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死亡档案——双尸悬案

秋枫

双尸悬案

朱耀文和焦聚萍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同年同月考入大学后，在相互的交往和书信交流中，他们的同学之情和老乡之情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由相互间的了解和信任发展到了相知、相恋，但为了不影响各自的学业，他们没有过于亲密的交往，只是在假期短暂的见面中才把那份深藏在心底的纯洁感情相互倾诉。

2002年的暑假，双方回到了家中。7月28日下午，朱耀文在家中接到一个女同学打来的电话，说焦聚萍在自己家中，请朱耀文过去聊天，朱耀文答应后便去了该同学家。不久便又回到家中，当晚7时30分许，他和父母亲吃完饭后就出了门，父母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和儿子的最后诀别，儿子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

当晚，朱耀文的父母等到很晚未见儿子回来，以为到同学家去玩不回来了，没往别处想就休息了。

等到第二天，还不见朱耀文回来，他的父母才开始寻找儿子，他们找到焦聚萍家里，焦的父亲说自己的姑娘也一夜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之后，双方家长各自到两个孩子在县城的所有同学家去寻找，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不知道。就这样，两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一夜之间在小县城彻底失踪了。

8月10日晚8时30分许，朱耀文家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电显示的是一个手机号码。但当朱耀文的父亲接起电话时对方却不说话，不到10分钟内，朱家的电话连续3次响起，可每次接听并询问对方是谁时，对方均一言不发。当几次按显示的号码反拨该手机时，对方先是不接，后来干脆关机。晚上9时许，朱耀文的父亲再次拨通该手机，问打电话的是谁，对方回答：“我们是绑票的，你家的朱耀文目前在我们手中，限你接到信后，火速将10万元人民币放到桥南的大石头下，否则杀人灭口。不许报警！”

朱耀文的父亲一听，惊得话筒掉在地上，急忙捡起来再打时，对方已关了机。天啦！到那里去找10万块钱？他又急又怕，考虑再三，他还是拨打了“110”。公安机关很快地破了案，原来是几个社会小混混，但朱耀文不在他们的手中，他们打电话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了朱耀文家人的寻人启事，想借此机会敲诈勒索。

8月底，学校开学了，朱耀文的父亲千里迢迢赶到学校，但还是没有儿子的踪影，校方也提供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9月14日，当天的报纸上登出一则消息： X市公安局接到报案，在该市东湖公园附近的一家旅社一客房内发现两具尸体，一具为男尸，一具为女尸。两具尸体均为20岁左右的青年，看样子像是大学生。疑为男生勒死女生后自杀。该案立时震惊全市，各种推测不胫而走。

朱耀文的父亲一看非同小可，急忙揣上报纸就登上了X市的长途客车。

找到X市公安局后到殡仪馆一看，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那个男青年不是他儿子，那个女的也不是焦聚萍。原来，9月12日晚8时左右，一学生模样的女子用“刘彩霞”的名字登记了一间客房，当时旅社服务员未查看该女子的身份证件，只要求该女子交了20元钱。当晚，旅社的工作人员没有查看该客房，在次日早晨9时来打扫卫生时，才发现“刘彩霞”死在客房内，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被勒杀的时间确定在凌晨3时至5时左右。同时发现在该客房内还有一具男尸，该男子是用客房内的窗帘上吊自杀。该男子未进行登记，身份不详。

事隔一年之后，2003年9月3日，参加县城道路改建的民工在县城西南方向的一个小山根取土时，挖开了一个已经废弃了的砖瓦窑洞口，突然发现窑内地面上露出一只手臂，往下一刨，竟然出现一个人头，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的民工们，立即到公安局报案。公安局接报后当即赶赴现场，随后从这个砖瓦窑中挖出一具被人掩埋的男性尸体，该尸体基本上没有腐烂，下身没有穿裤子，没有穿鞋，上身穿着一件衬衣和迷彩马甲，一条裤子缠在脖子上，身上未见明显伤痕。

9月4日，警方在现场侦查时发现，在男尸的旁边有—只女式皮鞋，在距离该窑不到4米的另一个窑口有很多苍蝇来回飞舞。侦查人员据此判断，可能附近还有尸体，遂在第二个窑内开始清查，往下一挖果然发现一具被完全掩埋的女性尸体，挖出时，尸体也没有腐烂，下身和男尸一样也没有穿裤子，上身两个乳房已被割掉，惨不忍睹。

