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八一

大风歌

回家的感觉真好 ——记忆2017金华战友会 王金海 三十八个似水流年，会冲刷掉人生中许多记忆。但2017年4月8日这一天，当我们走进金华，走进军营，走进三十八年前的军旅印记，却恍若就在昨天—— 　　约摸走近曾经的军营大门，大门旁的哨所和哨所后面的那口藕荷塘，以及荷塘岸上那个营房科的工棚，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约摸走近师宣传队的门口，我最熟悉也是最喜爱的那一丛雨打芭蕉和那几束鸡冠花，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约摸走进记忆中的两排疏桐林荫道，林荫道旁，战士们坐等深夜看一场电影《野猪林》②的操场，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没有得连一点影子都找不到。 我记忆中的所有参照物都找不到了，脑子空荡荡的，映入眼帘的只是崭新的别墅式的营房，崭新的宽敞的马路，年轻的葱翠的青松，鲜艳而耀眼的茶花和月季花，看到这些是喜还是悲，是乐还是痛，我有些恍惚不知其所以。只知道眼前的一切，既心仪又陌生，既欢喜又心痛，当今的再崭新再美丽，却怎么也置换不了我脑海深处库存的那些记忆的画面…… 我的心哭了，我像回家找妈妈的孩子而突然迷路一样地哭了：妈妈，我要找我的妈妈！ 没有应声，眼前还是那一排排寂静而肃穆的青松，一块块既艳丽清香而又陌生的茶花和月季花。 如果马路两旁苍老而浑厚的梧桐树还在，他们会把我们这一代老兵的记忆刻进一圈圈的年轮里，三十八圈年轮之后的今天，当我们又走进她的树荫底下，他会带着摇曳的春风，一点一滴地和我一起诉说当年……我在努力地掀开记忆的闸门，寻找回家的感觉，可是，三十八个经年岁月，像三十八个窨井盖似层层叠加地尘封了我的记忆枯井！ 正当我怅然若失的时候，和我一起回家的老战友们排着队参观现代营房，他们把我簇拥到宣传队的一间宿舍的门框里。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双层床头那一块有棱有角像刀切豆腐块似的被子，这一下让我警醒了，这被叫做内务的被子，一眼看见刚健的菱角和笔直的线条，就想起部队的整齐划一，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的令行禁止和刚强挺拔，她让我立马想起坚毅刚强与威震山河的军威！她象征军人的品格，她凸显军人的灵魂，她象征着一往无前和无往不胜。一瞬间，小小豆腐块似的被子，像洞开的时光隧道，敞亮了别离三十八年的时空，一下子让我找到了参照物，找到了回家的路，找到了家的感觉，找到了扑进妈妈怀抱的温馨。 　　突然，一个小战士挺立在面前，“啪啪”给我敬了个利落的军礼，并说了句“前辈好，欢迎前辈回家”！这时候，我就像看到了家里长大成人的后生站在面前一样，顿时，心潮涌起得无法抑制，我一把抱住面前的小战士，尽情地释放一种无形的涨满感。这一抱就像是扒开堤坝的缺口，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泄无余。 　　紧接着，我们一起回家的老战友们参观大礼堂。从远处望去，大礼堂还在那个位置，还是那个模样。这一下，大家可找到了回家的地标了。战友们都飞也似的向大礼堂奔过去，奔进了礼堂，奔上了阔别三十八年的舞台。在没有任何事前安排和指令的情形下，我们回家的老战友们不约而同地唱啊跳啊，她们不约而同地忘记了花甲、忘记了古稀，他们一下子穿越了三十八年的时空，回到了青春与梦境，忘形地跳起了“洪常青指路”那段造型布局都很美化的芭蕾舞，她们像蝴蝶一样翩翩飞舞，像犀牛望月一样彼此呼应！ 默契的手机和相机不停地闪光抓拍，记下了回家春暖花香时，舞台醉美一瞬间！ 　　我坐在台下，沉思当年这个舞台上演出我创作的歌剧《夜闯河峰口》……不知是谁像看透我的心思，就起了一个音符和节奏，于是，联唱三十八年前《夜闯河峰口》的段子就连成一片……我顿觉漠然，这是什么魔力，让我们的记忆和灵感如此一触即发，如此一拍即合！ ——回家，我们回家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我们心中共同的灵犀，是共同的灵犀让我们的情感一触即发，感情一拍即合。 回家的感觉真好！ 中午，我们在部队食堂用餐，用餐之前，我们重温了“说打就打”这首歌，她短小精悍，气冲牛斗，斩钉截铁，血气方刚，让我们此行金华的老战友们又一次焊接了记忆。 因为这首歌，再过一个三十八年，也不会忘怀，就像不会忘怀金华到罗店的马路两旁的茉莉花一样，她香喷喷浸透了哨所，香喷喷淹没了营房，无论时间多久远，无论是谁提起金华，我都会闻到茉莉花的清香，想金华的时候，常常会不由自主吟唱我自己写的那首小诗《金华》： 婺城③茉莉最芳华， 丘壑平川处处花。 玉骨冰肌香雪海， 诗心馥郁洗铅华。 日冲龙洞④琼浆浴， 夜饮冰壶⑤玉液茶。 行伍当年芳草地， 沉香往事梦还家。 注：①陶玉玲，《柳堡的故事》二妹子、《霓虹灯下的哨兵》春妮的扮演者。②1978年，刚改革开放，部队非常渴望观看电影《野猪林》，可是影片供不应求，几个地方同时放一部影片，部队战士们在操场上坐等几个小时，还没等到影片到场放，我当时负责跑片，当《野猪林》的影片到了部队现场，部队高呼万岁!这个操场之夜令我终身难忘!③婺城，金华的简称。④双龙，金华的著名的大型溶洞双龙洞，整天雨雾沉沉，身置洞中如沫仙浴。毛主席曾经到此一游。⑤冰壶，金华著名大型溶洞冰壶洞。郭沫若曾诗颂冰壶。银河倒泻入冰壶，道是龙宫信是诬。满壁珠玑飞作雨，一天星斗化为无。瞬看新月轮轮饱，常有惊雷阵阵呼。压倒双龙何足异，钦崎此景域中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