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谨以此美篇献给我的老战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芳华已逝,精神长存,向那个年代致敬,向每一个值得歌颂的灵魂致敬!</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云南开远,一个不太有名的边陲小城,然而因地处滇南大门,险扼东西,地贯南北,滇越铁路穿境而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具有重要的军事和战略地位,城内因驻守部队较多,也被称之为兵城。开远名称也由“四面伸开、联结广远”之意而来。城中有一军营大院,这里古树青翠苍天,庭院整洁静谧,1950年前己是国民党的军营若干年了,1950年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3军军部在此驻扎,1968年下旬,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4军换防进驻开远城。单在文化方面,从这个军营大院里飞出的就有五十年代著名军旅作家冯牧创作的战地散文《八千里路云和月》,当时就通过新华社向全国播发。彭荆风的小说《当芦笙吹响的时候》、白桦的小说《山间铃响马帮来》被拍成电影享誉全国。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四兵团的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庚大将就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将领,他麾下的13、14军能出那么多文化人才也不为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军营大院的东北角,有一小院,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4军政治部宣传队(简称:军宣队)的所在地。上面这张图是画家陈德彬多年以前的写生作品,记录了这个小院的外部特征。</p><p class="ql-block">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这个小院是我们梦开始的地方,是改变我们一生的地方。现如今已是五十多年过去了,也许年代久远以后,留给我们的回声才更响彻,这个小院让所有在这里呆过的人终生魂牵梦绕。</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院旁的建筑就是军部大礼堂,从小院门走二十多米就可进入礼堂的后台,这是我们每天基训、排练、演出的重要场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前几年由严歌苓编剧,冯小刚导演的电影《芳华》的舞台演出镜头都是在军部大礼堂拍摄的。他们电影剧组的大本营在蒙自,找遍了滇南的部队礼堂,才在开远军营大院里找到了符合剧情要求的这个带乐池的舞台。的确,带乐池的舞台在部队礼堂中是很少见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现在,在礼堂的正面墙上己镶嵌了两块牌子,标明电影《芳华》的舞台演出拍摄地。我不知道是因缘巧合,还是什么,这部反映我们同时代的部队文艺兵生活的电影会在我们曾经生活经历过的舞台上拍摄:“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在充满理想和激情的军队文工团,一群正值芳华的年轻人,展现了那个时代一代军人的青春记忆。影片结尾的旁白更是直击人心:“一代人的芳华已逝,被时代冲刷的面目全非。” 这句话,说的是银幕上的他(她)们,又何尝不是在说银幕外的我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到往事,顿时感觉自已好像己经沧桑,那些泪眼朦胧的懵懂少年情节仿佛己离我们远去了,但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还是有最深沉的回忆,而且历历在目,那些以为早已忘记的人和事,原来都埋心底。</p><p class="ql-block">1969年1月16日,我认定那是一生中最神圣的一天,因偶然的机缘而有幸成为14军宣传队的第一批兵,终于造成决定一生命运的契机。感谢那个小院,让18岁的我遇上18岁的你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来到这个小院,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院中间有几棵高大、粗壮的凤凰树,据说这些树己是上百年的古树了,最粗的一棵树杆要二、三个人手拉手才能围抱起来。“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每到初夏便是花儿盛开的时节,火一样的花簇一层叠一层的,艳红灿烂;每当花谢辦落,树下宛如铺上一层红毯,景观甚为壮美,<span style="font-size: 18px;">真是一个红花盛开的营房。</span>凤凰树和青春的憧憬联系在一起,益发充满了诗意的情趣。</p><p class="ql-block">上图油画是王绮云根据印象回忆特为此美篇描绘出的那个军营小院,画的签名日期2022.7.18。王绮云是原14军宣传队的舞蹈演员,后随著名画家尚丁习画至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由于资料缺乏,小院的门没有一张完整的照片,根据下面这张仅有的圆门背景照片,我用我拙劣的ps技术还原了这个小院的小圆门。</p><p class="ql-block">这个小院的门,是为军宣队特意用心设计建造的一个小圆门,圆形的两侧,红底白字写着“百花齐放 推陈出新”,上面写着“为工农兵服务”。