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i><u>黑色裂变</u></i></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i><u>1</u></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从少年时代就开始热衷于读小说,不过只是为了满足某种猎奇又猎艳的心理,带颜色的片段往往他狂喜不已,意乱情迷,往往就像在一碗面中猛然吃到了一块瘦肉,假如一心挑着去读,又腻歪而索然无味(高一时读贾平凹的《废都》与陈忠实的《白鹿原》,恐怕正是这样的心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由此,许由像一只黑色毛毛虫裂变为一只黑色的蝴蝶,或者一只冰冷的黑色铁蛋裂变为一只黑色的长着翅膀的猛兽,他的现实人生充斥着扑朔迷离的曲曲折折,如梦似幻。假如说他是个狂热的文艺青年,倒不如说他是个心理阴郁的小神经。大概因为经年累月的阅读、写作以及思考,他的思想和行为似乎都泛着极其诡异的黑光,常常耽于孤独又恐惧孤独,痛恨庸俗往往又俗不可耐,崇尚自由又试图逃离自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又裂变出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习惯:当许由在某本书中遇到好句子,只要怦然心动,就会立即记下来,并想方设法运用到自己的写作中。任何一个精彩的表达,似乎都会刺激他的灵感,并不知羞耻地以为,这是“化用”的最高境界,于是彻底展开思路,放飞自我一般一直写下去,至少也会写成一篇洋洋洒洒的散文,最终,他自己不会发现,这段文字究竟因何而起,正如某些画家根据照片画出了一幅超现实的画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也无从记得他从哪本经典名著中看到这样一句话:不要向井里吐痰,也许你还会喝井里的水。许由记下来的同时,又一次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关于何柯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亮曾告诉他,何柯一本正经地用气功治好了一个哥们的失眠症。对此,许由感到可笑至极,并在内心滋生着对于失眠哥们的鄙视。他无从相信有人竟然会得失眠症,而自己最大的乐趣之一,恐怕正是睡觉,稀奇古怪的梦,或许能给他无数写作的灵感,只要他想睡,随时随地都能睡着。许由当然记得,遥远的儿时,他与父母一起在麦田里收割麦子,实在困了,便躺在麦捆上,烈日灼灼,他的睡梦竟然无比甜美。甚至走在路上猛然犯困,只需坐在马路牙子上,双手抱住膝盖,支撑着头,闭上眼睛,他就可以立即进入梦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也只能说世事难料,自从许由千方百计像写下关于何柯的事情,他竟也陷入了失眠症的折磨,整夜整夜失眠,看任何书也看不进去,睁着眼睛胡思乱想,一直撑到了天亮。白天想睡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一心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把何柯与姚琪的事情写成一部长篇小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写到何柯在终南山修炼轻功,就再也没有了思路。失眠症正在吞噬许由的灵魂,他从未如此疯狂,疯狂就像呼吸一样自由,疯狂又像失眠症一样无边无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至于写作的意义,许由一厢情愿地以为,这不过只是类似于王小波所津津乐道的“有趣”,却又觉得产生这样的想法,又是一种黑色的无耻与天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i><u>2</u></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得已,许由去了校医院,试图买些安定片,竟遇到了一个颇有姿色的中年女医生,——柔声细语地问了他好半天到底怎么回事,许由什么也说不上来,最终支支吾吾地说,就是死活睡不着,只想睡一会儿。女医生立即警惕了起来,——许由当然觉察到了,医生只是担心他会自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可真是个热情似火的好医生,为了预防许由积攒安定片而自杀,便要求许由当面服下药,赶紧回去睡觉。对此,许由感动不已,又觉得可笑。甚至有产生了邪恶的想法,他竟然对这个已婚的成熟女性产生了某种想法,——或许,或许,或许他们之间可以还会发生什么别的什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事情又变得诡异而蹊跷起来,许由再也写不出关于何柯的一个字,却将疯狂的幻想都转换了隐秘的写作,从而裂变出一个成熟女医生和年轻大学生相爱的故事,其中充斥着大段内心独白,似乎这个女医生转化为成年之后的姚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变成了一只黑色的蜘蛛,吐出了文字的网丝,在荒谬的想象中尽情编织着,女医生像他一样过度热爱文学,总是梦想着有人能写她,正好,许由满足了她精神层次的需求,没完没了倾听她讲少女时代的故事,再没完没了写下去。只要写出来,女医生就会心花怒放,仿佛回到了青春时代,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甜丝丝的清纯少女。而许由的人生价值似乎也获得了空前绝后的满足,似乎有这样一个特别的读者就足够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或许,许由只想表达这样一个主题:爱情不过是某种心灵深处的某种不可言说的满足,而绝不只是盘旋于没完没了的肉欲渴望之中。