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音乐

羊大为美

<p class="ql-block">  记忆里,最早接触的音乐,是在文榜小学里学会的《大刀进行曲》。那时候,正在读五年制学校的一、二年级,每年放学之前,一至五年级的所有同学都集中到学校的天井里,稍息立正后,由老师起头,一起唱完“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然后解散放学。</p><p class="ql-block"> 读东方红附高初中班时,教我英语的一位女教师同时还教我们音乐。不教乐理,音乐课全者在唱歌。那时候,我学会的歌有《山间铃响马帮来》《十里桂花满山香》《九九艳阳天》什么的,好像都是五六十年代黑白电影中的插曲。那一候,音乐对于我太诱惑又太神秘了。有一次,我偶然接触了一本油印的简谱知识,自己来来一看,无须人教,竟把简谱看通了,什么音节呀、音调呀、音符呀、节拍呀、休止呀、装饰音呀、连接符号呀,已经对我不再陌生,我于是把《洪湖赤卫队》《刘三姐》《天仙配》乃至于“花灯曲”什么的,全都唱会了,不仅自己唱,还教村里人唱,还学会了吹笛子什么的,不知不觉中成了音乐方面的百事通。</p> <p class="ql-block">  在一中读高中时,我可以把白族本地的“东山调”“鲢鳅调”“赶马调”“十二月调”“青姑娘”用乐谱记下来,有时被副不过还教班里和我一样同样痴迷于音乐的同学不仅唱当时的流行歌曲,还唱本地的山歌。高考前,经县级初选后还参加过中央音乐学院来云南招考的信曲专业。由于乐理部分考的是线谱,自己学的是简谱,尽管我的作品、听试什么的都令主考官很感兴趣,想到不如回来好好准备高考,便在考试中途逃跑了回学校。</p><p class="ql-block"> 读大学时,我作为系团委的宣教委员,经常还被班上的文艺委员(来自云南西双版纳的傣族小卟少)邀约,组织班理或系里的一些文娱活动,我的确派场大部分时间就是教他们唱歌,唱过《党啊,亲爱的妈妈》《月光下的凤尾竹》什么的。一本《世界名曲精选》,成了我一生的挚爱,那书中的印度歌曲,欧洲的一些进行曲、小夜曲和歌舞剧,《春之声》《恒河之歌》《西班牙女郎》《玛丽雅,玛丽》《星星嗦》《红河谷》什么的,从宿舍到教室到图书馆,成了时常挂在嘴角音乐,约瑟夫·海顿、贝·多芬、大小施特劳斯、肖邦、舒曼、莫扎特、舒柏特、马赫、李斯特、柴科夫斯基,成了音乐王国里的偶像。就这样,从小学到大学,音乐,特别是唱歌,成了生活中最快乐也最不开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  工作之后,歌唱得少了,却听了不少的音乐。听音乐的手段也不停地更新变化。最早的磁带随身听,变成CD,又挣了组合音响,又添了MP4、MP5,市面上更多更新的数码播放机器已经叫不上名来了。有一次和朋友聊天,说起这一段,一致认为,音质最好的还数磁带和胶质唱片,因为声音没有经过压缩处理,更多的原汁原味。说着说着,我们又一起哑然失笑:两个初这人父的大男孩,总要透过美丽的景象去探究其背后的技术实质,有时也是大煞风景的。再后来,得益于网络的发展,各种音乐资源极大的丰富,我的音乐曲库也得到极大的补充,不同的时节,不同的心境便有不同的选择。忧伤时,来一段大提琴,听它的深沉低婉,舒缓悠扬,让忧伤彻底的沉沦之后,再得重生,再得一身的轻松;愤怒时,听一段钢琴,行云流水间,闭上眼,不去想什么旋律,只想一双灵动的手,在黑白的琴键间飞快地跳跃,每一下,又好似轻轻叩在心房,慢慢地,受到了抚慰的心,便不再焦躁,那一腔怒气也遁于无形;高兴时,就随便听吧,流行的、民族的,热闹的、深沉的,幽情的、凄苦的,丝毫也不会影响本已高涨的情绪了,只是需要一个声音的陪伴、分享;有雅兴时,来一段越剧,咿咿呀呀、鹂转莺啼间,体会江南丝竹里凝水的声色和精灵,体会婉约迤逦的曲调和唱腔里,无尽的水色江南的清新秀丽,无尽的馥郁江南的烟雨岚风,心情随之一片空灵。音乐与我,总是不离不弃,在我想要什么时,便给我什么。想起我的一位挚友,分开近二十年的时光,见面仅数次,但每每寥寥数语便能读懂彼此,我便觉得也如这音乐,若即若离,却久久萦绕心头。</p> <p class="ql-block">  我听音乐,大多是耳熟能详的曲目,一段段流行的、民族的,可能是钢琴,可能是大提琴,也可能是笛子或是二胡,一样的旋律,不一样的乐器,不一样的人,演绎出不一样的味道。至于那些大师,我始终是敬而远之的,我的境界远没有达到理解大师、和大师共鸣的地步。龙应台在一篇题为《山路》的文章里,写蔡琴:“她低低地唱着,余音缭绕然后戛然而止时,人们报以狂热的掌声。她说,你们知道的是我的歌,你们不知道的是我的人生,而我的人生对你们并不重要。”龙应台与蔡琴多年熟识,对她自然是了解的,因而更能理解歌者在这段话背后的苦楚。我是一个听者,无缘相识那些音乐的人,唯有用真诚、谦逊来体会、感应音乐背后的你、我、他。这个夏末,另一位朋友在微信圈子里发了一条帖子,大意是讲自己在国家大剧院欣赏了一场交响音乐会,特别的强调了自己的坐席与指挥席的近在咫尺。于是我又纠结:是否应该提醒他,听音乐会最好的坐席可能是票价比较贵的,但肯定不是距乐队最近的。我就想:听音乐尚且要用心,欣赏音乐就应该是顶礼膜拜的心态了,被刻意的赋予了之外的什么,也就变味了。</p><p class="ql-block"> 萧伯纳说:感人的歌声,留结人们的记忆是长久的。无论是哪首激动人心歌,只要在哪里听过,不论是在哪里听过,那里的情景就会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前几日,一位挚友在美篇里写道:音乐之于人生,就像人生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少美食和朋友一样。我想,因为从以上的那一长串关于音乐的流水账中,网友应该不难发现,音乐本已是我们最贴心的朋友,我和音乐的关系应该不必再多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