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人世间的坎坷和挫折那么多,那么厚重。没有谁会从容的活,从容的接受。只有忍受下来,多以耐力和苟且活着,没有谁、没有什么可以替代。</p><p class="ql-block">前年初春的时候,天气还很冷,山区有些路面还结着冰。中午偏后听到有几个人在争执,说是不是请派出所的人送一下。当时因为疫情,路途管理还比较紧,只有派出所的警车方便一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下楼看了看,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胡子拉碴的男人,萎缩着身子,紧张得很,一看就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家左问右问,想弄清楚他是哪里人,有女同志给他拿了一碗泡面,他三口两口就吃完了,感觉几天没吃饭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问他一些常事,也说不清楚。大家就和附近的村子逐个联系,打听有没有认识的。后来确定是附近乡镇一个山村的人,有精神病,她母亲去世后,他就失踪了,说有十几天没见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就联系了派出所的车,准备送回去,让那村里的干部在路口接一下。我看他的那双老式球鞋湿透了,也烂了几个洞,就打来一盆水,买了双新鞋给他换上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送他上车后,我看到他满面笑意望着我。就是很想表达什么的那种,紧紧的望着我。我善意地示意他走。</p><p class="ql-block">过去两三年了,我一直记得这个平常口中的农村人,精神病人,总是感觉有种无法言说的东西在喉咙里挣扎着。</p><p class="ql-block">现在想想,他不会是二舅那样的人,但似乎有些二舅的影子。</p><p class="ql-block">工作的关系,我不久就更换了一个村驻村,身边的孤单男人很多,但有一个不孤单的男人印象最深。</p><p class="ql-block">他是一个残疾人,一条腿断了,自己买了一辆助力车代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每隔一个星期,他总是准时到村里,说自己的困难,说自己的苦,总之想解决一点困难救助或者残疾救助。我看其他同事不大管他的事情,觉得很不理解。但大多时候,总是我一个人和他交谈。</p><p class="ql-block">后来在村里熟悉了,对他的情况也知根知底了,他这点残疾是和他母亲争执时落下的。他父亲去世后,在村里有一座房产,他自己在附近县城给自己儿子买了一套房子。他看他母亲的房屋挺大,就说这套房是父亲留给他的,叫他母亲在村里要安置房。他母亲不同意,就在母亲房里大闹,结果自己从楼板打下来打断了腿。</p> <p class="ql-block">十几年下来,他就这样,不断在村里诉说,我了解后也逐渐远离他了。</p><p class="ql-block">这个也没有二舅的影子,却有二舅那样的形象。</p><p class="ql-block">农村工作四、五年,遇到的很多。这次看到二舅这个典型,我确实也在对照着看。我在想,困苦如二舅,渡过自己的劫难真的不容易,真诚祝福他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