或者,还有别的,许由自己也无从知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个故事最为荒诞又最有趣的地方正在于,好多回,当大学生和女医生要发生点什么时,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阴差阳错地错失良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到现实生活中,许由终于可以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安定片,或许是因为那个像水一样温柔又婉丽的女医生,或许因为他又可以写点别的故事,而暂时从何柯与姚琪的故事暂时抽身而出……</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i><u>3</u></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对于许由来说,写作一定有着无限的乐趣,唯有写作才能证明自己活着,唯有写作才能裂变出另外一个自我,写作最美妙的地方正在于现实和幻想的交错迷离,而把这一切都倾注于笔下,许由的人生才会获得不断的升华。沉溺于毫无意义的写作,仿佛正是许由的宿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写作的代价正是心灵的扭曲,许由常常觉得自己不正常,他偶尔也想正常起来,像绝大多数学生一样,正常吃饭,正常作息,正常考过英语四级,正常说笑,正常恋爱……却又感到痛苦不堪,发现身边正常的人似乎都不正常了起来,或许正常的世界正是另一种糟糕的扭曲。或许,思考正常与不正常本身,就极不正常。总之,爱写作的人生,似乎注定了种种的悖论和荒谬,并发生着纷至沓来的黑色裂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事情继续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着。女医生的故事似乎刺激了许由写作的灵感,他又试图继续写何柯的故事,但还是什么都写不出来,他又开始失眠,又去买药,又当着女医生的面吞下白色药丸,回宿舍睡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事实上,许由试图转化思维,或许可以将写作的重心转移到姚琪与小女生之间的发生的故事,然而似乎也没有什么思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一切只是白亮站在诗意的视角,以诗人的才情与浪漫在胡扯!——许由常常怀疑何柯是否真的存在?!他只好硬着头皮去写,写了这样一段并没多大意思的文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世外高人是存在的,天赋异禀是存在的,何柯当然也是存在的。最终,何柯已在终南山羽化成仙,对此,我(许由)深信不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写作的思路就像断线的风筝,似乎再也写不下去了,然而疯狂的许由并不甘心,他的歇斯里底越来越严重了。假如不吃药,他的失眠症又会卷土重来。假如不在幻想中继续写他和女医生的爱情故事,他就再也写不出来一个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亮似乎变成了许由的一线生机,而白亮也将毕业离开这所学校。许由变得如此偏执,似乎要趁白亮离开学校之前,再给他说说何柯和姚琪的事情。只要白亮能讲出来,他就能通过幻想而继续写下去。甚至突发奇想,对白亮说,你不妨写关于何柯和姚琪的几首诗,根据你的诗,我也能继续写下去……要不你带我一起去终南山找何柯,我自己问何柯,来一次深度采访(许由的专业正是新闻学,隶属于中文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亮终于不耐烦了,说要找你自己去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有点愠怒,说,亮哥,你真不够意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亮更生气,说,你是真傻叉还是假傻叉?我胡说八道呢,你真信呢?中文系里有个姚琪,可没有何柯,我胡扯的,你要找的何柯,可能就是我!</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i><u>4</u></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再后来,许由沉溺于黑色的阴郁中,又裂变出这样一个大胆又变态的想法,并付诸于行动,他开始偷偷跟踪姚琪,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像是一只饥饿的猎豹觊觎一只健美的羚羊,果然获得了惊心动魄的发现:一天夜晚,他猛然看到姚琪和一个小女生去上多媒体教室上自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尾随而至,就坐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惺惺作态地写着什么,却又像热锅上的蚂蚁,总是坐不住,于是时不时地离开座位,走出去抽根烟,同时偷偷瞄她们一眼,她们都静如止水,像绝大多数的爱学习的女生一样,极其投入在写着什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得不承认,那个小女生看上去极其俏丽,尽管皮肤有点黑,但眉目之间,娇小可爱,还真有点像徐静蕾,——许由从那部王朔小说《过把瘾就死》改编的电影《我爱你》中认识了这个女明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陷入了狂热的期待,期待她们眉目传情,期待她们会有亲昵的举动……然而,她们至始至终都很安静,似乎又不像一对恋人。许由感到大失所望,又抓耳挠腮,坐卧不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不想这样,于是又沉下心来,开始写大学生女医生的故事,并很快进入了写作状态,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埋着头,似乎会一直写下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就有这样一个本事,他从现实中所获得的任何幻想,都会发生奇迹一般的裂变,最终呈现于黑色的文字里:成熟女医生变成了姚琪,而许由自己摇身一变成为那个小女生,他所期待的爱情,于是在文字中倾泻而出,思路像决堤的洪流一般,许由仿佛置身于另外的时空,暂时出离了跟踪狂的煎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越写越兴奋,似乎身体中所有压抑的荷尔蒙与雄性激素都被调动了起来,一种空前的膨胀或者坚挺,顿时填满了心胸,他从未感到如此绵绵若存的快感,仿佛在写作获得不断持续的高潮,匪夷所思黑色裂变如此令他沉醉!