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文字:林淑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图片:自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配曲:一山一水一首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编辑:凤凰老呷夫子</span></p> <p class="ql-block"> 世间的事往往最会捉弄人,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变成了一群叔叔、伯伯们的领导,这只有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才会发生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是1972年3月的某一天,我和孙世慧分到凤凰县“五、七”干校畜牧班喂猪。</p><p class="ql-block"> 校方某领导找我谈话说要我当班长。</p><p class="ql-block"> 我当时就拒绝说:“畜牧班里有很多老干部老革命,让他们领导我们不更好吗?”</p><p class="ql-block"> 领导听我这么说,又补了一句:“让你当班长是组织集体定的,也是对你的考验。”</p><p class="ql-block"> 我一看气氛不对劲就应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直到现在,当我每次去看望从长沙省直机关下放的吉首大学退休老干刘虹叔叔时,他总是开玩笑地说“欢迎领导!请问领导,我的学习心得上面通过了吗?” </p><p class="ql-block"> 随后,我们开怀大笑起来……</p> <p class="ql-block"> 那时我和孙世慧就住在猪圈隔壁,晚上听着猪的安逸哼哼声入梦乡;清晨被猪的饥饿嚎叫声惊醒。 </p><p class="ql-block"> 遇到母猪晚上产仔,我们有时要通宵达旦守着接生,第二天照样清扫猪圈、剁猪草。</p><p class="ql-block"> 剁猪草,是我必须过的一道关。有次剁着猪草打瞌睡了,一刀剁在手上,至今我的左手上还有几道刀疤。每个在养猪场待过的战友,都没躲过这一劫!大家称其为荣耀疤。</p><p class="ql-block"> 还有出猪粪被尿淋的事。干校的猪栏建在斜坡,一边搭在地面上,一边用树木撑起。每次清理猪屎都要弯着腰、半蹲着钻到猪栏底下,将猪屎一耙一耙地耙出来,而那四角趴栏的猪就在我头顶撒尿。</p><p class="ql-block"> 说起那头种猪,它是白色的美州斗罗克品种。每当有人去猪圈,它就哼叫着、两只前脚奋力往栏杆上一趴,嘴巴就会碰到从猪圈边过往的人头。</p><p class="ql-block"> 有次,一个男知青跑到猪圈看看。斗罗克一吼、往栏杆上一趴,这位男知青吓得大喊一声“我崽!”魂都不要地往外面跑。</p><p class="ql-block"> 我们几个喂猪的笑弯了腰。一是笑他一位大小伙子,居然被一头猪吓着了;二是笑他从此变成猪爸爸了。</p><p class="ql-block"> 苦中找乐的知青生活,至今回想起来就像昨天一样。</p> <p class="ql-block"> 每年秋天,稻谷成熟了。</p><p class="ql-block"> 当年的第一餐新米饭,特别让人期待。</p><p class="ql-block"> 天刚亮,成熟最早的那垄田里的稻谷被我们打下,挑到晒谷坪,一天就晒干了。第二天一早挑到打米机房脱粒,然后直接送到炊事班,淘米、上蒸、加水。</p><p class="ql-block"> 炉膛里旺旺的柴火烧起来了……</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空气中就弥漫着浓浓的饭香,让人垂涎欲滴。蒸笼打开,米饭表面好像有一层油,香味扑鼻。</p><p class="ql-block"> “开饭啦!开饭啦!”饮事班长的开饭声比平时响亮一倍。</p><p class="ql-block"> 先是嗅觉、其次是味觉、然后是肠胃蠕动、满满的饱腹感,久久回味……</p><p class="ql-block"> 我有个同在经济作物班的女知青,才17岁一口气就吃了1.6斤(两个8两)米,比平时多吃一倍,胀得她困(凤凰话:睡的意思)在床上,不敢翻身。