这样的小圆门在当时那个年代己是很有文艺范儿了,战友们亲切地称它为“月亮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建队初期,军党委、军首长十分重视军宣队的全面建设,制定了明确的建队方针,力图建设一支思想革命化、行动军事化、生活战斗化、演出专业化的新兴文艺队伍。</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所谓的新兴文艺队伍,不是喊喊口号说说而已,是要把建队方针落实到每一件事情上的。</p><p class="ql-block">军宣队的兵,不论男女,每人配发一支步枪,还有子弹袋。早上准时起床,出操,晚上准时息灯睡觉,夜里还经常紧急集合,打背包全副武装。紧急集合打背包,不仅需要摸黑盲打并要求速打,要在短短的三四分钟内将被褥、雨衣和胶鞋等打进背包,完成三横两竖,结实不散,还要穿好衣服,背上挎包水壶、枪支弹药。打好背包,那是军人的基本功,这样严格的要求,几乎跟连队一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军宣队成立之初,每天坚持三个雷打不动。1,每天坚持读毛主席语录一小时;2,每天坚持业务基本功训练一小时;3,每天坚持持枪操练一小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提起军宣队的持枪操练,那可是军部大院的一大景观。我们的排长都是六四年军事大比武的尖子和在北京全军战士演出队调演获奖的骨干。在他们的带领下,经过了无数个烈日下的苦练,军宣队的操练可真是有板有眼,那整齐的步伐,飒爽的英姿,军事动作标准规范、干净利落,特别是操步枪刺杀的那一套系列动作,加上喊声震天响,那架式真让人开眼。滇南这座兵城,老百姓看过太多男兵的操练,哪看过那么多女兵和男兵一起操练的阵式啊,所以一到军宣队持枪操练,军部的东大门都会聚起一圈老百姓来围观。</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只可惜没留下一张全队一起操练的照片,发上来的这几张都是分班操练的照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建队没多久,中国共产党“九大”准备召开,排演迎“九大”的节目也就是军宣队的头等重要之事了。云南省广播电台的唐天尧老师,专程带着录音器材从省城昆明到开远,住在军部招待所,一边到军宣队排练录音,一边在招待所里继续创作谱写歌曲,终于在“九大”召开前,一部大型声乐作品,组歌《颂歌献给党》录制完成。组歌共七首歌曲组成,其中有合唱,齐唱,男女声独唱,唐天尧作词作曲,14军政治部宣传队演奏演唱。组歌在省电台播出,是代表全省军民向“九大”的献礼。</p><p class="ql-block">多年后我问唐天尧老师,当年怎么就从昆明到开远选中14军宣传队演唱组歌呢?他说,69年初军区国防文工团及地方专业文艺团体都还在进行着文化大革命,业务工作尚未恢复,只有14军宣传队算是有一定规模的文艺队伍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根据中央的精神和军首长的指示,要把“九大”精神宣传到辖区边远的村寨,那时很多村寨是不通公路,没有电灯的,生产和生活都十分贫困艰难。军宣队分成几个小队,背着枪扎着腰带挎上水壶挎包,打起背包,提着马灯拿着乐器就进山了。环境的恶劣,爬山涉水的辛劳,完成演出需克服的多重困难,这一切对我们都是极大的考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一年,我们到军政治部朋普农场劳动,晚上在农场空地上演出一场,其中有一节目“飞渡泸定桥”。从东川京剧团入伍到军宣队的李军,省戏校科班毕业,身手敏捷,跟斗空翻轻盈,在“飞”舞蹈中担任重要角色,有一组动作,出场亮相,感觉过桥受阻,然后将手枪咬含嘴里,肩背着地,两手握拳,在空中前后比划,表示在铁链索桥上吊挂前行,紧接着前滚翻、窜毛等各种动作……。由于建队初期,道具木头枪还没做出,李军在舞台上用的是军用钢制五四真枪,等一套动作下来后,死死咬住钢枪的牙齿就被咬缺了一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建队未到半年,军首长决定军宣队全体队员下基层连队锻练,目标是弥勒县小三家40师118团,男兵四人一组分在一个连再一人分到一个排直到班里担任普通战士。女兵五班在特务连,六班的女兵在六连,以上这张照片就是六班的女兵。下连当兵锻练这么丰富多彩的生活,翻遍战友的朋友圈居然只留下这么仅有的一张照片。六连是一个砖瓦厂,为部队建盖营房提供基建材料,女兵们要承担踩泥、打坯、烧窑、背砖等重体力活,你看他们穿的衣服已经是民不民,军不军的了,可见劳作之辛苦,可她们还发出天使般的微笑。小三家是一个农场,条件艰苦,环境恶劣,军首长的意思也是要下就下到最艰苦的一个部队,这样锻练才更大。118团虽是战备值班团,但还肩负着繁重的生产劳动任务,每天除完成军事各科目训练外,每个连队还承担种植千亩左右水稻田和花生、包谷地的任务。我到连队的第二天就被来了个下马威:清晨打被包紧急集合,然后奔袭二、三公里后到达稻田边,放下背包架好枪支,吃干粮,然后下田干农活,一干就要一整天。连队里流传着:“老兵怕叫,新兵怕哨”,说的是老兵怕半夜叫起来站岗,新兵怕半夜哨响紧急集合,而我即不是老兵,也不能算新兵了吧,是又怕“叫”又怕“哨”,还好我也有青春在,这一切咬咬牙也就坚持过去了。在连队四、五个月,等割完稻谷,晒场,收包谷花生入库后,心想可以稍轻松一下了,可更繁重的一项任务等着要完成——伐木砍树盖房子。连队住的是草房,准备盖的也是草房,直径二十公分左右粗的一根松树就是草房的主梁了,这根刚砍伐下来湿漉漉的重一、二百公斤的松树是三个人运送,前面两人用绳子捆绑树的大头用扛子扛起,后面一人直接用肩扛树稍,三人一根还要在没有路的山上穿行。我的老班长己提为代理排长,每次扛树他都在我旁边,知道这个城市来的学生兵没干过这么沉重的体力活,所以都把绳子往他的肩膀那边移,把重量压向他那边,俩人都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在做,我默默地受感动,这就是战友情!五十多年过去了,写到这里仍然让我泪流满面。