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阵雨

何太贵

<p class="ql-block">夏日阵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午后3点40,准备送拗去跆拳道馆,看看天色昏暗,似乎欲雨。心想,不要在路上下吧。</p><p class="ql-block">到了二甲街,地上的圣诞树豆荚“稀里哗啦”响。进了电梯,升至三楼,送拗进了道馆。我在外面椅子里坐下,有两位老奶也在我旁边坐下了,从袋子里拿出一坨草纸来,我疑惑:快到鬼节了吗?听她们对话,今天初三了,还有十二天就到七月半了。</p><p class="ql-block">这时,楼外开始“噼里啪啦”响起来,开始有点怀疑,看楼外,不太明显。但雨终是落下来了。越落越大,越下越响。我担心和我们一起出门推然去洗澡的妤,不知有没有被雨淋?希望她们已经到抚镇门婴儿游泳馆了,不过,即使半路,妤也会推然进街边随便一家店里躲的。</p><p class="ql-block">雨越下越大了,旁边的老奶说,下得好,下得及时,“地里已经干了很久了。”风挟着雨星直扑进楼里来,很凉,可是让眼睛迷蒙。</p><p class="ql-block">后来,雨便如注,“哗哗”直往下落,垂直织成天地间一道浑然的雨幕。雨声中夹着隐隐的雷声,“哐——哐——”恍惚得似有若无。</p><p class="ql-block">说雨下在天地间并不恰当,其实我目力所及,只是这洋人街楼群里一块空间。在玻璃、窗和阳台之间,看见雨线快速闪动,像一些灰白的光斑、或线迹,瞬灭又现。</p> <p class="ql-block">耳畔只有“哗哗”、“淅沥”的雨声,难得有这样的时间来听雨声。是“哗哗”,是“噼啪”,是“噼里哗啦”;有的连续,有的一顿一点,渐渐成了“嘀嗒”,但是很有力地砸。此时,雷声超过了雨声。雨势仿佛过了高峰期,只有雷声在独自演奏。我想在高空,那尖嘴神,正挥舞双锤,敲击、擂向用那不幸神兽的皮蒙的鼓。那震动与颤抖里,有过往岁月里奔腾咆哮所带起的风与草木的气息吗?</p><p class="ql-block">以为雨小了,可一阵喘息后,又大了起来,回复“哗哗”、“噼里啪啦”,有湿润的气息传来,似有若无却又确确实实存在;是那种城中被压住的灰尘潮湿的气息。有点涩,有点腥,甚至有汗衫上的气味,还有汽车丝丝缕缕的尾气。</p><p class="ql-block">我看见楼栏的玻璃上,有斑斑点点的雨痕,是污渍,它映衬的岁月也真狼狈啊。我想,它和山中草叶上反映的时光一定是有区别的。</p><p class="ql-block">雨声渐小,雷声轰隆,像木碾在旧铁皮上滚过,碾压下那头,这头又翘起来。这时听起来,雷声显得单调,像旧时街边杂耍的大汉挥舞着什么笨重演具——人群却渐渐走散。</p><p class="ql-block">但雨终是不停,继续淅沥、哗啦,时大时小,时骤时缓。地上是汪起了水,薄薄的一层;地面青黑,反衬着街边店里早早开亮的灯,温暖晕黄的灯影比店里真实的灯光拖得长。</p><p class="ql-block">雨继续下,不知等拗训练完,会不会停?</p><p class="ql-block">我在七月,听了一场城中的阵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