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作证,我的婚礼。

世界真小·1924097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寇晓琛</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夜,黑沉沉的,连绵的山峦飘忽着怵人的磷火🔥,散发着死亡的恐怖。 可是,此刻的我却顾不得这么多,在这毫无一人的黑幽幽的大山中,连手电筒🔦都不敢揿亮,高一脚低一脚气端吁吁、跌跌撞撞地从老团知青点逃出!</p><p class="ql-block"> 刚才的那一幕好可怕啊!</p><p class="ql-block"> 这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样,收工后做过饭吃便早早上床,准备明天更大一轮的体力付出,却被大队秘书伍显荣叫去开社员大会。刚进会场,突然一声厉喝:</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地主狗患子寇晓琛站出来!”</b></p><p class="ql-block">一时间天旋地转,我吓得两眼发黑、魂不附体,汗液与泪水潸潸而出:</p><p class="ql-block"> 什么我是反动组织“1079”的秘书;</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是反革命头子sml的私人秘书;</p><p class="ql-block"> 我继承了反革命家庭的衣钵,我家的窗口上架着一挺从解放军手中夺来的机枪,经常对着居委会的窗口扫射;</p><p class="ql-block"> 我惨无人道地报复居委会干部,用汽油焚烧她们的头发;</p><p class="ql-block"> 我私藏枪支,伺机进行阶级报复... </p><p class="ql-block"> 这一切莫须有的罪名,像一把把尖利的刺刀直捅我年轻的❤️心脏,叫人撕心裂肺又不得辩驳。</p><p class="ql-block"> 最后,勒令我当晚必须老老实实写出交代,否则,第2天即游斗、关押,一切后果自负!</p><p class="ql-block"> 怎么办?怎么办?</p><p class="ql-block"> 这一切从何说起!?</p><p class="ql-block"> 正因为家庭出身不好,我因袭着父亲历史问题的包袱,自1965年10月插队以来,抱定老老实实改造世界观的宗旨,坚持在生产队出工。</p> <p class="ql-block">同队的其他4名女知青经常往邵阳跑,不时带回知青们返城“闹革命”的信息,我却连边也不敢沾。</p><p class="ql-block"> 我心灵中萦系的总是母亲那张忧伤的面容与谆谆叮咛:</p><p class="ql-block"> “琛儿,要安心农村啊,再苦再累也要争口气,再不能给家里添乱。”</p><p class="ql-block"> 可是,眼下我往哪里跑呢?</p><p class="ql-block"> 逃往邵阳显然是不适宜的,听 知青们讲,邵阳不久前开始了一场清理阶级队伍的运动,母亲在一个深夜被关进了儒林街的福音堂,二姐也被抓去游斗了。</p><p class="ql-block"> 眼下可投奔的亲人唯有10里外的岩湾大队坳头知青点的初中同学李合林和他的同伴们。</p><p class="ql-block"> 当我痛哭失声地敲着坳头知青点的门,3名男知青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手足无措地听我哭诉了来历,一个个全惊呆了!</p><p class="ql-block"> 往下的事情我不想细述。为了逃避那场灭顶之灾,知青们掇合着让我作出了惊世骇俗之举:</p><p class="ql-block"> 将我所在老团生产队的户口迁至坳头知青点,与李合林结成伉俪!</p><p class="ql-block"> 为此,李合林与坳头的贫协主席吵了一架,才取到其开具的结婚证明,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老团;几经周折,在队上几名好心的妇女帮助下替我开具了女方的证明。</p><p class="ql-block"> 没有婚礼,没有酒宴,没有欢歌笑语,没有婚礼所应具有的最简陋的一切,唯有的是一份不知是悲是喜的沉默和接到初中同学宁琪寄来以示安慰的20斤粮票时的两行清泪……</p><p class="ql-block"> 只是, 如今每看到倩男靓女们走进神圣华贵的婚礼殿堂,心里头不知要产生出多少莫名的欢欣与苦涩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