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同探访心中的“二十八”

罗格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回大同探访心中的“二十八”</b></div></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兵事兵情(4)</h1> 二十四年前我脱下军装回到地方,在职工作期间到也没多少时间思考老部队如何变迁,只是有一顶军人的帽子罩着自己,就总也脱不开一身军人的习气。比如说话直白、办事直接、为人直爽,服从领导、恪守时间、坚决完成任务等等说不上优秀的“品质”,一直修改不好。仔细思考起来尽管有许多“过往”值得商榷,倒也没有多大的“出入”可资后悔。退休后必须做的事情少了,自控时间多了,虽然我们的老部队(二十八集团军)也早已在上个世纪末消失在人民解放军的序列之中。但是部队生活的枝枝叶叶、一片一段还是不时闪现在思维的海洋中,总是想找个机会见见当年的老战友,看看当年的老营房。再回大同,看看当年二十八集团军的老营房就成了我退休后的一个常常萦绕心头的热切向望。<br> 今年八月外出路过呼和浩特市的时候,在几位当年小战友的热情接待中,我流露了要回老部队探访的想法,他们一致表示赞同我的想法,并执意要开车把我送到大同,且不容置疑就把我的大同行程安排的妥当了。第二天中午志平同志邀请我们在“格日勒阿妈奶茶馆”吃了一顿地道的蒙餐之后,告别的正在举办70年大庆的内蒙古自治区首府,司机兼摄影师的卫华开着车,小郝一路陪同驱车前往大同。 进入山西大同的境界之后,我就开始在路边搜索记忆中的荒山秃岭,寻找白毛风肆虐的痕迹,看看放牛娃孤独的身影,听听老羊倌苍凉的歌声。但是景已变,人也非。原本那不是乡愁胜似乡愁的记忆与怀念已经完全颠覆,曾经挥洒青春的风雪沙石变成了青山绿水。眺望远山大梁、近观农田沟壑,草地、果树、灌木丛、庄稼地,荫泽旷野,绿被苍山,蓝天白云缥缈,山坡羊群悠然,记忆中的穷山恶水早已被点化成塞上江南。如此广阔的河山大地,如此广泛的绿化改造,只能用一句曾经震撼神州的伟人语录来诠释,那就是:“人定胜天!” 塞外大同,在我的记忆中像水墨一样雄浑的古城,变化的节奏之快让人不知所措。只有与世无争的老街摇曳着清爽袭人的凉风,给人带来一丝温馨柔软的想象。朴实殷切老大同,天际清明高远,路边游园芝兰馥郁,清灰砖墙低调奢华,精雕照壁刻板考究,城市居民闲适安逸。耳目一新的御东新城,大马路宽阔笔直,新建筑巧夺天工;文瀛湖畔水舞妖娆翩跹,丛丛绿色芳菲葱茏;举世闻名的云冈石窟,溪水环绕、蒹葭丛生、泛舟戏鸭、乐也无穷。<br> 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雄伟的原“二十八集团军”军部大门前,迷彩服哨兵严厉的大声喊着,让我们离开大门50米以外才能停车。我下车后向他招手并快速通过马路隔着铁丝网对迷彩服哨兵说:“小同志,我是24年前从这里转业的原来第二十八集团军直属通信团团长,外出路过大同,想回到老部队的驻地看一看老营房的样子,请你予以方便!” 迷彩服哨兵说:“我们部队有规定,不能让你进来的。”<br> “小同志,那就请你向首长报告一下,说明我的情况和请求,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满足一下我这个退役老兵的心愿。”<br> “那我去报告一下,把你们的车子开进来停到大门前等候一下吧。”迷彩服哨兵的口气婉转了许多。<br> “好的,谢谢你!”<br> 一会儿、一个高大壮实、年纪稍大一点的军人走过来,他只穿一件草绿色圆领衫,不清楚是干部还是战士。