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约莫200几年——我已下海二十多年了。有天晚上,我在大中路无意碰见了原基建组的李金美,他也老了。他对我讲,他爱人小屈前几年已过世了;他又找了一个女人。他也早离开了广电局了,据原来的同事讲,他是因他哥哥违法被人揭发后,被判了刑;他不服,就去找那揭发人,并打了他。最后,就因这打击报复,他也被判了刑;工作因此而丢了。 </p><p class="ql-block">我因在重庆时,饮了嘉陵江的上游化工厂的污水,患了中毒性肝炎。调回九江后,虽然人康复了;但每到春季时,我的肝区还常常发生胀痛。有次,我在看病时认识一位中医学院毕业的胡医生,他刚分配到一医院工作;交谈后,我方知他还是我们家附近的邻居。他对我讲,是我因饮用重庆嘉陵江的上游化工厂的污水毒害后,使肝脏受到损伤;从而产生血脉不通,血脉不通就会痛。现在,医院有一种新出的丹参点滴的药剂对这方面疗效很好,不如到医院住院来打上一个疗程;我接收了他的建议 ,事实证明,果然后来我的肝痛就好多了。</p><p class="ql-block">在我住院时,病房进来一位约七十多岁的黄老,他给我讲了我们年龄段无法知道的日伪时期的许多事情。他讲在九江老城的西门口,有天,日本鬼子为了羞辱国人,“它们”在城门口两边各放一张方桌子,逼迫一妇女脱得一丝不挂,要她站在桌子上,把两腿分开;并让所有进出的老百姓都从她胯下钻出钻进;凡有违抗的,这畜生们就用枪托或剌刀来对付你。他也讲了日本人不分男女公开赤裸着身体在外洗澡的陋习。他还讲,九江有一无耻的女汉奸与日本军官睡觉,还仗着日本人的势去欺凌中国人,她一根根地硬拔去一个商店老板的胡子给日本人取乐……他也谈到文革时,这女汉奸被斗得很惨……他认为这女汉奸早应该杀了她!中午时,黄老的老伴给他送饭,顺便她向我们诉苦,讲黄老他对他儿女,在小时一点也不管事;但现如今到了孙子辈时,他反倒顶用心的……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隔代亲”吧!</p><p class="ql-block"> 有次,为买砖,站里就派我与陈帮国到彭泽红光公社去采购。我们坐着小火轮到了红光公社,正好有一班人正在帮公社搞设计。我问他们,才知道他们是“江西农林勘察设计院”的人们。其中领头的是一位六四年毕业的南京人李海宝,此人他很热情,也很健谈。于是我对他大吐苦水,讲了我学非所用,不为单位重用的事。他半真半假地对我讲:“小余,我来给你看看相吧!”我心里想,你不过也是一个大学生,咋会看相呢?就想推辞;可我身边的陈帮国却连忙说:“老李,请您先给我看看!”但老李一开口,顿时叫我大吃一惊!他笑着对小陈讲:“小陈啦!你在家完全被动啊!”我在广播站住了一段日子,已了解到小陈爱人有经神病。她一旦发作起来,小陈完全奈何不了她。有次,我亲眼看见小陈在前面跑,他老婆在后追;只见她顺手拾起一块整砖朝小陈砸了过去,那块砖紧贴着小陈的头皮飞了过去……真可怕!如砸上,小陈非死即伤;而且他还没有他老婆体格健壮,打架时,他只有被压在下面遭挨打的份儿。老李与小陈第一次见面,就能了如指掌;足见其有真功夫!</p><p class="ql-block"> 老李会看相,这一下便出名了;老李人又和气,来者不拒,又不收钱,这下,房中便来了好几个求看相的。事后我问老李,您一个大学生怎么会看相呢?老李讲,他在大庆实习时,大庆有一位看相的高手,据讲这老先生看得很准;当年他在人们月薪工资几十元时给人看,他一次要收二元;老先生的收入可见非常丰厚。但文革时,他因封资修之故,被关进了牛棚;而老李在年青年时好奇心特重,偏要这老先生教他。因他常给牛棚中的老先生送饭,老先生出于感激之情便教了他看手相的四条密招:生命线,子女线,婚姻线,事业线。他讲他用此法给别人看,别人都讲很准。之后,我也请他给我看了。他讲我的手上有双生命线,讲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成年后身体就很好了,一生无大病。只是到了八十多岁时,突然有天我会感到头昏,很可能是脑溢血;上午我被孩子们送去,下午便走了。我听了,乐得哈哈大笑;果能如此,此乃善终也!他讲我的婚姻,他讲:你有一同学与你很要好,几乎已经快成功了;不知为什么,俩人最终未走到一起。另一个,是她看上你,而你却没看上她;最后是别人给我介绍一个,也是你同学,但很快就成了。夫妻俩感情很好,只是老来口角较多……这些的确叫我惊讶不已,仿佛他看了我的自传似的。他讲我命中有三男二女;但现在计划生育,就说不清楚了;而我倒是有一儿一女,第三个响应政府号召人流了。最后他看了我的事业线,他讲,单位还是很重视你的,事业也比较顺利;但不断会有小人害你,但也不断有贵人来保佑你。今我已经七十有八了,回首过去岁月,这些话似乎都被验证了。我真想再碰见老李,但人海茫茫,何处寻觅呢?</p><p class="ql-block"> 大约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季节我记得是七八月份,天气很闷热。那天突然地区广播站一带的电停了。但我爱人还远在江边的锁江楼电厂未回来,电厂到广播站,不但很远,还要上下一个很高的大斜坡。天已黑下来了,外面什么也看不见;我不放心,就准备去接她。门房的彭公公则点着了一只光线昏暗的蜡烛放在窗台上。我穿着拖鞋,就朝站门口的边门朝外走去。突然,我仿佛踏到一个柔软的大饼上,我吃了一惊!惊呼了一声,我一下跳开;大家连忙打开手电一照,我的天!我一脚正好踩在一条盘在一起的蛇头之上;那蛇被我一脚竟踩昏过去了,大家接着又打了它几下。第二天,我还去看了看这条黑白相间一尺多长的蛇;据讲,这是条剧毒的银环蛇!庆幸的我倘若踏在那蛇尾上,可能今日就没有我还能这么泰然自若地写回忆录了。</p> <p class="ql-block">更晨描骏马,借以托胸襟。</p><p class="ql-block">莫笑廉颇老,拳拳赤子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