或许他可以一直写下去,永远写下去,写到死亡降临,正如魏晋的名仕乘一辆马车,携着整车的酒,抱着“死便埋我”的旷达与超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许由完全沉浸于写作之中,似乎进了逼真的梦境,他的幻觉如此清澈,自己分明已竟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轮明月照亮了一切,波涛汹涌,海鸟嘶鸣。蓦然之间,风起云涌,从海面上钻出了无数只长着蝙蝠翅膀的小怪兽,黑云一般飞向月亮,开始吞噬月亮……月亮像被许由吞进了肚子,他感觉自己在发光,照亮了宁静的多媒体教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时光悄然而逝,许由终于抬起头,像是从奇异的梦中惊醒一般,试图再看她们一眼,想象着自己似乎置身于灯火阑珊处,来一次怦然心动的蓦然回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她们不知道何时早已离去,许由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大概声音有点大,上自习的同学纷纷回头,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身旁有个小女生很明显被吓了一跳,不禁小声斥责道,你能不能小声点,吓死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此之后,许由再未碰见过她们在一起,而白亮与姚琪最终毕业永远离开学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许由的失眠症始终如影随形,假如他想睡过去,就必须去找女医生吃药。假如他还想写点什么,也只能去写女医生和大学生的故事。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无数次想给女医生看看自己写的她,但从来都没有勇气,只是毕业离开学校之前,把所有手稿都校对了一边,并在网吧打成了文字,最终打印了出来,订成了一本书的样子,放在一个暗黄色的档案袋中,悄悄送给女医生,从此彻底离开了学校……</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i><u>5</u></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是个夏日的黄昏,许由和白亮一边高谈,一边走在校园的马路上。马路上人来人往,美女如云一样不断飘过。而美女的旁边,总有一个相当猥琐的丑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又对白亮感慨了一句:好白菜心都被猪糟蹋了。而事实上,美女旁边的丑男,只是许二妒火中烧的一厢情愿。许由贼眉鼠眼地把眼神贴在了来来往往的美女身上,分明就像怀春的猫儿一般,白亮看在眼里,觉得这厮颇像个践行童心说的长不大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人猛然驻步,竟在马路边上开始打声争吵起来,或许许由贼心不死,希望白亮离校之前写一首关于姚琪的诗,他将根据诗歌展开想象,继续写他的那篇小说。白亮却厉声说,你赶紧去精神病院看看吧,我看你现在已经很严重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路过的人皆怀揣鄙夷,侧目而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呆子许由感到空前绝后的羞辱,早已怒不可歇,出拳如风,只扑白亮面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亮却从容不迫,似乎早在预料之中,不但轻易躲过,还踢出一脚,正中许二裆下。这华丽一踢,如此销魂、孟浪,竟引得路人惊呼赞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许二面目扭曲,痛苦不堪,双手捂住裤裆,加紧双腿,不断蠕动,真像一只扭动的醉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亮转身离去,背影萧索,深沉,又冷酷,像极了西门吹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路人又唏嘘不已,似乎为一场打斗的好戏匆匆结束而惋惜……</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i><u>6</u></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上大三时的那个冬天,或许产生了某种错觉,茫然夜色中,许由蓦然看到那个小女生,或许并不是她,但她走路的姿态像极了,便尾随其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还是那个多媒体楼的一楼教室。许由本以为那个小女生去上自习,却没想到她去蹭一节电影鉴赏的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多谋体教室早已挤满了人,许由也被挤了进去,目光灼灼,不断寻找了小女生,终于又看到她也站在后排不远的地方,这才感到心脏的狂跳逐渐平息下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节课老师似乎并没出现,或许许由并未注意。很快,许由就被这部电影完全吸进了心魄,竟完全忽略了小女生的存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直到大学快毕业时,他才知道那部电影是鬼才导演昆汀的作品《低俗小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候,中文系的几个美女要拍一部文艺电影,其中有个神经兮兮的文艺型男主角,竟找到了许由头上,许由对此狂喜不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电影中有这样一个情节,正是致敬《低俗小说》中跳兔子舞的片段。