现在大家都在说农民工苦,其实那些在军队基层的干部战士才是最苦的,现在一想到基层连队的这些干部战士,才真正理解如今流传的这句话:“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连锻练结束后,我们又打起被包,步行两天回到开远那个军营小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69年珍宝岛事件后,战争的火药味己非常浓烈,以准备打仗,跟据副统帅的一号通令,1970年1月,军队全部撤离营房。14军军部进驻大山里,军宣队也随同部队开进了开远县城边的鸟革山。进驻野外,不管是因陋就简也好,还是因地制宜也罢,反正一切正常工作照旧进行,只是我们夜里又多加了一个站岗放哨,这是当兵的最痛苦的事,也是不得不干好的事,白天太累了,有时夜里站岗,神情一恍惚,眼睛就闭上了,可能也就三、五分钟,突然从梦中惊醒,一种罪恶感直扑心坎,“站岗怎么能睡呢?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另一个重要的事是炊事班必须搭蓬挖坑、支铁锅、烧柴火、煮饭炒菜,保证军宣队的一日三歺。烧柴火的用量是惊人的,储备大量的柴火必须到十几公里以外的东山坡的山林去砍伐。</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从天而降的横祸——翻车</p><p class="ql-block">砍柴需要到离鸟格山十多公里外的东山坡树林去砍伐,后勤部门派了军部通讯营的一辆解放牌大卡车随同军宣队完成这次任务。去东山坡的路山高坡陡,拐弯众多,虽称国道,在那些年道路真的崎岖。车在颠簸地前进着,车箱上却洋溢着战友们的一片欢声笑语,歌声不断,即使去完成艰苦的劳动,青春的朝气无时不散发出来。车辆行驶了大约八、九公里,地方的一辆拉沙大卡车强行超车,就在超过去的那一瞬间,车尾碰到我们这辆车的车头,我们的车就冲出路面,翻下了近乎七、八十度悬崖的陡坡,眨眼之间翻车的惨祸就发生了。沉重的车体撞击着山坡,<span style="font-size: 18px;">发出令人恐怖的声响,</span>卡车翻一个滚甩出几个人,再翻一个滚再甩出几个人,直到翻了四、五个滚后才在山坡底下四轮朝天地<span style="font-size: 18px;">停了下来,陡峭的山坡上死一般的寂静。</span>一支有组织有素质的队伍在面对突发的紧急时刻就能显示它强大的应变能力和战斗力。这时排长谢德才在山坡下从灌木丛中爬起来,大声喊到:“同志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谢排长喊的是毛主席语录,这一喊声,消减了一点点翻车的恐惧,大大地安定了沮丧的情绪,众人从两眼发直、表情痛苦的状况下慢慢从山坡上的不同地方爬起来,轻伤员帮助重伤员,互救自救处理着伤口,幸免未受重伤的战友忍着疼痛及时爬上公路寻找电话和挥手拦截了路过的车辆,派人回鸟格山向上级汇报翻车情况及请求驻开远部队59医院开救护车前来抡救伤员。山坡上一片狼藉,有的腿断了,有的手臂骨折了,女兵林辉伤势最重,满身是血,头顶部的头皮被划开,能看到白森森的头骨,战友们把身上的白衬衣撕开,将林辉的头包扎起来,再边抬边拖,把伤员从山坡下拖到公路边。那天翻车幸好沒有遮盖蓬布,若有蓬盖,加上车里砍柴用的斧头、砍刀,行军锅、保温筒等等,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没有遮盖卡车蓬布是这次翻车惨案中不幸中的万幸。这时从山坡下传来带哭声的喊叫:“教导员在这里!”教导员和驾驶班长随卡车一直摔到了山坡最下面的,等战友爬下山坡底时,只见两人已经没有气息了。原来行车,王教导员和大家一起坐车都是坐在车厢上,把驾驶室让给女兵及生病的战友乘坐,那天是女兵把教导员硬拉到驾驶室的。我们敬爱的教导员就这么走了,从全军优秀指导员中挑选出来做军宣队的教导员还没多长时间,留下一个刚办完随军家属的妻子,一个八岁的女儿,一个十二岁的儿子。走的那么突然,走的没留下任何一句话,现在想要找王教导员的一张照片都找不出来。</p><p class="ql-block">惨烈的翻车事故对军宣队的打击是沉重的,在军首长的直接关怀下和59医院的精心治疗下,战友们才逐渐走出了那段阴霾。特别是林辉,送到医院时,医院把她的花圈都准备好了,后来医治痊愈,并且尽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这真是奇迹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特别标注:军宣队建队初期为正营级单位,最高政治行政主官称教导员,两年后升了一级,为独立营,属副团级单位,最高政治行政主官就称政委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战友吴逸滇经过近一年非常艰辛执着的努力,在连教导员夫人李阿姨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遍访原老部队及地方上无数上上下下的知情人、老战友、老领导、老邻居……,</span>终于找到了王教导员的女儿王秋蕊和女婿胡鹏,找到了教导员的照片,并和战友吴逸豪于2022年9月专程到了开远59医院后山上的烈士陵园,拍摄下了教导员的墓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墓碑上刻有:王朝顺烈士系云南武定人,1949年12月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任战士、排长、干事、政治教导员等职。1959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70年1月20日因公执勤光荣牺牲。享年38岁</p><p class="ql-block"> 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十四军政治部 </p><p class="ql-block"> 1970年5月1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孟贵彬,著名男高音歌唱家、作曲家,1940年参加八路军,曾是战斗剧社演员。