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献给建军九十五周年《边防岁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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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献给建军九十五周年《边防岁月》作者:杨新民编辑:王智强 达尔罕边防八连的教育试点《二》 在连哨楼下，我和王政教交换对八连的初步印象。达尔罕边防站一九六三年建站，是一个有着优良传统作风的连队。达尔罕边防连，在艰苦复杂的自然环境中，担负着百余公里的边界线的巡逻、维护守防，战备执勤任务；担负着当年冰山争议区的艰巨斗争任务。历届党支部带领干部战士完成界边执勤，边防施工，争议区斗争，都做出了突出的成绩。曾经活捉过苏联直升飞机；分区在这里举行过边防作战实战演习。国家外交部东欧司司长柴成文，到过这里；先后乌鲁木齐军区政委郭林祥。司令员龙书金、吴克华、肖金夫。副司令员罗荣，哈斯木，郑维三等许多军区首长都曾经到站上视察。边防站涌现了一代代优秀的指导员、连长。也从战士中产生了许多优秀的干部，成为连营团级指挥员。老连长谢贵生参加过北京天安门广场观礼。后成长担任了边防四团的团长。 达尔罕八连让我悠然而生，一个坚强优秀的边防连队，要靠一个坚强的党支部带领，发挥出坚强的战斗堡垒作用。要有一支过硬的干部队伍，身先士卒、以身作则，英勇顽强带头冲锋；更需要一支优秀勇敢的班长战士战斗员队伍，作为坚不可摧的中坚力量。这样连队就会无往而不胜。这样的连队就会多出干部，多出人才，多出优秀的指挥员。王政教很同意我的观点，我认为边防部队干部最好在基层连队战士班长中选拔，提起后送军校培训，出来后仍回边防工作。这样的干部，理论和实际经验丰富，能知兵爱兵，才能带好兵。他们熟悉边防情况，才能胜任边防斗争的需要。干部队伍强，才能带出过硬的兵。从军校直接分配学生官，来边防，不熟悉情况，不会带兵，自己不安心，不会做工作，官兵关系往往搞得很紧张，这样不利于边防部队建设。 三、前哨班补课教育试点进行得很顺利。 大课第三课上完，连队联系实际大讨论时，我和指导员连长商议，由我和王政教、陈干事到前哨班为三名战士补课。第二天早饭后，我们一行出发。天色阴沉，洒着雪花。我们踏着没脚的雪道前行。王政教熟悉前边带路。这条路只有前哨班的战士和附近的边防员(配合界边边防斗争的地方牧民）踏开，行走。一段山谷底我们还发现有羊群的过痕。六公里路程，加上太冷我们走得快，不大一会就到了前哨班的山下，那里的雪很厚，像是有段时间没有人下来过。先到前哨班宿舍，我感到房间温度不高。显然他们是在节约用煤。班长和一名战士正在破冰准备烧水。一名战士在哨位上。我看到他们早上吃的剩米汤已经结上了一层薄冰。桌上的三个馒头也挂着冰凌。室内很简陋，大铺上只摆着三床卧具。锅台就在屋里。门前抬把上放着一堆大冰块，是昨天两名战士花了半天时间，几趟从山下界河里背上来的。门后边有小筐里只剩几个土豆了；一个小凳上有少半袋米，半袋面粉。并排小凳上有半面袋连队送上来的馒头。这可能就是前哨班的全部伙食了。三只没有脚指头的鸡围在门口。战士怎么吆喝都不离开。班长讲，鸡平时是卧在床底下的，首长要来，我把它们赶出去了。我看到三只冻掉脚趾的鸡，心里凄然之余，顿然升起对战士肃然起敬的感动。我让鸡回到屋里，它们鱼贯而入，一声不吭的聚集在床下。感恩得没有一点声响。王政教说了来意，由他代替哨位哨兵，让我给三个战士上课。我阻止了班长烧水，和王政教一起上哨位换哨兵下来。外面的风很大。我们只能弯低身子爬上石阶。两次我失控差点被风刮倒，手都摸着了地，关键时刻王政教从后推我一把，才没有跌倒。高地山顶上的风却小了一点。