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演播《双曲线》七

惠阳姐姐

作者山影演播惠阳 哦，竟有这种事情？”丁自强很惊讶，眉头蹙成了一堆，“你早该向我汇报，为什么拿不定主意？” “因为……有人说你跟小施……所以我……” “所以你就顾虑重重了？我告诉你，纯属造谣！没错，小施是我招来的老员工，但跟我一清二白，是单纯的工作关系。你可千万别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鬼话！你想想，就咱俩这关系，要是真有那档子破事儿，我还会对你隐瞒？” 沈文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丁自强，一脸坦然地回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小施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位置又很关键。我真担心万一有什么闪失，没法向你交待……” “我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去查，如果属实，绝不姑息！”丁自强毅然决然地说，为了增加效果，他还抬起右手，用力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那好吧，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销售部马上要开个会，我得过去一下。”沈文看看手表，起身准备告辞。 丁自强也站起来，又叮嘱他说：“你去吧！小施的事情暂且不要声张，等有了结果再说。毕竟是老员工，得拿证据说话。” “我明白，放心吧！”沈文答应着，迈步走出丁自强的办公室。 三个月后，丁自强把沈文叫到他的办公室，专门与他谈施丽霞的问题。 “经过仔细调查，没有发现施丽霞有冒领佣金的行为。主要是因为那些客户对咱们的佣金政策不满，想嫁祸小施。不过在咱们公司内部，也有人里应外合，借机诽谤公司高管，发泄私愤。我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诬陷事件，应该查一下。”丁自强目光冷峻，不容置疑地说。 沈文心里“扑扑通通”地打起了小鼓，因为向他检举施丽霞的，正是自己的好哥们儿刘晓兵。难道刘晓兵搞错了？或者是他真有私心，想陷害施丽霞？沈文不禁茫然，当时的情形再次掠过他的脑际。 那是去年初冬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当刘晓兵急火火地赶到他的办公室时，外面的阳光正刺透玻璃窗，煦煦地照着自己的后背，并漫过双肩，将他的上半身投射在写字台上，形成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刘晓兵走进来，气喘吁吁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不问青红皂白，一把抓起写字台上的茶杯“咕咚咕咚”一阵猛灌。 “干嘛呢？慌里慌张的。”沈文忍不住问道。 刘晓兵喘着粗气，定了定神，瓮声瓮气地回答：“我发现这个施总监很有问题！” “哦，怎么回事儿？”沈文放下手里的文件，坐直了身体。 “今天中午跟一位客户吃饭，他在酒后抱怨施丽霞给的佣金太少。我就趁着酒劲儿，问他到底拿了多少。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什么意思？难道施丽霞克扣了他的佣金？”沈文张大了嘴巴。 “正是！”刘晓兵斩钉截铁地回答，“而且情况还相当严重。” 沈文上下打量一眼刘晓兵，满脸狐疑地又问：“不会吧？她一个销售总监，还在乎这点儿钱？是不是弄错了？” “我开始也这样想，所以刚才就打电话找别的客户私下核实了一下，结果……” 沈文沉默了一会儿，“啪”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这还得了？身为总监却吃里扒外，这个危害太大了。如果不及时制止，公司以后的损失将会更大。我这就去找丁自强！”沈文“腾”地站起，抬脚就想往外走。 刘晓兵赶紧阻止他说：“哎哎，老大、老大！先甭急，听我把话说完。” 沈文感到不解，迟疑着重新坐下：“什么？快说！” 刘晓兵则不慌不忙，诡异地笑了笑，说：“你难道没看出来？咱们丁总和这位施总监关系非同一般呐！我真担心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去找丁总，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引火上身。真要那样，可就太不划算了。” “怕什么？我是为公司好，相信他丁自强也会掂量的！再说我跟他这层关系，还用在乎他上身不上身？” 刘晓兵嘿嘿一乐，耷拉着眼皮继续说道：“不是我挑拨你们的关系，老大，你跟丁总也就是大学四年同学，而施总监据说可是丁总创业时期的元老，而且吧，你又不具备施总监那种天然的优势，你还是冷静冷静再说吧。” “那你说该怎么办？”沈文感到沮丧，一时间没了主意。 “我觉得你先别急着找丁总，等我调查完了，拿到了证据，你再去找他谈也不迟。