建国后到总政歌舞团,录制了唱片《藏胞歌颂解放军》、《歌唱二郎山》、《挑担茶叶上北京》等大量歌曲,为八部电影配唱,其中电影《怒潮》中的《送别》最为有名。因当时《怒潮》被打为大毒草,孟贵彬也被下放到基层部队锻练改造。可14军的首长对孟贵彬爱护有加,直接把孟老安排在军宣传队,担任我们的副教导员。孟老有十五岁就参加八路军的资历,有顶尖艺术家的造诣,而对我们这群年轻人却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不遗余力地指导我们排演节目,用专业的艺术标准来提升我们的节目质量。那天上山砍柴,路途中出现翻车事故,本来孟老是主动要求带队前往的,是教导员直接把孟老拉出驾驶室的,要不然……。</p><p class="ql-block">下基层部队锻练改造对孟老是磨难,可对我们却是有幸,否则我们怎能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这位国宝级的艺术大家。</p><p class="ql-block">14军的首长对孟老爱护有加还体现在接收了孟老的两个儿子到部队当兵,只可惜孟老的两个儿子都没学文艺,只能到军直属队当兵,要不然我们小院子又多了两个“名二代”的战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没有宽敞的道路,田间小路就是我们行走的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没有化妆间,随便一块平地就是我们的化妆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没有舞台,马路就是我们的舞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没有剧场,谷场就是我们的剧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0年1月5日云南通海发生大地震,这是20世纪中国重大自然灾害之一,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的三次大地震之一(仅次于“唐山大地震”和“汶川大地震”)。军宣队是在地震一个月后到达地震灾区的,刨遗体埋故人这样悲壮惨烈的抗震救灾工作没让我们参加,但到了灾区看到成片成片的村庄民房倒塌的废墟,还是让人胆寒、心疼。我们<span style="font-size: 18px;">住在地震中心的高大公社,主要</span>任务是慰问受灾群众和抗震救灾的部队,白天跋山涉水,走村串寨,帮助受灾群众恢复生产,重建家园,晚上点着马灯为受灾群众和部队作慰问演出。夜里还要轮流站岗放哨,在你最疲惫、睡眠正酣时,有人推推你的脚:“快起来,该你站岗啦。”即使有病,也得硬撑着, 哎,那时真的很年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地震灾区苦干了一个多月,军宣队准备回开远了,通海高大公社特为我们组织了一个欢送大会。所谓欢送大会却是让我们完整演出一场,露天广场上的横幅、底幕都是公社安装的,底幕弯曲的那条弧线真让人有点惨不忍睹,但没办法,人家刚从灾难中走过,能提供这样的演出条件己经很不错啦。横标上写着“热烈欢送中国人民解放军O二六八部队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大会”,当时14军的对外番号就是O二六八部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高健,1969年底入伍的河南兵,开封美术专科学校毕业,专门招来军宣队担任舞台美术,是军宣队第二个因公殉职而授烈士的战友。</p><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全国都在上演八个样板戏,军宣队准备排演《红灯记》,派数人到昆明的样板戏剧组学习,其中就有高健去学习样板戏的布景、天幕制作。那天,在昆明的云南艺术剧院舞台上,为看幻灯片打在天幕上的效果,剧场的工作灯全关了,除天幕灯外,舞台上一片漆黑,高健抬头边看天幕边往后退,由于精力高度集中于天幕效果,双腿已退到舞台边缘了也全然不知,随后她的一声尖叫伴随着一声闷响,高健摔进了乐池,脑袋着地,当时昏迷不醒,立即送往43医院,抡救无效,高键就这么走了。高健啊高健,如果你再摔重一点,像翻车的林辉一样,即使把脑袋砸开,弄得血流滿面,也不至于……;如果你再摔得高一点,即使在空中旋转一两圈,只要头不着地,也不至于……,可一切没有如果。</p><p class="ql-block">她才二十二岁,芳华正茂,不该那么早就凋零。把女儿送到部队才半年,接到的却是一个冷冰冰的骨灰盒,她父母的心该有多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仅仅相隔半年的时间,军宣队就相继出了两件大事,牺牲了两位战友。以至于这个小院在一些战友眼里经常会出现各种幻影,特别是夜深人静或是乘夜班小火车凌晨5点进小院子的种种传说,那一个个、一幕幕的神秘幻影浮现,不知是对逝去战友的怀念还是对年轻生命失去的恐惧,说不清,道不明。</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演京剧样板戏《红灯记》是军宣队的高光时刻。主要演员已提前在昆明的省京剧院样板戏《红灯记》剧组学成归来,正巧省京《红灯记》剧组到开远慰问部队,军宣队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学演样板戏《红灯记》全场的热潮,省京剧院《红灯记》的所有角色与军宣队《红灯记》相对应的角色进行一对一的说戏、辅导,教的认真,学的尽心,短短二十天,一台高质量的样板戏《红灯记》就排演成功,就连省京剧院《红灯记》剧组的各位老师都惊叹不已。</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扮演李玉和的水淼是河南省戏剧学校毕业,形象、身段、气质极佳,一个鲜活的英雄人物妥妥地树立在舞台上;扮演李铁梅的马平,本来就是一个才女,写歌词、作诗、唱歌样样得行,所以把铁梅的形象塑造得丰富立体,备受好评;李奶奶的扮演者丁定骅,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兵把个老奶奶伴演得惟妙惟肖,那老旦的唱腔声声情句句韵,被她浑厚清亮的嗓音表现得淋漓尽致。