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追星</p><p class="ql-block"> 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胜利后,中央和各省都派遣了慰问团前往各参战部队走访慰问。我所在单位系情报保障单位,虽无人牺牲、无人受伤,却也属于被慰问之列,故各类慰问团络绎不绝。</p><p class="ql-block"> 还记得,中央慰问团赠送的纪念品是纪念章一枚、搪瓷口杯一只和枕巾一条。云南省慰问团赠送的是一枚纪念章、两盒沱茶和两盒大重九牌香烟。烟是好东西,自不必说。我偶尔喝茶,但清淡,主要喝一种名为三薰的花茶,沱茶很难接受。听老同志说,沱茶属于普洱,能放,而且越陈越好。听人劝吃饱饭,我便将那它们扔进保密柜,后来转业时带了回来,只是年久日深不知放于何处,没准儿那天会冒出来。</p><p class="ql-block"> 上海越剧团在众多的慰问院团里,名气不小,但受欢迎程度远不及其他,大有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味道。说实在话,那阵子的战斗部队,天天伴着军号生活,张口就是“说打就打,说干就干”,对吴侬软语的越剧《红楼梦》和《梁山伯与祝英台》确实无法接受——阳春白雪和者盖寡!</p><p class="ql-block"> 我们单位则不同,原籍上海、江浙的人多,所以以徐玉兰和王文娟领衔的上海越剧团在我们局大行其道,倍受欢迎!场场演出都是掌声雷动,经久不息。</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明星没架子,也乐于接触工农兵,艺术源于生活嘛!慰问团下榻在部队招待所,两人或四人一个房间。招待所也不设岗,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入与慰问团的任何人自由交流。<span style="font-size:18px;">演出的场所在中区的大食堂。这个大食堂能容纳上千人,里面有舞台,只是开会或看演出,与会者或观众要自带凳子。</span></p><p class="ql-block"> 单位除警通连外,没有军操,早上大家多是围着操场散步,上海越剧团的成员一来就融入军营,徐玉兰和王文娟也是早早起身,在操场上与大家谈天说地,回答问题,辅导部队的文艺骨干亮几嗓子,欢声笑语一片。乡音最能拉近人的距离。那几日,整个大操场到处充斥着吴侬软语。我虽听不懂,但感觉吴侬软语,宛若莺啼,煞是悦耳。</p><p class="ql-block"> 上海人的口味,不同于其他地区,甜为主调味。部队招待灶的炊事兵可没做上海菜的本事,尽管演员们没说什么,但剩菜剩饭能说明一切呀!我所在处59、60、61年入军校的清一色江浙人,这回轮到他们大显身手,有的自告奋勇去招待灶做技术指导;有的在家精心炮制八宝饭、糯米团子、小汤圆……罗茨坝的红小豆特殊好,皮薄沙多,可他们还要用心地用细纱布过滤掉豆皮才肯用做馅儿料……几天下来,与徐玉兰、王文娟相处得如同亲兄弟姐妹一般,更有甚者还把她两人从中区请到中南区的家中做客!这样追星才是真正的追星,追出了真情,追出了品味!</p><p class="ql-block"> 上海越剧团原计划只演两场,但大家强烈要求加演,局首长便出面协调。领导水平高啊,给出的理由是:战备值班单位,人不能脱岗;部队驻地分散,不宜集中。如此这般,硬生生又留了他们两天。</p><p class="ql-block"> 上海越剧团也用真情回报我们,场场演出都是最好状态,而且节目不断翻新。在罗茨坝,军民共同演义了一场真心换真心的别样军民鱼水情!</p><p class="ql-block"> 我不追星,就是这次在罗茨坝里为老同志跑了几天龙套。我以为人与人在精神上是平等的,明星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有啥不一样呢?虽不追星,但偶遇名人,见到他们空闲我也会不失时机地上前攀谈:</p><p class="ql-block"> 在北京国际饭店的咖啡吧与陈佩斯畅谈他们创作《吃面条》的经过,佩斯给我的印象是率真;</p><p class="ql-block"> 在飞瑞士苏黎世的航班上与时任国足主教练戚务生谈足球的训练,感悟了国足主教练的无奈;</p><p class="ql-block"> 与两次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张洁在宣武门外看着二环路,一同回顾她创作《无字》的心路历程,体会作家因无法表达心灵感受急得用头撞墙的敬业……</p><p class="ql-block"> 这些算追星吗?</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3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