肚子装不下了,嘴巴说还要吃。</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了,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么香的大米饭。</p><p class="ql-block"> 一粒稻谷,从田间到成为白米饭,一刻也没停留,就进入了人的口中,这也许是知青生活唯一的特殊待遇吧?! </p> <p class="ql-block"> 离开凤凰县腊尔山四十多年了,每到冬天,遇到下雪的天气,我就常想起腊尔山知青队冬天独有的活动——滑冰。</p><p class="ql-block"> 腊尔山台地平均海拔1000多米,这里属云贵高原东岭。冬天,经常是冰天雪地,走路都容易滑倒。</p><p class="ql-block"> 每到银装素裹的时候,聪明能干的知青们就自制雪橇:</p><p class="ql-block"> 直径约两寸、长约两三尺的竹子,一劈两半,将两片竹子一端约两三寸的位置,放在火上熏烤一下,弯成近似“L”形,再拿上两根1.2米左右长的直木棍顶端安个铁矛,一副简易的雪橇装备就做成了。</p><p class="ql-block"> 知青们双脚踩在自制的雪撬上有多威武?“L”形的短弯钩朝前,双手握着一付顶端安有铁矛的直棍子,身子前倾双腿弯曲往地上用力一撑,“嗖”的一声就滑出去10多米远。</p><p class="ql-block"> 尽管从知青队驻地白斗坪去公社所在地夺西镇上的简易机耕道路面高低不平,大家却常常蹬着这雪橇,飞速滑到夺西街上,又滑回来。</p><p class="ql-block"> 有个别顽皮的知青把爆花的棉衣翻着穿简直就是电影《林海雪原》小分队穿越到了知青队!</p><p class="ql-block"> 遗憾的是,我的平衡性太差,摔了无数个屁股蹲,也没有学会用这简易雪橇滑冰。</p><p class="ql-block"> 知青伙伴们每逢冬天除了滑雪到夺西街上玩外,就是到火箭岭赶山了。</p><p class="ql-block"> 火箭岭南边是500多米深的悬崖,崖的下面就是乌巢河峡谷,崖上白雪凯凯,崖下绿水青山,沿河的泉眼在强冷空气的压制下,顽强地喷发出一丝丝白烟,众多的白烟汇成了一团团的白色云海,翻腾的云海与火箭岭周围的白色山包连为一体,形成了一道烟波浩渺,景色蔚为壮观的风景线。</p><p class="ql-block"> 听后来下到知青队的弟妹们说,他们经常吃过早饭,带着滑雪器具,唤上各排平时看山的士狗,向着火箭岭北坡进发。 </p><p class="ql-block"> 火箭岭北坡地势平坦,连绵起伏的小山包上长满松树,松树下偶尓露出鲜嫩的青草,是野兔觅食的最佳场所。 </p><p class="ql-block"> 赶山开始了,不会滑雪的女知青们,手持松树枝在山包边沿负责把守各要道出口,防止野兔串出林子。 </p><p class="ql-block"> 男知青们则脚踏雪撬,手握撑杆威风凛凛地带着看山土狗从四面八方向小山包中央围猎。 </p><p class="ql-block"> 土狗的狂叫声,加上知青们相互之间的呼唤声,早把野兔吓得惊慌失措、四处乱串。野兔前脚短后腿长,若在平时土狗根本拿它没办法,但在一两尺厚的雪地里,野兔的优势变成了劣势,纷纷成了土狗的嘴中之物。 </p><p class="ql-block"> 一个小山包不要半个小时就解决战斗,收获最少5~6只,多的有10几只野兔。 </p><p class="ql-block"> 不到一个上午工夫,大家就收获满满,开始打道回府。此刻,人人面带笑容,男知青脖子上挂着两只野兔,滑着雪撬鱼贯似地从火箭岭的林间小道滑回到知青队。</p> <p class="ql-block"> 作者:林淑菊,生于1953年7月,1972年2月于凤凰二中高二班毕业(现凤凰民族中学),同年3月成为凤凰县五七干校知青队知青,后更名为腊尔山公社知青队。</p><p class="ql-block"> 1974年9月进入湖南师大数学系学习,1977年8月毕业,分配到湘潭市兵器工业部江南机器厂中专学校任教。</p><p class="ql-block"> 2008年退休后在家颐养天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