</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乐队李四喜姨妈是关肃霜、母亲是关肃娟,从小就受到京剧艺术的熏陶,在《红灯记》中担任京剧打击乐的板鼓演奏兼任乐队指挥,现今五十多年过去了,对全场的每个锣鼓点、每句唱腔、每一段音乐都记得清清楚楚。乐队的两个圆号演奏员,在伴奏间隙中还担任角色,张履福把个小角色修鞋匠表演得出神入化,张啟玉份演的日本军人武长也非常不错,关键是两人都是北京兵,一开口那纯正的京腔京韵台词真的很唬人,都说军宣队的《红灯记》连个不起眼的小角色都扮演得十分专业到位。在军宣队就是这样,只要你有一点点潜能,你的聪明才智就能得到充分的发挥展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台剧是否具有高质量的专业水准,最后一场的武打戏也是个试金石。前面写到的表演舞蹈“飞渡泸定桥”,口含真枪的那个李军,军宣队还有一个邓维朴也是从云南省戏曲学校毕业的。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他们从小在戏曲学校练就的童子功,在这舞台上便可大显身手、大放异彩啦。当各类跟头、跳板高翻等高难度动作完成,把鬼子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时,台下观众掌声雷动,惊赞之声不绝于耳,这些都是对演员最好的回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炮兵部队,体验将炮弹装填进炮膛的过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高射机枪连与连队战士一同擦拭高射机枪的子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直接进入高射机枪阵地,“面对敌机,准备开火”!</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贵州遵义下部队演出,爬上娄山关,感受红军长征中那些“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惨烈悲壮、雄浑激昂的战斗场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娄山关,拜访了当年给红军带路的老大娘,大娘说:“当年我就是带领红军从这条路上山的”。想当年老大娘给红军带路时的年龄也同我们这些女兵的年龄差不多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个小院曾是名二代的“集散地”,豫剧名家常香玉的小女儿常如玉在这里当兵唱豫剧;著名作曲家、时任总政歌舞团团长的时乐蒙女儿时光在这里当兵弹钢琴拉手风琴;著名京剧大师关肃霜的侄儿李四喜在这里担任京剧鼓师爷和演奏打击乐;创作《三毛流浪记》的漫画大师张乐平的儿子张慰军在这里拉小提琴,那时张常来看我练大提琴,他对我说:虽是拉小提琴的,但更爱大提琴,小提琴像京胡,声音太尖太噪,大提琴像二胡,音色更加深沉细腻。七十年代很少能看到或听到大提琴独奏演出的音像资料及唱片,那时就对大提琴有这么深的感悟也可为知己啊!只可惜张在这个小院只呆了一个多月,不知什么原因,据说是因家庭出身问题,政审沒过关,被退回上海去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女兵的星期天</p><p class="ql-block">星期天,穿上绒布鞋,吃上五分钱一根的冰棍,已是十分奢侈的青春绽放了。即使是嬉戏,也离不开自己的老本行——舞蹈基本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这个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军营里,女兵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青春有很多样子,很庆幸我们的青春是穿军装的样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每一段纯真的日子都值得被珍藏,</p><p class="ql-block">回不去的过往仍留着温暖在心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今的网络流行语,是网民们约定俗成的表达方式,得以迅速蹿红的原因,无非是语言简约原则,既节省了打字的时间,又很好地表达了想要表达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即表达了想要表达的意思又没明说,加之多发延伸的含义使之产生了十分微妙的效果。如“打工人”、“内卷”、“凡尔赛”等就是近年的经典网络流行语。</p><p class="ql-block">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虽然没有网络,但军宣队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自创演义着他们自己的流行语:</p><p class="ql-block">1,蒙花腰</p><p class="ql-block">释义:蒙在鼓里,因军宣队的大鼓是花腰大鼓。后延伸义非常广,包括编造善意谎言、逗你玩,下套、蒙人等等等等,只有军宣队的人才能“你懂的”,至今流传着大量蒙花腰的段子。</p><p class="ql-block">2,花腰擂通</p><p class="ql-block">释义:谜底揭穿,真相大白。</p><p class="ql-block">3,二生</p><p class="ql-block">释义:枪,军人视枪为自己的第二生命。如紧握二生即紧握钢枪。</p><p class="ql-block">4,挖塘</p><p class="ql-block">释义:连队里最苦最累的活是挖“养魚塘”,延伸为凡完成艰苦繁重旳工作为挖塘、挖大塘,如老宋出差昆明或北京,让众战友羡慕不已,每次回小院则调侃为“此次非美差,纯属挖塘,挖塘,挖大塘……”。