我们钻进哨楼，哨兵穿着大衣，姿体有点僵硬，说话嘴有点不听使唤，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的鼻子下和眼睫毛上结有冰粒。他努力的、勉强的朝我微笑着，像是向我问好。 我心疼的拍拍战士的肩膀，有点哽咽地说：“辛苦了！辛苦了！”。这时哨楼的高地上空中突然露出了太阳。脚下是流云飞渡，一片苍茫，高地景象别致。王政教开玩笑说，这是贵人垂象。你是贵人啊！我不用望远镜就能看清对面山上苏联的铁丝网、哨楼，山谷里的车辆、住房人影尽收眼底。40倍望眼镜里可以看到苏联哨兵也在用望远镜观察我们。它们也会向上报告，是日，中方多名军人出现在中方高地哨楼。 陈干事给我和哨兵合张影，战士脱了大衣，和棉手套，我看到他的手上疮痕累累，我脱下线手套，给哨兵戴上，在哨楼外留下那张永久难忘的留忆。 和哨兵一起回到班里，开始补课。我首先向三位战士表示慰问和致敬。我说今天到前哨班，是三位同志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边防政治课。边防一线的战士执勤任务很艰巨，工作条件很艰苦，生活条件补给不足。使我更深刻认识到，我们的各级干部的责任，我们要关心，应该关心我们一线战士生活。我简要地把这次教育的目的意义，上级的指示，连队的教育计划安排，教育的内容浓缩一起告诉三位战士。留出时间，想听听战士们的意见想法。战士们听得很认真，三人都有笔记本。当我想听听他们的意见时，他们笑着说没有意见。 班长发言：“边防苦，苦的光荣。我们不守谁来守！我们都是写了决心书来到前哨班的。我们愿意在艰苦一线执勤中接受党组织考验。让祖国人民放心。” 这豪言壮语不是口号，是我们可爱的边防战友笃行忠诚的誓言。一个战士检查说，他烤不干的衬衣，让班里煤炭超用，很对不起大家；班长也说了，因为计划不周，肉吃超了。造成肉食断顿了。班务会上班长提议宰一只鸡，两个战士坚决不同意，三只鸡也成为了前哨班的一员。孤苦环境中，生命相依是一种炙热的情感。我表态，明天一定让连队把肉和素菜送到前哨班。 结束了补课，班长要留我们一起吃午饭。听说我是河南人，亲自要给我们檊面条，我们谢绝了，我怎么能忍心消耗前哨班有限的伙食食材呢。哨兵上哨，我们撤离前哨班。两名战士送到了山下。走出很远，我回头看见两个战士还站在山口。望着战士，望着高地大山，望着哨楼，在猎猎风雪中我强烈的感到：我们的边防战士是祖国最可敬、最可爱的人！我们的每一个边防战士，都是时代“五讲四美三热爱”最优秀的兵，最高尚的人！四、民族情深下山路上又逢风雪，气温很低，我的皮鞋已经冻透，脚走路有点麻木生疼，身上棉衣就像穿着衬衣一样单薄。王政教说，这里是个风口，有零下30度。又爬了一段坡，我的两手也有点僵了。突然发现前面山洼处有一个冒着烟的毡房。王政教这说，这是一家护边员的哈萨克民族帐篷，去喝点奶茶暖和一下吧。我什么也没有说就跟着去了。 进了帐篷，一对中年民族夫妇首先问好“佳可斯么！”王政教流利回答“佳可斯！”，女主人问“恰西”(喝茶么?)?“恰西”！男主人示意让我们坐到毡子上。我发现他们也用的也是冰雪划水，他从小柜上拿下三包食物，逐一打开，一包里有三个半囊；一包里是不多的“包尔萨克”(油炸的奶面疙瘩）；一包奶疙瘩。从食品上看，他们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我喝着女主人递给的奶茶，我们都很少吃食物，我听说牧区牧民的粮食供应每月是八公斤面粉，他们很少吃蔬菜，平时就靠吃肉喝奶茶了。王政教从口袋掏出了一盒烟，递给民族同志一支，两人吸着烟聊起来。下这么大的雪，羊吃什么?民族同志说，他们夏天打有草存在这里，现在拿草喂羊。因为护边是政治任务，必须来。他们也实行换防，轮换来这里。我说你们很辛苦啊！男主人笑笑，女主人说“不辛苦，我们的国家，我们的边防么！”等王政教抽完第三根烟，我已经暖和过来了。我说，出发！我们起身连声“热海麦提”谢谢民族夫妇。王政教把剩下的烟送给了男主人，民族同志激动的也连声说谢谢。 