<br> “你有证件吗?”他问我。<br> “军官转业证我没带,只有身份证啊。”我说。<br> “那我在再报告一下吧。”圆领衫军人转身走进了大门前的岗楼,很快就回来对我说:“你是要看一看西侧的那个小一点的院子吗?”<br> 我赶紧回答说:“是的,那就是原来通信团的营区。”<br> “那个小院是我们现在特战旅机关办公地点,你们把车子开进来,我派一个战士给你们带车。请不要停车、下车,也不要拍照。”<br> “好的,谢谢!”<br> 我们的车子开进了大门,一位小战士笑着和我们打了招呼,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br> 车子沿着印象中的连队食堂前面的道路一直向西,缓缓前行。诺大的院子老的楼房已经没有了踪迹,看到的第一个大门向北的楼房,带车的小战士对我们说:“那是我们旅部的办公楼,西面的那一排大平房是们全旅的食堂,一千多人都在那里就餐。”<br> 原来通信团的服务社小院子还在,大概也已改变了用途。全团集会的礼堂、团机关办公楼、连队的宿舍楼、卫生队的小院子均已荡然无存。团部门前的操场似乎也变小了,车库、油库建成了“装备区”。两个哨兵看到我们的车子开过来,立即起身走向前来似乎要加以阻止,还好给我们带车的小战士探起身向他们挥挥手,两个哨兵就不再干涉我们,自顾自的回到了原来的岗位。<br> 带车的小战士对我们说:“向东开吧,慢慢走,你们看的仔细一点。”<br> “你当兵几年了?”我问他。<br> “三年了,我是合同制士官。” <br> 我指着路边一片空地说:“这里原来是我们的菜地,你们现在还种菜吗?”<br> “不种了,现在部队生活待遇很好,不需要种菜、养猪。”<br> 说着说着看到路边一座三层小白楼,我急忙说:“这是当年筹备总参谋部在我们二十八集团军召开的装备整顿现场会时,我亲自筹划建设的综合训练楼,能下去拍一张照片吗?”<br> “可以,动作要快一点。”带车的小战士说。<br> 原来的通信兵综合训练场改建成了特种兵训练场,面积也扩大了许多,几乎占据了原集团军大院的南侧的一半。<br> “这个训练场也是我当年亲自筹划建起来的,可以下车拍一张照片吧?”我对带车小战士请求道。<br> “现在是特战旅训练场,正在训练的内容很敏感不能停车,你就在车上拍一张吧。”小战士略带歉意并严肃的拒绝了我的要求。<br> 整个集团军军部大院也就剩下原来的军人服务社,已经废弃不用,西南角上还有几排原来的家属宿舍也已破旧不堪。记忆中的“二十八集团军”连同它的番号似乎都化作了祥云,只能缭绕在我们这些退役老兵的心中。<br> 无论是大同的“二十八”,还是“二十八”驻守的大同都已今非昔比。一个怀旧者的浮光掠影无法还原自己一厢情愿的的场景,只能感叹历史的脚步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社会的前进更会出乎我这个一介平庸的预料,顺乎社会的脚步,踩准时代的节拍,才能领略风光无限。<br> 再回“二十八”,再次走马大同,所见所闻仍然无愧是一首恬静的诗,虽词句朴实,但意境辽阔;虽稍有不足,但心愿了却。回家后我铺开泛黄的纸,拿起跛脚的笔,书写着岁月的流失,尝试着把思念的情结吟成曲折的流溪,把奋进的往昔化作柔软的记忆,把纯粹的年华生成温馨的影像,把深藏的心绪送 上变迁的阶梯。<br> 再回“二十八”,再次走马大同,其实应该使人心胸变得宽广,思维变得纯粹,心情变得愉悦,精神变得爽朗。 一纸仓促而就的感慨,难免挂一漏万,只是渐渐淡去的老军营以及其中的故事会长久地收藏在心中。<div><br></div><div> 写于2017年,改于2022年7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