</p><p class="ql-block">5,悲莫</p><p class="ql-block">释义:自嘲人生悲惨,望尘莫及。如战友称吾“幸相,幸相”,回应:“悲莫,悲莫!”。</p><p class="ql-block">6,核骨</p><p class="ql-block">释义:核心骨干。</p><p class="ql-block">7,捆扎</p><p class="ql-block">释义:左挎包右大抢横系武装带或个人全副武装称之为捆扎,后延伸为部队纪律严明规章制度多,行为举止受约束。</p><p class="ql-block">还有很多词汇,不胜枚举,总之在那个边远小城开远,在那个凤凰树下的小院,集合了这一群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文化潮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那棵粗壮、茂盛的凤凰树下尽情地欢乐。星期天好不容易可以不练功了,舞蹈演员的男兵们拿过乐队的各种乐器,装模作样地在摆拍照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小院子里面练习女声小合唱。</p><p class="ql-block">歌声飞扬,青春绽放!</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六班(戏剧班)的女兵,你们这是在练习吵架呢还是在笑骂对方呀?一点不严肃!</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6年2月,小院子里来了几个陌生人,听说是峨眉电影制片厂的副导演来挑选演员,大家都还疑惑,不是成都重庆都盛产形象好气质佳的妹子吗?怎么就千里迢迢的从成都跑来云南开远的这个小院子里来挑选演员啦?当时对挑选电影演员那可是一件神秘、神圣的事情啊!最后选中了话剧演员容晓蜜和舞蹈演员梁平两人到成都峨眉电影制片厂去试镜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经过试镜,最终选定容晓蜜为电影《寄托》的第一女主角,扮演剧中人物王晓雷。《寄托》是峨眉电影制片厂文化大革命以后拍摄的第一部故事片,全厂对此部电影都非常重视,挑选演员就看了上百人,试镜头的就有五、六十人,容晓蜜是幸运的。然而有幸运也有遗憾,电影《寄托》是反映知青的题材,因是那个时代,上面硬是要加一个“走资派还在走”的阶级斗争内容,到78年以后这部电影就下架了。现在这部电影好像松绑啦,在网上可以查看这部电影了,网上标着:经典老电影《寄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军宣队的二胡演奏员陆鹤云是南京师范大学音乐专业的本科生,大学毕业那年,分配也不专业对口,知识分子要与工农兵结合,就被分配到黑龙江伊春林业局,后因天气太冷,身体受不了,在林业系统中內部调整时要求调到云南宁蒗林业局。到了军宣队后“人尽其才”,业务能力才得到了尽情的发挥,他是军宣队民乐的中坚力量,以他为主,军宣队创作演出了民乐合奏《军民联欢晩会》很受好评。他对军宣队最大的贡献就是自制定音鼓。当时由于文革的影响,各大乐器厂己没有生产定音鼓,市面上也没有定音鼓出售。我们都知道定音鼓在乐队的重要性,军宣队又有专门的打击乐好手李四喜,而在乐队里只能搞打一个中国花腰大堂鼓,民乐队还行,用在管弦乐队中就大煞风景啦。这时没有领导派遣,没有组织要求,全凭几个人私下对音乐的热情和冲动,老陆就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承担了自制定音鼓那么复杂、艰巨、浩大的工程。他在开远县林机厂找了几个师傅,就敲敲打打地制作起来了。我不知道他们遇到多少技术难关需要克服、有多少次失败需要鼓足勇气再来,因为据我所知,有自制小提琴,大提琴的,甚至大倍司和其它各种乐器的,前几年还有部电影《钢的琴》,反映自制钢琴的,但就是没有自制定音鼓的,古今中外都没有,要是现在,老陆的这一壮举可以申报吉尼斯纪录大全啦。经过艰苦地努力,几个月后,大中小三个一套的定音鼓就像模像样地制作出来了,它不仅外观工艺制作精良,还可以旋转调定音的高低,这套定音鼓往乐队里一放,顿时使得乐队更加专业气派,音乐响起,管弦鼓乐齐鸣,那种震撼,真让人激动!由于定音鼓的加入使得乐队更加专业豪华,更上了一层楼。</p><p class="ql-block">军宣队自制的定音鼓用了几年后,苏排长就在广州广交会购买了一套更加先进更加专业的定音鼓了,直用到军宣队解散。那么多年过去了,那套自制的定音鼓一直给我深深地念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军宣队,一个人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小凳子,一个黄色脸盆,另外还有一个稍大一点的纸箱子,这些就是当兵的全部财产了。</p><p class="ql-block">那个纸箱子,当兵的都叫它财迷箱,装一些不常用的私人物品,平时不穿的衣服等,为保证内务整洁,床旁边是不许乱放东西的,这箱子需统一保管在一间房子里,大家都叫它财迷仓库,平时锁起来,只有星期天才开放,每星期一次的开财迷仓库时刻也是大家愉快兴奋的时刻。</p><p class="ql-block">那个黄色洗脸盆,以其说是洗脸盆还不如说是我们的洗澡盆更为确切。开远属夏长无冬的亚热带高原季风气候,随便一动就是一身臭汗,特别是舞蹈演员。男兵可以打盆水在宿舍里穿着军用大裤衩抹个澡,再不济也可以到水管边,接两脸盆自来水从头冲到脚,那个爽啊。女兵呢,练完功,只能拉紧布帘,关闭门窗,躲在宿舍里进行着她们的“脸盆澡”,只感叹那黄色洗脸盆的功能之强大。</p><p class="ql-block">小凳子,看似渺小不起眼,原因是一切军用品都是由有关军工部门统一制作,统一发放的,小凳子不起眼到你都不知道是谁制做的又由谁发放的,它尽神奇的每人拥有一个,它是你使用频率很高的一个物件。每天当值班排长哨音一响:“带小凳大家(平方面积比较大的宿舍,住二、三十个男兵)宿舍集合”,这是全队要集合开会或集体上课学习。