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里的军旅路】107:二叔的生日

渝夫文苑

  <br><br>  【写在前面】<br><br>  因在兄弟4人中排行老二,我们兄妹5人一直叫继父为“二叔”,直到他因病去世前3个月,我才改口叫这个对我恩重如山的男人为“爸爸”。<br>  二叔叫李启中,生于农历1953年腊月二十七。他在世时,总有家人或亲朋为他庆生。<br>  1999年2月中旬,即农历1998年腊月底,正在老家休假的我难得赶上了二叔的生日……<br><br><br><br><br>  (三八五)赖皮<br><br>  在我们周围,不时听说某某人“耍赖皮”。我们在暗自笑骂某某人无赖的同时,也经常为自己的正派得不到别人的理解而鸣不平。而爱耍赖皮者,办起事来往往比老实人轻松方便许多。有人甚至大言不惭:这个世界离不开赖皮鬼。<br>  今天的一次经历,算是让我明白了以上说法并非一派胡言。<br>  事情是这样的:在一梁之隔的子弟村赵家岩(生父家),我家尚有30多丈土地等着栽洋芋。如果从我家目前所在的花园村岩上(继父家)挑粪过去,2天也栽不完。为了加快进度,芬的弟弟也来帮忙,这样我们兄弟二人便成为挑粪的“主力棒棒”。<br>  可事实上,我和弟弟都是挑东西的门外汉,或者说我们都有些力不从心。怎么办?用什么方法让洋芋尽快种完?仔细想想,除了死皮赖脸地向离目的地更近的人家讨粪,实在别无他法可想。<br>  于是,从没耍过赖皮的我,开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赖皮。前后涉及4家,我们都是先斩后奏,有的甚至只斩不奏,反正都是李氏家族的亲人,也不存在不允许的现象。这样一来,原以为2天都栽不过多的洋芋,一个半个就完成了。<br>  看来,偶尔耍耍赖皮,也不是不可以。(1999年2月9日写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br><br><br>  (三八六)暗夜行路<br><br>  曾在漠河边防看过一部日本人写的小说,名字叫做《暗夜行路》,讲述一个人的生活经历和爱情婚姻中遇到的麻烦及挫折,整个故事给人的感觉是萎靡不振,有一种颓废主义的意味。<br>  当然,我和芬今天经历的,却没有那位日本老兄那般倒霉,多多少少还有几缕浪漫的情绪在夜空中弥漫。<br>  在我大叔家吃过晚饭,我们打着火把往回返。两人走到狭窄的田坎上,火把突然熄灭了。芬因担心我会摔倒,摸黑过来扶我,结果自己摔了一跤。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附近又没有人家,我们能做的,只能摸黑前进。<br>  我走在前面,手拉着芬,睁大双眼,使劲搜索着路的模样;而双脚则来回试探着往前,嘴里不停地给芬打气,让她不要害怕。<br>  想必是这种经历太少的缘故,芬有些紧张,还有点气喘吁吁。我问她怕不怕,她回答:“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她这么一说,确实让我高兴了好一阵子。<br>  芬还说,眼看我们就要分离了,却来了这么一段浪漫的经历。(1999年2月10日写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br><br><br>  (三八七)叔辈<br><br>  想必是离开故土太久而没有适应的缘故,回到家里,毛病不断出现。先是怕冷,怕得差点感冒;尔后是右手胳膊处无端红肿,还长出一个硬梆梆的疣包。找附近的乡村医生李永仁看看,说是热毒,处方是一剂鱼石脂软膏。问他能不能治好,他说了一句让我紧张的话:“这是暗疮,如不及时治疗,就会化脓。”这么严重?我有点怀疑他的医术了。<br>  本家二叔李良伍是我们子弟村的党支部书记,有一定的中药常识。他见了我的症状,声称他有土方,包准治好我的暗疮。当时,他来我家背自来水管,于是我跟着去了他家。到二叔家时,天已黑了下来,二叔古道热肠,打着手电去野外为我寻找草药。<br>  今年重庆大旱,以前在这个时节长得正茂盛的草药差不多都枯萎了。这可苦了二叔,他一个人打着手电在野外忙了将近2个小时,而我则坐在他家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剧。等二叔找到草药归来,已是晚上9点多了。<br>  看来,对我们这些后生,叔辈有父亲一样的关爱。(1999年2月11日写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br><br><br>  (三八八)二叔的生日<br><br>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二叔(继父)的47周岁生日。和往年一样,中午又有两桌客人。<br>  我家有个优良传统,做饭炒菜都男人唱主角,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不过,精于厨艺的二哥不在家,我这个在军校学过几天烹饪的现役军人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了。<br>  实话实说,这种主厨经历,我还不曾有过,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姐姐烧饭给我吃,今天被迫上阵,也只能豁出去了。当然,身为军人,我没有怯场的习惯,套上围裙,系上袖套,操起菜刀,我就气宇昂扬地奔向“战场”了。<br>  备菜,选料,搭配,切墩……我就地取材,尽其所能搞好搭配。到了“实战”阶段,我也把炝锅、过油、爆炒、勾芡等技术一一贯穿进去。到开饭的时候,倒也弄出两桌饭菜来,算是顺利完成任务。从大家的吃相可以看出,饭菜还算可口。<br>  炒菜的时候,芬在一旁递这递那,不时取笑我不像厨师,弄得我哭笑不得。<br>  记得我曾向芬夸下海口,要亲手教她炒菜。可如今,我真担心在以后的生活中自己还要经常操勺。(1999年2月12日写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br><br><br>  (三八九)梦回漠河<br><br>  不知不觉中,离开漠河已快一个月了。早已习惯部队生活的我,真的想念营房、战友和驻地的乡亲们。人这玩意儿也真是怪,在部队时想家,在家时想部队,实在有些难以自圆其说。<br>  回到家里,总免不了有人问起我的部队在哪里。想来是因为我是老家一带为数不多的现役军人的缘故吧,父老乡亲们对我这个来自大兴安岭的兵娃子格外感兴趣,经常问起关于部队的一些情况。每当有人问我部队在何处,我总是这样回答:“在大兴安岭,那里有原始森林”,或是“在漠河,中国北极,中国最冷的地方,最低气温零下五十七度”。<br>  对长年生活在川渝地区的乡亲们而言,关于高寒地区的一切信息都是新鲜新奇的,对我的回答颇感兴趣。我哩,自然不肯放过为第二故乡做广告做宣传的机会。于是,在我的描述里,漠河就成了一片富饶而神奇的土地,那里农民过得很幸福,家家是百万富翁,都是大款行列中的一员。想必,这就叫爱屋及乌吧。<br>  躺在家里的大木床上,不时梦回漠河。梦中,依然是冰天雪地;梦中的我,又和战友们一起在黑龙江上巡逻……(1999年2月13日写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