出了帐篷，一群羊围在门前咩咩的叫着，羊也饿了。回站的路上，我们见了几峰骆驼站在风雪里，这也是那家民族家的，茫茫厚雪它们吃不到草，但边境地方群众的护边守边任务必须要定时、限时完成。 我们边走边聊，都共同感受到，边境地区离不开人民群众。边防牧民是我们部队的哨兵，是我们边防的消息树。许多边界的敌特活动情况，潜入和外逃信息都是靠牧民发现报告得知的。界边老百姓是我们部队的坚强后盾，是维护边境地区安全的主力军。实行军地联防，军民联防，各民族群众一家亲的边防民族政策，是我们边疆安全的保证，是边防上真正的铜墙铁壁。 五，教育试点完成教育试点按计划如期完成。连队党支部进行了认真的总结。共识是达到了一次普遍的，“五讲四美三热爱”自我教育活动。学习提高了认识，联系思想工作实际，有力促进了个人和连队的思想作风建设。连里涌现了一批学习认真，工作扎实的好人好事。对教育中突出的干部战士的模范事迹，连队给与了大会通报表彰。 在连队总结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在连队干部的送行下，离开了达尔罕连，赶到营部吃早餐。计划早点时间回到哈巴河团部。在吉木乃营吃早餐时，我向营里领导们通报了教育试点的进行情况。感谢营里和王政教的全力配合。南朝民营长提出，“既然我们配合了主任的工作，请主任也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南营长在业余时间，从步兵九连和营部战士中选拔出了十几个会乐器的战士，组成了一支乐器演奏队，活跃部队生活，让我看看演奏队的表演，给他们提提意见。接受了南营长的提议。我们到在九连饭堂，观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演奏会。节目二十个，有唢呐独奏，笙独奏、二胡独奏，京胡独奏，笛子独奏，口琴、乐鼓，各种乐曲合奏，伴奏等。选曲有古乐，有现代名曲。演奏有声有色，水平非同一般。如唢呐、笙、二胡都达到了专业水平。 听南营长介绍说，那个吹唢呐的胖战士在地方是出了名的古乐手，大凡百姓家红白大事，方圆百里人都要请他去吹的。我不时为战士们的演奏鼓掌，最后起身讲话，对演奏队的精彩表演表示赞赏和肯定。赞赏大家高水平的表演，才华展示；肯定这种形式的文艺表演，自娱自乐，活跃连队文化生活，艺术欣赏，陶冶情操，寓教于乐。要坚持下去，发扬光大。回去后我们要专门研究一次，关于在全团各单位开展文娱活动和体育比赛活动。结合”五讲四美三热爱”教育活动的展开，把文体活动作为活动中的一项措施内容，而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 回到团里，第三天，我向团党委汇报了在达尔罕边防连开展“五讲四美三热爱”教育试点的情况。随即拿出了达尔罕边防连开展“五讲四美三热爱”教育试点总结，让团领导们传阅签署后，精简内容，用电报报告了分区政治部。主持工作的张副主任呈分区首长同意，将试点意见转发分区部队，并在通报中表扬了四团做法。 从达尔罕回到团里，过了一段时间，陈干事把我在前哨班高地与战士的合影照片洗好，送给了我。我随手夹在书里，因为工作忙碌就忘记了。 后来我调离边防四团到军分区工作，在阿尔泰军分区整理书籍时才又发现了照片。我想把照片送给那个战士，我在照片上题了四句詩：“高天滚滚飓风烈，不落春绿三百雪：无畏哨楼鸿雁断，甘把青春献祖国。”但让人打听那个战士的情况却一直无果。直到一九八八年夏天，我参加分区工作组又到达尔罕连。那个战士已经复原了。 连队变化很大，指导员周阳国转业；连长闫伟调团教导队任队长；机要参谋王崇喜转业；军医郭邦朝调营部任军医；前哨班的伙食有了很大的改善，吃水由连里派拉水车送，战士再不用下到界河背冰块了。 作者简介。注:作者曾在北疆军区保卫处工作，因此在工作中与编辑交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