带小凳干某某某,“带小凳……”,这是我在小院子里非常熟悉的一句话。一周一次的班务会,都是坐着小凳,围成一圈进行的。</p><p class="ql-block">这一张床,是个人最神圣的一个领地,除晚上睡觉外,白天也可以说是一个多功能的床,平时看书学习、写家信等等都是坐着小凳在床前进行的。中国有句成语叫面壁思过,而我们开完班务会,小凳子就挪到各自的床边,面“床”思过,那是“狠斗私字一闪念”的时代。而我呢,还是坐在小凳上,五线总谱纸铺在床上,床就变成了写字桌,那些年的日日夜夜,也不知就在这床上画出了多少豆芽菜。我们乐队是五个人一间宿舍,写谱时脑后还响着各种乐器的练习声,而不受任何干扰,乐思泉涌,作品频出。后来离开军宣队到了部队的专业文工团,有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条件环境之好,却写不出像样的东西来了,人往往就是这样,越艰苦的环境越能激发人的潜能。</p><p class="ql-block">在军宣队的十年,是人生中条件最艰苦的十年,却也是人生中最激情澎湃的十年。人的一生中真正难以忘怀的日子不多,我相信在军宣队的那些日日夜夜即是难忘的岁月!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汗水挥洒的间隙,黑白胶片记录着青春的台前幕后,素颜下的女兵,真实、自然、不造作。</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的体态藏在你平日的基本功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两双鞋放在一起,不用文字,我想你已知道含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舞台上光鲜亮丽的身影,背后却是汗水与磨练的真像,最简单的动作,需要最艰苦的练习。</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年全国掀起“农业学大寨”的高潮,为创作有关节目,深入生活到山西昔阳县大寨大队,与大寨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宋立英在田间合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向哈尼族姑娘学习该民族的舞蹈。</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深入生活到了被誉为"歌舞之乡"的红河卅红河县垤施、洛孟,学习感受彝族音乐舞蹈,当时那里的交通非常不方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向民间老艺人学习彜族烟盒舞。</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创作佤族舞蹈《清清的山泉》</p><p class="ql-block">舞蹈反映军民关系,佤族姑娘用竹筒为驻守在高山哨所的解放大军送去清清的山泉。这样朴实深情的舞蹈也只有那个时代能创作出来,现在水龙头一开,都不缺水了,也就没有那么生动的故事可描述的了。</p><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的故事即那么简单又那么美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创作舞蹈《欢乐的彜家》</p><p class="ql-block">舞蹈描绘彝族村民经过艰苦奋斗,成功修建胜利渠,在开闸放水这个喜庆盛大的日子里,男女青年穿上节日的盛装,追随着潺潺流水,跳起热烈欢快的烟盒舞,歌颂党的好领导,欢庆人民的幸福万年长。</p><p class="ql-block">这个舞蹈因热烈欢快,一直是军宣队歌舞晚会的开场节目。</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创作舞蹈《苗嶺情深》</p><p class="ql-block">舞蹈表现一支解放军部队在野营拉练中,一名小战士不慎踩坏了苗族老乡的庄稼,战士们把踩坏的庄稼重新挖坑栽种,并把军用水壶中仅有的水浇灌了庄稼。苗族姑娘深受感动,立即送水追赶部队,把每个战士的水壶装滿,舞蹈展现了军爱民民拥军的生动场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创作舞蹈《滿缸》</p><p class="ql-block">舞蹈表现一群女战士在野营拉练中,住老乡房屋,发扬解放军的光荣传统,开展滿缸运动,离开老乡家时一定要挑水把老乡家的水缸装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个时期的创作,比起建队初期扛着真枪上台的表演,在艺术上的领悟、创新等方面己有了很大升华。这个节目的创意编排真可谓独具匠心、别出心裁:1,当时样板戏芭蕾舞《白毛女》、《红色娘子军》大行其道,该节目也学习采用了芭蕾的形式,脚蹬芭蕾鞋,立足尖舞蹈。2,舞蹈演员一人一条白绸带,时而挎在肩上,象征扁担挑水桶,时而舞向空中,表现女战士的欢快,把一个小道具白绸带运用到了极致。3,音乐第二主题采用云南花灯倒扳浆的素材发展变化,管弦乐队中加入二胡琵琶演奏,表现了军民团结如魚水的主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军旅著名作家徐怀中,作品有《我们播种爱情》、《西线轶事》等,茅盾文学奖获得者,曾是解放军第二野战军政治部文工团团员,七十年代任昆明军区文化部副部长,后调任解放军总政治部文化部副部长、部长。在昆明军区任职期间,他的夫人于增湘经常从北京到昆明来,于增湘是总政歌舞团的舞蹈队队长,著名舞蹈编导,她来昆明时,特邀请多次到军宣队辅导舞蹈演员,并亲自编导排演军宣队的创作舞蹈《打坦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创作民乐合奏《军民联欢晚会》</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创作天津快板:《拨河》</p><p class="ql-block">反映生龙活虎、丰富多彩的连队生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创作六场话剧《竹林春笋》</p><p class="ql-block">以14军优秀支农战士雷富的模范事迹为蓝本,话剧描写解放军战士在大山深处帮助撒尼村民创办合作医疗站的故事。