校门门口一个酒吧里,灯光闪烁,一首张楚的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可真是好听啊!许由班上的一个女生也参与此中,发给许由一支骆驼牌香烟,同时自己也点着了一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女主角穿上老板的白衬衫,并把衣角束在了纤细的小蛮腰上,与一个留着长发的小伙子跟着音乐扭了起来,确实演出了几分兔子舞的神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些事情无意中又一次刺激了许由的写作灵感,他把白亮和女医生以及小女生都写进了小说,并自以为带着昆汀电影的风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女医生的丈夫正是白亮,是个黑帮老大,带着厚厚的近视眼镜,表面看上去很斯文,实质上却胆大心黑,又像教父一样老谋深算。又据说他精通于李小龙的截拳道,曾一个人打倒了五六个手持铁棍的生猛汉子,道上人都叫他老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神奇之处正在于,老白作为一个黑帮老大,却着迷于尼采与叔本华以及海德格尔,还是个名副其实的诗人,最津津乐道的事情便是让某个小弟(可能正是许由自己的映射)欣赏他的诗歌,而诗歌的题材正是黑帮的某些人物某些事情的投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女医生只是想有人能写自己,丈夫的诗却从来都不写她,只有大学生爱写她,总写不够,一直为她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至于那个小女生,在许由的小说成为一个女杀手,她千方百计接近黑大佬白亮,只想干掉他,但老白老谋深算,一眼就看穿了。最终,杀手小女生爱上了诗人黑大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总之,这是个非常离奇的故事,很荒诞,但被许由写得很真实。也不知道现实中的女医生最终看到这部小说这样狗血的情节时,又会作何感想呢?</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i><u>7</u></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被踢之后,便与白亮绝交,再相逢已过了十四年之久,他俩都当了老师,是在某一年高考阅卷工作时,故友相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相逢一笑泯恩仇。二人尽管匆匆而别,但相谈甚欢,似乎以前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彼此还加了微信……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都已年近不惑,白亮还写诗,许由却不再痴呆疯癫,失眠症也早已不治而愈,后来也很少再写东西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有一天,白亮在朋友圈发了一首诗,不但提及何柯,还在诗的每一句口头都冠以其名,许由甚为惊异,觉得诗中意境深沉如渊,更觉得这是诗歌世界里前所未有的颠覆,其思维范式之别出心裁石破天惊,正如鲁迅散文中之绝妙佳句 ——“窗外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外一棵还是枣树”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由尤其推崇其中一句,——“何柯越过树根及水泽中的星”,此句尤为传神且妙不可言!其中意象极为立体,画面感也特强。许由似乎看到了凌乱的树根,听到了踏过的水声,似乎还看到了星星的倒影被踩碎,而急促的心跳都能触摸到,轻微的呼吸也能听得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二觉得这正是诗歌的力量,而白亮说你只是想多了。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话题在聊天记录里,最终还是扯到何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二问白亮,何柯后来到底怎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亮说,何柯确是去了终南山当了个假道士,而他修炼轻功时的情形,大致也如同诗中所云。关于其他,都子虚乌有纯属虚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年近不惑时,许由早已不写小说了,于是也早已不再痴呆,于是,又坏坏地问白亮,姚琪后来呢?亮哥你是不是和姚琪有一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i><u>8</u></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直到多年以后,一切才真想大白,许由那时候因为狂热沉溺写作得了重度的精神分裂。白亮和姚琪是现实里的人,但何柯和女医生以及那个与姚琪发生爱情的小女生,都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某种潜意识的人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写作能写得精神分裂的境界,还真他娘的带劲啊!我有意无意中看到许由的手稿,便发出了如此感慨。于是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与心血,整理如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后必须交代一句:作为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许由的主治大夫,我也姓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许力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2022年7月31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