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来自心灵和自然的洗礼——扫村大队行动五之蒲湾

常青

2022.7.27泊于蒲湾

以自然的态度去亲近了解自然和村庄，是扫村大队的初衷。村民们暂时放下身边事物，行走于天地自然间，倾听或是讲述那些或远或近的风物和事件，体味不同的心境。在娓娓道来的讲述中，仿佛进行了一次心灵的洗礼……

花姐的老家是泊于刘姓大村蒲湾。队长麦子和花姐早在大水后就领略过泊于水库的浩浩荡荡。源于麦队长优美的文笔，蒲湾也早就成为队员们心心念念的地方。

此次出行，除了喃喃因为回老家探亲外，其余村民尽数前往。

盛夏里绿野千里。穿过荫子北行，车子如一艘轮船，沿着宽阔的柏油路面将一片绿海撕开，遨游着直抵泊于水库。

泊于水库位于经济技术开发区石家河流域下游，2015年底开工建设，是地级威海市成立以来新建的第一座中型水库。

想起家里的亲戚，为了支持泊于水库的建设，跟周边两千多人一起，成为了搬迁安置户。他们从住了好多年的泊于白马村搬迁，白马村的那个大院子、他们成长的地方已经彻底成为了记忆。

当年征地和搬迁共涉及18个村，库区人们为了子孙后代做出的牺牲，也是一种舍小家为大家的家国情怀。

沿泊于水库继续北行，就到了石家河。花姐先带我们去采摘无花果，许多硕大的春果已被鸟儿啄食，留下部分果肉在树枝上耷拉着。大家都笑，不论谁吃了吧，反正都是吃。

出了园子往东没走几步就到了石家河边。天气有些迷蒙，偶有零星碎雨拂面。雨中草色绿堪染。几个人看见水就脱鞋玩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哈哈，哈哈，一群女人走到哪儿笑闹声就跟到哪儿，几个钓鱼的男子被大家哈哈走了，就连边上的两头老黄牛都忍不住了，哞——哞——的呼应着。

抬眼北望，竖琴般的白色建筑横跨在石家河上游，那就是新建的石家河公园大桥。

石家河公园大桥是此行途中最美的景致。大桥尚未通车，村民们在大桥上得以尽情放飞。

石家河公园大桥位于威海东部滨海新城松涧路，它西起海悦路，东至石家大道，东西穿越石家河公园，紧临那香海国际海滨浴场，是威海市首座景观大桥。它的主体钢结构造型如“风之翼”，配合七彩景观亮化工程，形成“飞鸟入林、滨海彩虹”的视觉美感体验。风之翼，就是大家在石家河下游遥望的那个“竖琴”。

石家河公园大桥，这个刚刚荣获第十五届“中国钢结构金奖”的项目已成为威海市的标志性建筑和旅游打卡地。

站在桥上，环顾四周，松林环绕松涛阵阵，远处，就是石家河入海处。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让村民们心潮澎湃。村民们在凉爽的夏风中疯闹、臭美，直到密集的雨点落满身才嘻嘻哈哈从大桥下来。

听说夜间还可以欣赏桥上绚烂的灯光，想一想就很美。也许不久，大队村民们会再一次和大桥相约。

继续北行，适逢下午低潮，又值暑假，石家河大桥附近入海口的地方，村民携家带口的正在赶海。是那种薄皮蛤蜊，煮开定是满满的肉。河东岸，锚着不少小舢板。几位工人正趁着休渔期在给小船修补上漆。

喜欢摄影的艳玲早就去了修船那，花姐、开心和平安则拐着篓子换上水鞋下了水要赶海。

有人喜山有人乐水，微笑她们几个站在岸上看着，调侃着:大队就这么就分裂了么？

终于到了目的地蒲湾村。宽阔的石家大道将蒲湾村一分为二，荷花池位于村东南。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众人纷纷探头想一睹荷花的风采。然，也不知道是来早了还是来迟了，只看到了“接天莲叶无穷碧”，却没有“映日荷花别样红”。

荷花池边，一排粗壮的法桐树下，几位老者正在棋盘上刀枪剑戟你来我往，不知今夕何夕。不知道是谁“嘘”了一声，大家自觉降低音量，寻自己的乐子。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荷花看了个寂寞，一丛灿若星辰的凌霄花正在不远处等着。斑驳的木门上，手写的对联尚艳着，“四季平安”的横幅方方正正。小小的门楼上檐头翘起，跟凌霄挥舞的枝蔓一起，勾勒出一副祥和的画面。

