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与现实,过程与结果 ——“铜鼓杯”第一届宜春市围棋联赛侧记

聿军

<h1>  铜鼓,一个11.6万人口的小山沟沟。铜鼓中学的徐皛玥同学夺得今年的省高考文科状元之后,铜鼓的文人或准文人普遍自觉地在文章里记下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7月29日-7月31日的“铜鼓杯”第一届宜春市围棋联赛便是在此历史背景下举办的一个赛事。两个事件在时间上的前后关系可能比逻辑上的因果关系更加行云流水般自然。且都是第一,高考文科全省第一,围棋联赛宜春市第一届,二者又具有某种虽然的确有点牵强的共性。</h1><h1><br></h1><h1> 铜鼓的围棋水平在宜春市中等略下——应该允许东道主使用比较体面的说法。从我们此次把目标定为前八,精确一点说就是第八名,已经可见端倪。这是铜鼓围棋有史以来从未既成事实的名次,每前进一名都要跨过一个同样渴望胜利的团队。7月20日报名截止,铜鼓围棋协会主席丁科武问我有没有参赛。我说16日市围棋协会秘书长舒信科微信里发来“赛后妙笔生花报道一下吧”的指示的时候,我已经告知非常抱歉不打算参赛。2012年我参加第一届宜春市围棋锦标赛之后,十年间几乎不参加任何比赛,包括本县的围棋比赛。年轻的时候的激情在尚年轻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当然10%的原因与老婆不喜欢我沉迷围棋有关。每一个围棋没有长进的男人的背后,极有可能站着一个不好围棋的女人。这些年,从一个玉树临风的业余棋手,堕落成一个一事无成的假冒文人,令人痛心疾首。此次在丁科武的循循善诱下,临时决定参赛。毕竟铜鼓这次是东道主。我们四个参赛选手基本上是同一水平。我因为临时换人,只安排进名人组,由此造成了一个方圆几里的名人混进了方圆几百里的名人队伍的咄咄怪事。铜鼓棋友中有人自作主张给我定了名人组六战全胜的目标。我假意谦虚,内心对此目标却表示高度赞赏。</h1><h1><br></h1><h1> 比赛有十四个队参加,每个队四位棋手,其中第四台名人组棋手。宜春市的顶尖高手(含我铜鼓队四人)基本上悉数参加。宜春市直机关队、袁州区队、高安队、樟树队、丰城队等是传统且延续至今的强队,强手如林。宜春陈文华,刘辉,陈立元,曹成飚、曹洵瑞父子,高安冷长锋,廖勇,樟树杨端平、杨建平兄弟,丰城李小平等都是宜春棋坛的风云人物(以上排名不分先后。李小平因参加其他赛事未能来铜鼓)。尤其是宜春市的小朋友杀出了一批高手,曹洵瑞、施柯宏、陈芳安组成了铜鼓汤里队的主力队员。我大铜鼓的汤里也是世界的汤里。</h1><h1><br></h1><h1> 我们四人29日中午先行到达汤里。丁科武等早已提前到达,大厅里报到接待工作已经开始。为组织这次活动,丁科武默默地做了很多工作,安排铜鼓棋友参加比赛的各项工作。汪洪生与戴定坚同居一室,我与何茂欣在隔壁一个房间,此人恰好是省状元的舅公,年纪轻轻辈分却高,只比状元妈妈大一岁。他比我们三个要小十来岁,这些年下棋状态很好,属于新锐一族,腾讯围棋上下到过8D。晚餐时我们与樟树队一桌,对我来说也是巧合,因为我是樟郎。杨氏兄弟其实昨天已到铜鼓,与铜鼓棋友下了一些棋。哥哥杨端平说起40年前在铜鼓举办的省围棋比赛,那时他、喻平、姜磊(职业围棋手)都到铜鼓参加过比赛。我们很多人都不知道铜鼓还有这么一段历史。晚上弟弟杨建平到我们房间,他喝了点酒,在友好的(即他未动杀机)的气氛中我与他下了一盘棋,我执黑182,应该是很给了樟郎面子。毕竟杨建平是强5段,宜春市前几的水平,按江湖规矩是要让子的。</h1><h1><br></h1><h1> 我们争取前八名的目标虽然有点远大,但是理论上还是完全成立的。我们对宜丰、上高、靖安队是有信心的,宜春学院队,宜春幼专队应该也可以拿分,丰城队因为几个高手参加浙江的一个比赛,也给了我们一个百载难逢的机会。所以只要我们发挥好,机会是有的。我们的梦想其实极其尊重现实。不要第一,也不是第二,只要第八。</h1><h1><br></h1><h1> 但是历史总是不按剧本来。</h1><h1><br></h1><h1> 30日比赛,第一轮我们对靖安队,5分只拿下2分,出师不利。第二轮对市直机关队,前三台是扳不动的,但是我这一分应该是没有悬念的,结果却是领先几十目的情况下过于轻敌最后反而半目落败丢了唯一可以拿到的1分。我说好我不哭,但是六战全胜的目标已经落空。第三轮对宜春学院队,5分也只拿了3分。第四轮对丰城,说好的百年不遇的机会,或者说本来可以3:2变成了0:5。我这一盘又是一路顺风,围观群众说90%要拿下结果却是另外的10%。第一天四轮下来,我们只得5分。情绪普遍低迷。这种表现还是跟平日实战太少有关。我2012年参加宜春市围棋锦标赛之后十年基本上没有摸过棋盘,比赛下一步棋按一下钟更是非常不习惯,经常忘了按钟,然后想起来又深情地凝望一下钟,到底是哪边在计时。