到那时，就算丁总真要袒护，恐怕也没什么好讲的。” 沈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吧，就照你说的办。你接着查，需要我怎么配合，只管告诉我。” “知道了，您就瞧好吧！”刘晓兵得意地笑了。 “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看沈文陷入了沉思，丁自强提高了嗓门儿。 沈文的思绪被打断，一个激灵回到现实：“哦，没……没什么，刚才……突然想起一件别的事儿，思想溜号了。”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儿？说说你的意见。” 沈文觉得丁自强的结论过于草率，不管怎样，他并不认为刘晓兵有什么里应外合、诬陷高管的理由。更重要的是，假如真的追查到了刘晓兵头上，自己恐怕也会颜面尽失。因为公司上下都知道刘晓兵是他的好哥们儿，唇亡齿寒，倘若刘晓兵真的成了诬陷公司高管的罪魁，谅他沈文也难以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沈文挺了挺腰板，一脸平静地回答：“我想，员工反映情况也是出于公司利益。如果草率查处的话，恐怕会影响大家的积极性。所以呢，查到小施没事儿就好了，至于谁检举的，就没必要再追究了。” 丁自强也不禁沉默，过了老半天才淡淡地说：“这样也好，但以后对这种事情一定要慎重处理，决不能冤枉了好人。” “明白，以后会注意的。” 沈文郁郁寡欢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又对事件的来龙去脉认真梳理了一遍。尽管他不大相信刘晓兵会陷害施丽霞，却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不会这么做。事情就像铁一样摆在他面前，刘晓兵和施丽霞两个人中必有一个是龌龊的，那么这个人究竟谁是呢？沈文不由得一阵凌乱，最后，他决定找来刘晓兵，当面问个清楚。 看到刘晓兵在椅子上坐下来，沈文劈头问道：“施丽霞的事儿你查得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进展不大。”刘晓兵摇摇头，很无奈地说，“那帮客户都怕得罪她，不敢出面作证。” “施丽霞到底有没有那档子事儿？”沈文面无表情，漫不经心地问一句。 刘晓兵两只眼睛“吧嗒吧嗒”眨半天，恍然反问道：“老大，你不是在怀疑我诬陷施总监吧？” “哪儿能啊？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那你干嘛这样问我？” “主要是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拿到什么证据，心里着急。你没听说吗？已经有人开始说闲话了。”沈文不疼不痒地做着掩饰。 “我知道，但施丽霞私吞佣金绝对是真的！老大你也不想想，我敢诬陷她吗？傻子也能看出来她跟丁总的关系不一般，我要诬陷她岂不是自找麻烦？我……我有那么弱智吗？但是吧，那帮客户实在不容易搞定，我正在想办法呢。” 刘晓兵一番话使沈文陡然意识到他并没撒谎，这个施丽霞怕是真有问题：“还是别再想了，估计没什么用了。” “怎么了？”刘晓兵眉毛一树，警觉地问一句。 “他们已经有所觉察，你怕是再也拿不到证据了。” “怎么会呢？我很小心的。” “这事儿都怪我！去年年底开完表彰会，丁自强把我找去说了一大堆掏心窝子的话，我一激动，就把这事儿告诉了他。他当时答应尽快调查，今天却对我说施丽霞是清白的，因为没有证据说她冒领了佣金。还说这是对施丽霞的诬陷，要进一步追查诽谤者，被我拦住了。”沈文无精打采地说着，仿佛是在讲述一件令人沮丧的新闻。 “怎么会这样？看来姓施的跟丁总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咱们往后可得小心一点。” 沈文瞥他一眼，不无埋怨地说：“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比较在乎给谁打工了吧？我算看透了，这些暴发户都一个德行，除了赚钱，脑子里估计就剩下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了，害得咱们也跟着憋屈，郁闷呐！”沈文长叹一声，将身体往后一躺，靠在了座椅后背上。 “嘻嘻，老大有啥可郁闷的？天下乌鸦一般黑，不光是这些暴发户，就是再大的老板也都这德行。反正公司又不是咱们的，不管损失多少由他自己兜着去，爱咋地咋地。” “嗯，天下乌鸦一般黑，说得好！”沈文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儿上了。确实，现在不管去哪儿工作，估计都会遇到一堆鸡零狗碎的恶心事儿，除了一样。” “哪样？” “你讲话了，自己当老板嘛，哈哈！” “那……老大就自己干呗？我去给你看场子。” “你觉得我也能当老板？”沈文歪头看着刘晓兵，脸上挂满了问号。 “太能了！”刘晓兵大腿一拍，极其认真地说，“他丁自强能，你怎么就不能？” 沈文被他彻底逗乐：“哈哈，给你一根棒槌你还当针了！开玩笑罢了，我能去哪儿当老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