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写的散文诗 ——献给父亲节

夏沫ぺ浅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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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竞男

指导老师:牟维和

图片:来源于网络

诵读:阳阳姐姐

　　“1984年，庄稼还没收割完……”​

耳机里流淌着的是许飞磁性独特的女中声。这首歌太深沉，深沉到可以敲开我的心房，轻轻诉说无边的父爱。

　　我的爸爸不是什么魁梧大汉，没有气壮山河的力量；他也不是什么商业精英，不能给我物质上的财富；他更不是什么有话语权的大人物，没法在学校为我保驾护航顺风顺水。

　　虽然他已是中年大叔，但仍旧自带书生气，满腹诗书，有着些许文人的矜持与清高。学生时代的他喜欢将自己的歌声留在磁带里，积累了一摞又一摞，却不曾细心留存，以至于我没机会欣赏他年少的歌喉。现在的他还是爱抱着吉他弹弹唱唱，留着一颗少年初心；他喜欢拿着摄像机，记录我和弟弟成长的一段段好笑又怀念的故事……他爱生活中的一切事物，但他最爱的还是我，在人生的前十几年，我一直被他捧在掌心里。

　　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初三的一个雨雪夜。

临近放学时分，骤然暗沉的天空打破了教室的一片宁静，很快，混着雪的混沌雨点不停地打在玻璃窗上。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蜂拥着走出校门，当我在校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踏入雨雪中时，同学的妈妈给我递了把伞，我撑着伞走到距校门不远的路口处，往常我在这里等爸爸，可今天却怎么也等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冰冷的雨水渐渐浸湿了我的鞋子、袜子，雪的融化让周遭空气一点点变冷，烦燥、委屈的情绪也悄悄冒了头——为什么还不来？堵车了吗？

　　“闺女——”听到了熟悉的声线，我拧着眉回头，看着爸爸从校门口的方向急忙赶过来，但等他走进时，我不禁瞪圆了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爸爸。

　　他的鞋子因为灌满了水，走起来发出了呱唧呱唧的滑稽声音，湿漉漉的裤脚紧紧地贴在小腿肚上，白上衣的下摆溅了几个泥点。见我已经打着一把伞，他拢了拢怀里抱着那把伞，满是歉意地絮叨起来，语调里也有些生气，气愤自己早早地在校门口等待，以为闺女没带伞，便眼巴巴地瞅着没带伞的学生找闺女。他没想到我依旧听话地在以前约定的老地方等他，我们就这样白白在雨里等了对方半个多小时。

　　我们打着伞朝停在路边的汽车走去，一打开车门，就听见妈妈焦急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慢啊，你爸看今天下雨了，特意提前过来停好车接你，就怕你淋着……”

“唉……”爸爸在驾驶座坐下，赶紧打开暖风，而水渍如同被甜食吸引的蚂蚁群，大片大片地落在了脚垫上。在爸爸向妈妈解释为何这么晚时，我的心像有千千万万的小手抓了又抓，捏了又捏。我知道爸爸是怕我从校门口出来淋着雨，所以他不敢离开学校门口。我甚至可以想到他像只大白鹅一样伸长了脖子，向校门口里探了又探，而手里撑着伞晃晃悠悠间身上就浇了细细的凉雨，飘落了许多小雪花。

　　“你说你就不会走前头去看看，”妈妈抱怨着，给我披上个小毛毯子：“这种天最容易感冒了，你爸也真是的……”在这责怪声中，我眼眶酸酸的，我想说“没关系”，但被千万的心绪堵在心口，说不出,鼻尖如同浸入了酸涩的海水，咸湿的泪便涌到了嘴边。爸爸扭头看到我这样，以为我委屈了，满眼都是自责的神色。妈妈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行了，快回家冲个热水澡，可别都感冒了。”

　　回去的路上，浊重的雨帘一次次被雨刮器撩开，却又一次次随风附回了挡风玻璃上，就像我心里的泪水，一次次拭去，又一次次流出。我和爸爸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即使我们俩都喜欢写作，都喜欢看小说，都喜欢看诗，虽然我们都不怎么直接表达对彼此的感情，但是从我们简单的对话中，我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谅与温暖。

　　我现在常常会想起小时候跟爸爸一起的趣事，小时候他背着我爬山，带着我骑马，带着我逛遍小公园，教我读诗，带我去参加钢琴比赛。长大了，他在我考试考砸时，不停给我灌着热乎乎的鸡汤，叫我摆正心态。当我面对租房子走读，又要增添家里负担，心里负疚不以时，他只跟我说“学生就该做学生该做的事，赚钱是大人的事，你不用担心”。当我面对未来的选择不知所措时，他会引导我坚持学习，然后帮我指明出路，让我豁然开朗。

　　“……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张旧报纸……”每当《父亲写的散文诗》这首歌播放到这里的时候，我的鼻尖总会突然变得很酸涩，泪水突然就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我总是很矛盾，我很希望自己快点长大，不要总是依靠在爸爸妈妈的港湾里，我也想要照顾他们，可是我又希望时间能够慢下来，因为他们老得越来越快了，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了，可是时间的马车却一刻不停地前进着，快得让我害怕。

　　写下这篇文章时，我正孤身一人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求学，耳机里仍然流淌的是这首许飞作词又作曲的《父亲写的散文诗》,每次听这首歌的时候，眼眶总是湿润的，因为这太真实，也太贴切我的生活，我感觉许飞写进了我的心里。这也许是因为天下的父亲都一样，背负着生活的重担，却依然很爱很爱自己的孩子，而我的爸爸，他对孩子的爱不会比别人少，只会比别人多很多。

　　【点评】用爱滋养的孩子内心会更细腻，情感也会更丰沛。透过这篇文章，我们能品味出作者是怀着一腔深情，来记述父亲身上的点点滴滴，让人感受到父女之间浓浓的深情，尽管如作者所说，“我”和父亲“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但深深的父爱藏于寻常的生活小事中，透过细节便能探知。作者以许飞的代表作《父亲写的散文诗》为题目，并将这首歌的歌词穿插在文章之中，既能够辅助文章的行文发展，也有力地表现了“我”的情感。

　　牟维和：山东省淄博市桓台县世纪中学高级教师，诗意的写作创始人，《语文报》《意林》《语文周报》《少年先锋》《学习方法报》等报专栏作者。辅导学生在《人民周刊》《经典美文》《意林》《做人与处世》《语文报》《最文摘》《少年先锋》《语文周报》《作文周刊》《中学生阅读》《中学时代》《疯狂作文》《作文指导报》《学习方法报》等国家级省级报刊杂志，发表文章八百余篇。辅导学生在“叶圣陶杯”“语文报杯”等全国作文大赛中多次获得全国特等奖。有三人次获得“叶圣陶杯”全国“十佳小作家”，发表专栏作文教学指导文章近百篇。研究成果《主题式作文系列化教学研究》获得淄博市教科研成果二等奖，淄博市十二五课题《诗意的写作》获得淄博市第七届教科研成果评比二等奖，《让文字绽出一朵花》是《诗意的写作》(学生作文版〉的理论指导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