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出差（乌克兰篇）

阿宋

这是我在2011年4月份的一次海外出差。

一家乌克兰公司意欲启动苏联时期留下来的一个矿山项目建设，向中国的银行融资，该银行委托我们单位和国内另一家大型工程公司组成工作组进行项目尽职调查。

经过9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乌克兰首都基辅机场平稳着陆，机上响起一片欢快的掌声。我有点诧异，首次遇到这种情况。机上同行的人员告诉我，这是乌克兰和很多东欧国家的习惯，当飞机安全着陆后，人们都会热烈地鼓掌，向机组乘务人员致以感谢！

基辅机场入境通关大厅不大，同机到达的旅客以乌克兰公民为主，像我们这样的“外国人”办理入境手续的不多，因此也不显得拥挤。在我们准备填写入关申报单时，一位身着制服的官员走了过来，看见我们有邀请文件，便用英语对我们说：“No filling. No filling.”意思是我们不用填表，可以直接办理通关手续。我们一行五人按照这位官员的指引，在同一通关窗口出示邀请函后，很快完成通关进入乌克兰。

走出机场，乌克兰项目公司驻北京办事处负责人老史（华人）在机场出口外接上了我们。在老史和一位该公司的帅哥职员的引领下，我们乘上一辆奔驰面包车向市区驶去。在穿过一片欧式传统建筑的街区后，车辆出现一阵颠簸，老史告诉我们：“马上就到酒店了，这一段是老的石板路。”

我们入住在基辅市中心独立广场边上的酒店。酒店位置在广场边缘的高处，站在酒店门口，广场尽收眼底。

我们办理完入住手续后，老史提出建议：“晚餐老板宴请大家，现在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到公园去走走，大家先看看乌克兰，看看基辅。”虽然经过了长时间的飞行，但大家没有丝毫倦意，兴奋地同意了老史的建议。

我们一行再次上了车，在公园前路边下了车。此时，一曲高亢悦耳的小号乐曲由公园的深出传来，“那波里舞曲”，我不由自主地说出曲名。我们循着小号声向公园深处走去，是一位“公园乐手”，装备着优质的音响设备正在演奏，确实很棒，很有点专业的水准。

站在公园的高处，眺望着远处第聂伯河岸的基辅市区，颇有几分历史的沉淀感。

这天是周末，4月天气的阳光里还有几分寒意。在凉爽的春风拂煦下，人们在公园里结伴散着步、喝着咖啡，孩子们欢快的嬉戏，一片轻松悠闲的气氛，广场上成群的鸽子飞舞映衬着和谐的环境。

乌克兰是以东正教为主，伊斯兰教、佛教、犹太教等多宗教并存的国家，基辅城区里处处可见不同宗教的教堂，不同颜色、不同形态的屋顶形式，甚是雄伟。

在街头漫步，从商场里商品、人们的精神面貌和着装以及街道上穿梭的车辆上看，乌克兰民众的生活水平是比较富足幸福的。到过那么些国家，感觉乌克兰是和我们国家生活水平最接近的国家。

街上车辆不少，以斯柯达明锐车型为多（据说产自于捷克的斯柯达品牌汽车是东欧国家普通民众比较欢迎的车型），日本车辆也不少，车流中奔驰ML、奥迪Q7等高端车辆也同我们在国内所见一般频繁。在一次乘车经过某一街道时，我突然发现了路边的长城汽车的4S店，这是我第一次在国外看到中国汽车的4S店，中国汽车确实走出去了。

按照相关工作程序，我们到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驻乌克兰商务参赞处拜访报到后便根据乌方公司的安排，离开基辅前往矿区所在州开展现场调查工作。

汽车在公路上高速行驶，老史指着车左前方的山对我们说：“你们看到那座山上有个城堡了吗？这里的古城堡很便宜，甚至只要一美元。但是对买主要求很高，必须拥有很强的财力和良好的社会形象。因为将这个城堡卖给你，是让你保护这一历史古迹，也就是要承担文物保护的责任。”我们按老史所指的方向看去，不高的山顶上确实有一个雄伟的城堡，一块钱就可以买下，多好啊！我默默地算了一下我随身携带的美元……。

汽车大约行驶了4、5个小时，我们到达了州政府大厦前停车场，老史和他的老板进入大厦联系后没多久，他俩带着一位美女走到了我们面前，美女微笑着用英语和我们大家打了招呼，老史介绍，这是州招商局的官员。这位美女官员真的是很漂亮，当她面带微笑时，那更是楚楚动人。这似乎应证了人们常说的“乌克兰出美女”的说法。

