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美篇

远方

　　白桦林影 （推理小小说）

佟国清

马宇带领他的队员扮成马贩子端掉了鬼子的中心炮楼，缴获了一张军事地图和十几根金条。

恼羞成怒的小鬼子组建一支特别攻击队进行追击、围剿这支规模不大的抗联队伍。马宇带着队伍在茂密的白桦林里与鬼子周旋。

夜里，马宇他们来到二道沟村，轻轻地叩响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人是一个戴着狗皮帽的人，马宇借着月光看着他，毛绒绒的狗皮帽遮住了他的脸。身边的黑子上下打量他一番问：家里还有人吗？那人说，都被鬼子杀了。马宇握了一下手中的枪，走进屋内。马宇没有让队员点灯，不许有任何动静，避免暴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马宇把那装有地图和金条的布袋放下，当自己的枕头，这样踏实。

天蒙蒙亮，几声鸡鸣令马宇一激灵，他掏出手枪，看着同志们都在酣睡，他把枪放在怀里，待他躺下时，脑袋一下子落空，那个布袋不见了。

屋里只有贵生、黑子和他三个人。马宇把贵生和黑子吼醒，把手枪里子弹推上膛。他俩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队长是唱的是哪出戏？捉贼捉赃，拿奸拿双。没有证据，两个人矢口否认。此刻他提醒自己，冷静。

贵生说，半夜他听见房门轻微的吱扭声，瞧见一个人影在月光下晃了一下。他猛然一惊，问黑子，黑子说昨夜他是被尿憋醒，出去撒一泡尿就回来了，没动那个布袋。

贵生和他说话时一直低头，眼睛埋在他蓬乱的头发里。破棉袄里落下一团棉絮。马宇摸摸络腮胡子想，如果袋子是贵生拿的，是什么时候拿的？拿走后会藏到哪里呢？昨夜睡的时候，黑子挨着他，每次宿营黑子总睡在自己身边，如贴身警卫，如果是贵生去拿袋子，很容易惊动黑子。马宇眉头紧锁。

难道是黑子趁他睡觉翻身时把袋子拿走了？假装出去撒尿把袋子藏起来？偷走袋子的人不是黑子就是贵生，索性把两个人都毙了？他看着手里的枪，心想，子弹是留给鬼子的。再说两个人都死了，就再也找不回那个关乎许多人性命的袋子了。金条可以换回武器、粮食、药品。地图尤为重要，会把这里的情况摸得更清楚。

马宇转念一想，贵生看见了黑子出门，难道贵生没睡？行军打仗，人困马乏，他半夜为什么不睡？

侦查员急冲冲地跑来说，鬼子摸上来了，马宇集合队伍，准备战斗。这时从里屋跑出来那个戴狗皮帽的人说：跟我来，我知道马泉沟里面有个山洞谁也找不到。

白桦林的深处，他们跑进一个山洞。那个人满脸都是豆粒大的汗珠，他把狗皮帽摘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原来是个女人。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她。她说，都瞅啥，没看过女人咋地？俺以后跟你们一起打鬼子。日本鬼子杀了我全家，我要报仇。

马宇发现贵生没在队伍里，他想起那个布袋，牙咬得“咯蹦”直响，这家伙见财起意，拿着那个包袱跑了？

夜里，马宇带着队伍悄悄地从洞里出来，姑娘说，东楼子村有个鬼子据点，杀死日本兵，再弄粮食，不然我们都会饿死的。靠近东楼子村时，发现一个人影，埋伏一看，人影东张西望地向这面走来，是贵生。马宇一挥手，大家抽冷子把他按住。

贵生说，从村里撤出来，他在队伍的后面，不小心就滑进一个雪坑里。爬出来就没有队伍的影了。

贵生指着鬼子据点说，刚才他路经东楼子时发现了很多日伪军，加强了警戒，下手会吃亏的。说完就一下子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肚子上渗了出来。他告诉马宇：部队在攻打中心炮楼时，他和鬼子拼刺刀时被鬼子刺了一刀，以为用棉花堵住伤口会好的，没成想血越流越多，说完他低下了头，昏了过去。

夜里，大家都在山洞里酣睡时，马宇感觉洞外有一股风，一个人影瞬间消失了。他抽出枪跟了出去，顺着雪地上的脚印，来到一片松林中。他看见有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向山下走去。马宇一下子向那人扑了过去。那人异常地敏捷，如松鼠一样逃脱，扔下布袋回手抓过马宇的衣领，把他摔了出去。马宇顺势一个手翻稳稳地站住，那人整个脸被一张狗皮遮住。只露出两只眼睛。马宇掏出枪，那人纵身一跳，顺着白雪皑皑山坡滚下。马宇从小和爷爷练过摔跤，通过交手那人摔跤的招法和中国式摔法不同。难道是日本人？他倒吸了口凉气，这时黑子跑到他身边。马宇问看见那个女人了吗？黑子说她还在洞里。马宇一挥手，到洞里一看，那女人还躺在洞里，他猛然把她薅起，却只抓到了棉袄，棉袄下是杂草和一个女人的假发。马宇使劲地踢开那团假发。没想到小鬼子会来男扮女装这一手。

马宇即刻带领队伍出来，猛然一拍脑袋，因为贵生还在洞里。

马宇他让队伍隐蔽好，自己慢慢地向洞口靠近，这时他感觉一些异常，发现很多人影向洞口聚集。原来是鬼子已把山洞死死地围住了。贵生一步、一步地从洞里出来，走到鬼子中间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突然，火光一闪，一声巨响，一颗手榴弹在鬼子中间开花。

此篇获全国推理小小说征文比赛三等奖。由《小小说选刊》《百花园》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