根据对尸体相貌特征的辨认，警方确认：两具尸体就是2002年7月28日晚在县城突然失踪的两名大学生──朱耀文和焦聚萍

警方认定案情重大，一边立即上报地区公安处，一边在县城周边地区展开侦查。

距案发现场不到300米的山头上有一座庙，据守庙的道人说，去年7月28日深夜12时左右，他正在山上纳凉，突然听到有个女人在山下的河沟附近“哎哟、哎哟……”的大声惨叫，同时好像还有人在对话，但听不清楚。之后，显得非常寂静。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道人突然发现，就在现在发现尸体的地方突然有明光一闪一闪，一会儿亮，一会儿灭。但由于天太黑，他没有看见是些什么人。他说：自己始终觉得好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不少居民也证实了道人所说的事情，因为在当天晚上12时左右，有好几个人也听到有一男一女在道人说的地方长时间的惨叫和哭嚎，但人们以为是有人喝醉了酒在哭，所以也没当回事。他们说，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惨叫声，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在两名大学生失踪后不久，一位妇女在距离发现尸体不远处的一个麦场的坑内，发现了用编织袋装着的一些衣服，当打开看时，她见这些衣服上粘满了血迹，但她也没多想，就把这些衣服拿回家拆洗后，纳成了鞋底。

一位农民在与发现尸体的砖瓦窑紧邻的一块田地里犁地时，犁出了几件迷彩服和一个女式皮包，看了看设有什么用处就又扔掉了。

一位牧羊人在发现尸体的砖瓦窑附近的一个地窖中发现了一条蓝色的裤子，而朱耀文失踪时所穿的裤子正好是深蓝色的。

……

到底朱耀文和焦聚萍在失踪的当天晚上是如何在一起的？他们是被什么人杀害的？他们是如何被人掩埋在废弃的砖瓦窑中的……？

地县两级公安部门抽调多名干警组成专案组，对案件展开了全面的侦破。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专案组干警在当地开展全力侦查的同时，远赴外地进行了大量的调查取证，最后经过省公安厅有关专家分析后，基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确定该案件为：朱耀文将焦聚萍杀死并拖入洞内掩埋后，自己服鼠药自杀，朱耀文的行为系病态行为。

那么，朱耀文的病态行为又是从何而来呢?

据其家属反映：由于曾受高考落榜的打击，朱耀文在复读期间出现了“不能专心听讲、自言自语”等症状。他父亲将他带到市人民医院检查治疗，经确诊患有“双相性感性精神障碍抑郁症”。

专案组从朱耀文的主治大夫处了解到，该病具有高度的自杀倾向，自杀行为可发生在疾病发作治疗期，也可发生在疾病缓解期，而且这种自杀行为具有预谋性、隐蔽性、设计性，所有能引起思想不愉快的因素都有可能导致该病的复发。

专家对所有侦查案卷材料进行了全面综合分析后，认为焦聚萍的死亡原因是：死者身体所有部位未发现明显钝、锐器伤痕迹，也未见毒物成分，死者系机械性窒息死亡。同时，根据发现尸体的现场分析，焦聚萍系他杀，埋尸现场非第一现场。朱耀文的死因是：死前有发病征兆，并向他人提起有死亡念头；双方父母对两人交往均持反对意见；死前双方关系不融洽；掩埋尸体的地点比较隐蔽，且有选择性；失踪前，两人相约外出；临时性挖坑时间不足，埋尸坑体为事先挖掘；用女裤系于颈部，下身裸露，服过鼠药，用刀割女单裤等均符合“双相性感性精神障碍抑郁症”疾病患者的自杀行为，据此分析，死者朱耀文系有预谋的自杀。最后认定：焦聚萍系被朱耀文杀死并拖入洞内掩埋，其后朱耀文服毒自杀，其行为为病态的个人行为。

对公安部门最后的结论，朱耀文的家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他们认为公安机关的结论只是推理，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觉得还有很多疑点证明朱耀文和焦聚萍是被他人害死的，朱耀文绝对不是杀人后自杀。他说，他的儿子从来没有穿过迷彩服，但当人们发现朱耀文的尸体时，他却穿着一件迷彩马甲，那么这件迷彩马甲又是从何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