“跟着美女走”，我们一行在州政府大厦拜见了州长，礼节性的拜访后，州长表态支持我们的工作，并委派招商局的两位美女官员负责陪同和配合我们的现场调研和考察。

在后面的两天里，我们在两位美女官员的陪同和引导下，拜访了矿区所在城市的市政府和市长，对停工多年的矿区现场进行了考察，提出开展工作所需的资料清单及相关支持条件，商议了下一步工作协作计划。

两天的现场工作结束后，州里一位高官代表州长在州府郊区的一家餐馆宴请项目业主及我们专家团队一行。餐厅里除我们这一张大桌的重要客人外，还有其他几个小桌也在用餐，我们开餐略微晚了一点，当我们开始用餐时，其他几桌的客人已随着音乐在餐厅中央开始翩翩起舞，我们这边则伴随着音乐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喝了不少的伏特加，州高官酒量惊人，在我们几位中国友人精心策划的攻势面前丝毫没有“败下阵”的兆头，反倒是我们几位有点撑不住了。

我从餐厅走了出来，依着门外走廊点了根烟，休息一下。这时几个乌克兰小伙子也从餐厅走了出来，友好地和我打了个招呼，其中一位向我比划着手势，嘴里用英语说着：“Light. Light.”哦，问我借火。大家都是在外面休息，我们用英语聊了起来，从我手里使用的SONY卡片相机聊到喜欢中国和喜欢乌克兰，从我是工程师聊到他们是拳击手（Boxing man）……。都是非英语国家的人，我们连比划带口语（英语）聊得蛮欢，我们拥抱在一起，拍下了珍贵的照片。

在外面休息了一阵后我回到了餐厅，这时州高官用不锈钢餐刀轻轻地敲了敲高脚酒杯说话了，意思是这几天辛苦大家了，他代表州长向大家致谢，并向大家赠送州里的纪念品（纪念品是该州的宣传画册与DVD光碟）。这时间两位美女从州高官的手上接过装有纪念品的礼品袋一一交送到我们每位手上，并满含深情地在我们每人脸上送了一个热吻。顿时我心跳加速，心里想着：今晚这脸洗不洗？

酒喝足，餐用罢，我们乘车回到了酒店。进入酒店大厅，送我们回酒店的州高官似乎还未尽兴，提议我们再在餐厅里去喝点茶。我们想此时喝点茶还是不错，便一同进入了餐厅，州高官叫过服务员用俄语点单，点了些什么不清楚，但很清晰地听到有“伏特加”，还得喝。所谓喝茶，实际还是喝酒，这种风格在国内似乎在哪也见过。

餐厅的另一边，当地人在进行着一场婚礼，结婚蛋糕上插着烟花棒闪烁着焰火，人们围着圈在跳着舞。我们同行的项目负责人俞总趁着酒兴，拉着我加入了跳舞的人群，婚礼的人们看见我们“外国人”的加入，一下便把我们围在了中间，我俩随着音乐和婚庆的人们一起快乐地舞蹈，那位州高官挤了进来，取下来领带套在俞总脖子上，舞蹈更加疯狂。

完成了在乌克兰的工作任务，即将离开乌克兰，我们以想自由活动的理由婉言谢绝了业主方的晚宴安排，一行五人到广场周边的麦当劳用晚餐。大家围着一张桌而坐，因为桌子布局原因，我坐在了最边上，对面坐着两位陌生的乌克兰美女，当目光相对时，我与对方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在用餐接近尾声时，我们身后传来了卷闸门落下的声音，两位美女拿着手机用英语问我：“Excuse me, sir. What time is now?”（“请问先生，几点了？”）她们的手机不显示时间吗？尽管不理解，但我还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客气地回答她们：“It’s five to ten.”（“差五分十点”）她们自己相视一笑，然后对我微笑着说：“Thank you!”接着像是和我们五位都打个招呼似的告别离开。她们刚一转身，我们同行的强哥就大笑着指责我：“你太不应该了。别人拿着手机问你时间，意思太明确，你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了。早晓得，我就坐到你那个位置了。”我似乎感觉到什么了。

一周的出差又将结束，在基辅机场候机时，我们如往常一样在免税商场里转悠看看，总得买点什么吧。1000毫升的伏特加进入了我的视线，想起很久前前辈教导过：出国买酒是最划得来的（洋酒的国内外价差最大）！好的，就买这大瓶的伏特加！

带着轻便的行李，带着这瓶伏特加，我又回到了北京，回到了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