手机上下棋跟实战还是有很大不同的。</h1><h1><br></h1><h1> 目标从争取第八主动及时修正为莫肩扫把(在铜鼓方言里这是非常规范的“倒数第一”的专业术语)。所以就看31日最后两轮的表现了。铜鼓棋友也在油价飞涨的年代一如既往地喊出了加油。</h1><h1><br></h1><h1> 31日第五轮战宜春幼专队。结果四台全胜,全取5分。看得出大家还是非常高兴,此时,团队精神自然流露。倒数第一的可能性总算锐减。第六轮对上高队,再四战全胜全取5分,积分15分,竟然又重新燃起前八的希望。遗憾的是最后与丰城市同积15分,最后丰城第八,我们只落个第九。梦想与现实,一墙之隔。多希望有关部门变通一下来个并列第八。如此一来,最终我们还是没有完成既定目标,但是已经是最好成绩了。也基本上与铜鼓的围棋水平相当。前六、七个队是铜鼓从前、现在以及今后一段时间不可超越的。</h1><h1><br></h1><h1> 开局两轮,小朋友可能还沉浸在汤里的梦幻泡影之中,铜鼓汤里队意外丢了一些分。第三轮起从梦境回到了现实,曹洵瑞、施柯宏、陈芳安勇三位少年棋手越战越勇,在与老谋深算的前辈们的刀光剑影中,最终少年胜出,铜鼓棋手李卫民率领三个小朋友曹洵瑞、施柯宏、陈芳安勇夺此次比赛的冠军。三个小朋友前途无量。我和李卫民先生曾经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此次比赛他六战五胜,为汤里队也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夫人蓝燕飞是铜鼓文坛的旗帜,中国作协会员。宜春市直机关队获亚军,高安市第三。以下宜丰、樟树、袁州区、万载县、丰城县分列四到八名。</h1><h1><br></h1><h1> 写了这么些文字,虽然说是舒信科秘书长的半开玩笑的指示,其实还是作为文学青年,的确想写点什么。首先是要对铜鼓的棋友有所交待。我们有几十个联系较多的棋友,其中大多数都是二十几岁起一路相伴至今的棋友,很多棋友的棋也下得非常好。棋友非常关心我们的战况,特别是不能前来观战的棋友赛事当中不断的询问每轮的战绩。其实我这篇文章基本框架是在31日凌晨2点多醒来后写的,第一日我们队形势黯淡,虽然早已到了看淡胜负的年纪,但是这次毕竟是铜鼓的东道主,还是要为荣誉而战。何茂欣半夜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手机上写好了两千来字。他第一天的状态也比较糟糕。我把写好的初稿发给了他。后面的文章怎么写,再看后两轮的表现。倒数第一的话要演变成检讨书了。好在写检讨我也是极擅长的,且深刻。</h1><h1><br></h1><h1> 结果向来是不问过程的。输,无须任何理由或借口作注解。这正是围棋有别于其他一些事情的地方。我们工作中生活中总会有人为各种错误寻找各种理由,仿佛有了理由一切失误都不成为失误了,反而成了必须原谅或者至少不能指责,甚至理直气壮。</h1><h1><br></h1><h1> 比赛的名次是结果。胜也是结果,负也是结果。当然这是对棋手而言。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铜鼓在公元2022年成功举办过一次宜春市围棋联赛。谁胜谁负都不影响这个结果。</h1><h1><br></h1><h1> 但是人生其实重要的还是过程。</h1><h1><br></h1><h1> 比如这次比赛,过程便是到铜鼓一游,过程便是到汤里一游。尤其在小小曹,曹洵瑞小朋友的儿时记忆里,从此有一个铜鼓,有一个汤里。</h1><h1><br></h1><h1> 对我个人而言,这个过程也是见到了熟悉的棋友,认识了新朋友,加了几个微信好友。这个过程,便是在图片里常常见到的曹家父子,或者别的谁,就在邻桌与我们共进早餐。</h1><h1><br></h1><h1> 我的文章不是大场面的报道式的,那不是我的工作。我只记录我的所见,记录个人的感悟。这只是我个人视角的此次的围棋比赛。对于这一次比赛,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与体验,都会为自己的某一局煮熟的鸭子飞了而懊恼,都会对自己的某一局逆转至少短暂的刻骨铭心。对于很多棋手来说这只是一个平常不过的比赛而已,其实很多事情是无须各种文章作为记载的,但总有一些事,至少值得一些人去记忆,就比如杨端平老兄聊起的铜鼓40年前的一场围棋盛事,几乎已经被人忘记了,也没有任何一点文字残存有关的记忆。有时候文字还是有一点价值的。当然,没有必要记忆的,自然遗忘就好。值得记忆的,很多年以后,两杯酒,三五杯茶,记忆尽在其中。</h1><h1><br></h1><h1> 2022年7月31日于汤里</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