队员们喜欢所有原生态的东西，风景、物件和人。那种带有岁月记忆和留痕的物品和场景，都足以让队员驻足。木门里的大姨闻声推门，一行人讨好的笑。热情的大姨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看样子没少被叨扰，大姨邀大家进院。小院里，凌霄花骑在墙头上院里院外地唱着，欢快大方。小西红柿、丝瓜、辣椒也摇着脑袋欢迎了村民们——整个田园风光。大姨熟练地指点着大家拍照的角度，俨然行家。

出得门来，大姨又指着路南的一大棵杏树，那是我的杏树，长得可好了，你们明年春天一定要来啊。

低矮的门楼、翘起的房檐、干净的小院、大大小小的丝瓜、东厢里挂着的春蒜、倚墙而立的农具、热情的大姨。这样的场景，鲜活温暖，可以慰藉一生。这也是村民们心里那个曾经的老家。

交流，互通有无，是扫村大队的必备功课。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和“行”是关键。村民们“读”村庄，“读”老树，“读”渐行渐远的往事。这一切，离不开“行”。村民微笑切切实实行了一把。

刚刚结束了西藏之旅的微笑平安归来，村民为她接风洗尘。大家都为她的勇气点赞，这件事真的可以骄傲一辈子了。

村民们惦记着进藏的微笑，在外旅行的微笑也同样惦记着村民们，在海拔五千多米的珠峰大本营，她不顾缺氧危险，亲手为大家捡拾石头以做纪念。那沉甸甸的石头里，有西藏明晃晃的日光，有五色经幡在风中的哔啵作响，也有世界屋脊珠穆朗玛峰的无限风光，当然更有村民姐妹淘的深情厚谊。

村民们暂时客串了一回记者，各取所需地采访了微笑。微笑是一个优秀的采访对象，她将去西藏的见闻和感受细细道来，让村民们大开眼界。一路走来，手持护具磕长头的信众、沿顺时针转山的教徒、寺庙里安静虔诚添酥油的人，这一切都让她震撼。她说在抵达珠峰大本营的时候，如果身体条件允许，她真想大哭一场。在那一刻，她深切领略到祖国大好河山风光无限好，感受到蓝天和土地之间那不灭的信仰，体会到任何地方只要心之所向便会到达的坚定信念。

说起妹妹的西藏之旅，平安姐眼泛泪光，依然心有余悸。姐妹之情溢于言表，让其他村民羡慕不已。这样的骨肉亲情怎不让人动容呢。

微笑说，在姐姐貌似漫不经心和小心翼翼的问候中，她感受到了来自姐姐的担忧。这担忧，让她有压力了。她说，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事便是对他人或是亲人最好的安慰。身份不可延长和变换，把自己的角色位置摆正，使双方都轻松即可。

这个观点，开心认可。不可否认，这样的关切的确会让双方有压力，但开心认为，被亲人这样关心着惦记着，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感远远超过了行为本身所带来的压力。很多时候，人的想法都跟环境相关。只有儿子的羡慕有女儿的人家，没儿子的看着人家的大胖小子眼睛也能喷出光来。

喜欢村庄，不仅仅因为它是小时候的快乐之地成长之乡，更因为它淳朴善良、热情饱满的品性跟队员们的心有所属相契合。

天地钟灵毓秀于其人，应该到大自然去体验社会和历史。文学是以发现美为己任，我们既然可以到山水中去体验美感，体验雄伟与秀丽，险绝与舒展，激越与恬静，为什么不可以到人物的群山中去寻找体验呢？体验他们的创造与失败、奋斗与牺牲、欢乐与悲伤，其所得辉煌之美、深邃之美、悲怆之美，又更在对山水的体验之上——梁衡

村民们不谈文学，只看村庄。每个村庄都有自然有历史，村庄会说话，会告诉每一个亲近它的人自己的来处;村庄里有山水，山水既在自然又在人心;村庄里有人，他们跟村庄一起守护恬静、记住那些曾经的快乐和悲伤。同样的，村庄也给予人们踏实、安稳、慰藉和记忆……对于扫村大队来说，每一次扫村之旅，都是一次心灵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