旋风不断的扭曲的身躯，急速的在广阔的田野上肆意的狂舞，一股股黄龙般的尘土，中间还夹着着漂浮的树叶。不断的向列车袭来，尘土，还不断的扑打着铁路两边的树木和房屋。这种景象，很像身处在大西北荒漠上一样的凄凉。

我伸了一个懒腰，抬起身，半躺在车厢中，顺着车厢门口继续看着远处的村庄，这时远处的村庄都沐浴在了夕阳西下的晚霞中，这些村庄在一抹夕阳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的古朴，村庄里飘起的吹烟，好像薄雾一般朦朦胧胧的笼罩在了村庄的上空，这一切的景象都好像是那么神秘。然而又是那么的自然而车外空旷的原野上更加显得格外的荒凉跟萧条，我随着大家躺在了车厢的地板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也不知火车晃荡了多久，列车又一次慢慢的停了下来。这时我们已经达了山西的大同站。列车缓慢地在站台边上停了下来，排长唤醒了我们。在大同站，我们又一次接到了驻站军代表的指令，全体下车，列队。

我们大家揉着睡眼，互相推拥着跳下列车。车外的寒风吹到我们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我们那时根本就无暇环顾四周。车站站台上那刺眼的水银灯发出了浅绿色的荧光，照亮了冷冷清清的站台，天黑了。

大同真的是很冷。这站台上刮着刺骨的小北风，早已经把我们的睡意都打发干净了。我们都在车下排长草草的点了一下名，随后我们大家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军供站的大食堂里面，在大食堂里面多少还要暖和一些，最少可以避风啊。

我一进大食堂的门，就看见这时大食堂里面早已经有人进来了，他们这些人在一起，吵吵闹闹，乱乱哄哄的，还在乱作一团。不久我们就形成了东一群，西一伙的，围在几个硕大的火炉旁边。他们边取暖边高声的谈论着自己在车上的所见所闻和那些道听途说的新闻。没有挤到火炉旁边的人就围成了一圈，跺着脚，叽叽喳喳的发着牢骚。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着饭菜上来，好填饱肚子后马上回到车上。大家在车上挤着，也比在这里暖和多了。

在我们的说笑中，饭菜上来了，在我们的回民席上饭菜真是丰盛。我们的桌上摆满了四菜一汤很是丰富，这四大盆热气腾腾的菜很诱人。在我们回民席的周围，顿时都投来了极其羡慕的眼光。我们席上的米饭都是单独给我们盛上来的，很充足。再用不着我们在和其他的战友们去抢着吃了。

我们离开食堂时，天已经很黑了，在茫茫的夜幕中。好像我们的军列又被甩掉了一两节车厢，这原来是山西的新兵就在我们就餐时，他们在站台上早已经坐上汽车走了。至此，跟我们同车的陆军兄弟们已经跟我们完全分手了。

我在站台上，回头向大同市的方向看去这座城市早已被笼罩在浓浓的夜幕中，在黑暗的夜幕中，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还在点缀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和这个城市的上空。大同火车站在远处看去就像是在一个山岗上，由于天黑看哪里都是一片朦胧，而我们所坐的火车在夜幕中就像一条趴在铁轨上的怪物。呼呼的在那里喘着气，我们在那时已经无心浏览大同市的夜景了，赶紧回车厢。

当我徘徊到车厢里时，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回来了，车厢外天完全黑了。我们在排长的指挥下，大家打开了背包，准备开始进行夜间的休息了，我们先分先前 分的俩人一组，这时起到了很大作用，大家都是俩人钻一个被窝，我们把被子打开后，一床铺着，一床盖着。大家挤在一起既暖和又舒服，这办法挺聪明的。这倒是让我们在车厢里睡觉时，多多少少的都有了安全的感觉，我们的车厢门口早已经都接上了冰。可在车厢里的我们都是挤在一起还是挺暖和的。

入夜，火车有节奏的晃动，就好像东北掉婴儿的摇篮一样摆动着很舒服。而单调的咣当声在我们听来就像是安眠曲一样，车厢里没有了白天那样的热闹。在咣当，咣当声中，换来了是一片沉睡的鼾声。大家大概在这个时候都在做着自己的梦。

夜很深了，我忽然被人蹬了一脚，我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原来是我对面的人在打把势。我又向车厢门口看去守在车厢门口的两位排长。可苦了他们，他们还一直在把守的车门口，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可是车厢门口很冷，就是再冷，我们车厢的大门还是要始终撇开这一半儿。排长在车厢的门口只挡了一个供我们上下车用的梯子，我们新兵排长为了安全起见。又在车门中间还拉起了一道铁丝，这是为我们在方便时所用的一道保险。挡在车厢门口的梯子早已经在白天被大家方便时，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尿液。在车厢门口地板上也很滑，而梯子上也冻成了一串串的冰溜子。

我们的路途还是很遥远的，我们这趟列车总是行驶的很慢，遇着大一些的车站就要让出一股道而在第二股道上停下来，等着后面的列车开过去后，我们的列车再走，我们这趟列车老是不急不慢的。开开停停的，让人很是着急。我们的这趟列车，就好像列车中的慢车。不是躲避前方的旅客列车，就是给后面的旅客快车或是货车让路。

第二天的整个白天，我们都是坐在火车上吃着干干巴巴的面包，喝着凉开水。隔着列车的车窗，看着外面一晃就过的村庄和一晃就过的群山和隧道，真没有意思。当我们的火车进入内蒙古黄土高原后，在我的眼前，景象就更是一片萧条和荒凉了。

车外的风景使我失去了兴趣，火车咣当咣当的前进声，又使我们在车上继续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我们究竟还要走多长的时间呀？我们的这趟列车上简直就像蜗牛一样，在铁轨上爬。算了，反正我们也不用操心，这个时候我们的任务就是继续睡觉。

我们在太阳快要落山时，才在济宁的兵站上进行了最后一次的晚餐。大家回到列车上时，天已经进入了黄昏，这是我们要在车厢中迎来了第二个夜晚。

故事很长，大家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