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你

小桥

《同桌的你》一首经典老歌。每唱起这首歌，那像丝绸一样绵长而细腻的歌词，总会直击深藏在我内心的情感，勾起对儿童时代，少年时代天真无邪的同桌的你和那段岁月的无限怀念。一缕怀旧 ，浪漫，甜蜜，温馨的感觉涌上心头。

唱起这首歌，也有如偶尔给我们一个转身机会，回望过去的岁月，拾起过去的年华，遥望走过的人生路，不禁使人感叹岁月如梭，韶华易逝，心里也会泛起淡淡的忧伤。。。

对，就是那个梳一对双辫，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略为厚点的嘴唇，长得不算漂亮，但也绝不丑，性格憨憨的名叫“蓉蓉”的女孩，就是我小学4～6年级同桌的你！

如同那个年代的学生都经历过一样，我和你的桌上也有一条“三八线”。而且是我亲手画的。

我也记不清我是否出于“从众心理”同学们都画线，我也画？还是为避异性同桌亲密无间的嫌而怕遭人“瞎起哄”画了这条线？抑或是我们互相看不顺眼而画了这条线。但曾经的“三八线”已变成了心中忘不了的回忆。

记得我画下这条线后，不能逾矩的规定被我执行的相当得严格，看着你无意中一点点越线的胳膊，我会用手中的笔，毫不留情的戳你的手或胳膊。并且一次比一次戳得重。挨过我无数次铅笔，圆珠笔戳过的你，偏偏傻乎乎的不长记性，老是忘记了要守规矩，一次次给了我“执法”的口实。看着被我戳过手以后委屈的样子，我很得意，甚至有些“快感”。记得有一次还把你的手背戳了一个小眼流出血了。也许这就是今天人们说的“校园欺凌”？长期这么欺负你，你也没有告诉老师，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你开始用一些办法来讨好我。你常常会送一些小礼物给我。比如那个年代的小风景卡片。可以嵌入照片的小挂坠。还有你家里的图书。记得有天下午课你带来一本张乐平的“三毛流浪记”全本画册借给我看。可后来画册被我弄丢了，你也没有说什么，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你的方法开始凑效，我停止了在“三八线”上的执法。你可能被停止了执法而感动，心态从过去的惶恐，变成了被感动，送给我小礼物越来越多，记不清你是否在某张小卡片上写过暧昧的留言，反正我从此后再没有欺负过你。我也学着你，去买一些同类小礼物送你。而选购礼物时心头有了那种男孩给女孩送礼物时才有的说不清的朦胧的异样感觉。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毕业倒是没有遥遥无期，但确实是毕业后各奔了东西。

文革中突然听到同学的父亲盛赞你，14～15岁的你居然绘伟大领袖的肖像画而小有了名气。有次在李同学家里，他父亲指着你画的伟人肖像赞不绝口。原来你父亲和李同学父亲是同事。知道李同学和我和你是同学。

70年代初我被招工到离长沙百公里之遥一个大型军工单位。后来意外的知道了你也被招到了同一单位，有人告诉我，你在单位文工团搞美术制景工作。大约是1977年你到我们厂来写生，恰好碰到了上班的我，你告诉我，你在总厂工会搞文体美术干事。

1978年冬天，我正好到总厂机关一个同事家有事，晚饭后路过机关单身宿舍，问到了你的住处，我去看了你，和你聊天，说到了上学的事，我说到了当年我欺负你的事，你假装说你不记得了，但我说我们也有关系好的时候，你脸红了，我也无语了。聊了大约近两小时。你的对象来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已经谈上了恋爱。走后，我想可别给你带来误会。后来又过了些年，听说到你当年的对象，现在的爱人是位电脑工程师，90年代初在南京参加过全国行业内电脑编程大赛。得过金奖。那时候电脑还不普及。看到你找了如此优秀的夫婿我由衷的为你高兴。

九十年代一个和你同过事的女干部，从总厂调到我们单位当工会主席，知道了我和你是同学，她告诉我，在《人民画报》上有专页登载了你制作获奖的“布贴画”。

后来我去单位的图书室借阅了当期的《人民画报》欣赏到了你的大作！这时我知道你的美术造诣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

我不知道你的家族史，但我估计你可能出生在书香门第，你的一个叔叔是省内和长沙市著名的古建筑学家。我也察觉到你身上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气质。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艺术家才有的那种气质吧。

再后来听人说，你死了，死于自杀！好像是卧轨。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自杀？可以肯定你不是死于产后抑郁症。因为你死时已经过了初为人母的年纪。我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文人艺术家，毫无畏惧的过早的选择自杀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难道具有文人，艺术家气质的人比我们常人更看透生命的本质？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对你生无可恋？我也无法知道你当时遭受了什么样的精神或者肉体上的痛苦？我只痛悼你生命的过早飘零。以及我今天唱“同桌的你”这首歌的苦涩。当初那个雪夜，我就想向你道歉，可你说：读书时同桌的那些事你已经不记得。我也就没有开口。

其实我还有小学时代，中学时代其他同桌的你，

唉！可我只记得你这个同桌的你。想给你一个迟来的道歉：

一个当年和你同座还欺负过你的男孩多年后谨在此向你说声：对不起！

愿你在天堂安好！

2022年7 月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