</p><p class="ql-block">特邀昆明军区国防话剧团导演梁晨担任该剧导演。</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炮兵阵地演出舞蹈《红色女架线兵》</p><p class="ql-block">该舞蹈是济南军区前卫文工团创作的,军宣队学习演出。舞蹈表现通讯女兵为保证野外线路的暢通,迎狂风、战暴雨,塑造了巾帼女豪英姿飒爽的风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学演广卅军区战士歌舞团创作的小舞剧《金凤花开》。</p><p class="ql-block">小舞剧表现解放军军医用针灸治疗瑶族聋哑儿童开口说话的故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学演总政歌舞团创作的男子群舞《战马嘶鸣》。</p><p class="ql-block">《战马嘶鸣》是一部反映解放军骑兵部队、战备训练和调教军马生活的舞蹈。</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战马嘶鸣》的舞蹈技巧高难,队形变化复杂,对演员的基本功和表演实力是极大的挑战,小伙伴们表现非常棒,那阳刚的气质让人激情飞扬。</p><p class="ql-block">音乐气势磅薄,一往无前,那铿锵有力的旋律,饱满厚实的和声,金属般的质感,快速灵动的十六分音符,促使演奏员们使出浑身解数,一曲下来,乐队演奏员们感叹:演奏这样优秀的音乐作品太过瘾啦!每每想到这些我都会为当年在乐队咱们一起奏响的每一个和弦而怦然心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学演空军政治部文工团创作演出的歌剧《江姐》第六场。</p><p class="ql-block">云南蒙自军用机场是面对东南亚的重要机场,在抗美援越和后来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中都取到重要的作用。那一年,空政文工团带着歌剧《江姐》全场从北京到蒙自机场来慰问驻地的空军部队,军宣队也派了一些人员到蒙自机场观摩学习。我有幸在观摩学习人员中,负责抄写总谱和后续的乐队排练、乐队指挥。</p><p class="ql-block">那些年,只要提出学演,看看又是兄弟部队的,都会热情地、无偿地包教包会,也不会提什么版权,什么费用的,这些都是那个时代才会有的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虽然没演全剧,我们只演了选场第六场,但沈养斋唱的《人世间有几番明月清风》,江姐唱的《我为共产主义把青春贡献》,“春蚕到死丝不断,留赠他人御风寒;蜂儿酿就百花蜜,只愿香甜满人间。”这两首都是歌剧《江姐》中的主要唱段,特别是《我为共产主义把青春贡献》的演唱难度非常大,后半段运用川剧、京剧等戏曲紧拉慢唱的技巧,对演员和乐队的配合都是极大的考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向云南省话剧团学演话剧《战火中的白求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欢庆粉碎“四人帮”,在开远街头游行扭秧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8年初,中国人民解放军为贯彻落实把党和国家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战略决策,决定精兵简政,裁军百万,一声令下,14军政治部宣传队宣布解散。</p><p class="ql-block">解散,离去,让人伤感,让人失落!战友们将青春献给了祖国的国防事业,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留在了“滇南那个军营小院”,⾛过多少风和⾬,有过多少笑和泪,然而,那个小院锻造了我们的坚定与坚强,严格的管理,艰苦的训练,规律的生活,以及溶进血液的自律,都是一生受用的,小院承载着我们的理想、希望、情怀、记忆。也许我们的故事己被时代淹没,但这段历史终究不会被忘却,那个小院,足以让我们眷恋一生,追忆一世。</p><p class="ql-block">套用经典的一句话:“这世上,最美的不是照片本身,而是它帮你留住的记忆,生命中那些早已绝版的照片,仿佛在诉说着一句话:这小院,我来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99年2月,我下部队演出到了开远,专门抽时间去看小院子,小院子被出租给一个民营企业,似乎是做家具的,这企业也没做起来,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各种杂物,一派破败不堪的景象。不是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嘛,兵是流走啦,可那个小院营房却没有铁打住,看着这“物非人非”的样子真让人唏嘘万干。</p><p class="ql-block">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那个小院子消失了,一切都在渐行渐远,然而她会定格在我们的记忆中成为永恒,我始终认为那里应该永远是凤凰树红花开满园的那个军营小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好在我们走出了那个军营小院后,进入了一个伟大的时代——八十年代,一个敞开的世界迎接我们。</p><p class="ql-block">单是进北京的战友:刘斗志,总政歌舞团舞蹈演员;张成军,总政歌舞团合唱队男高音演员;于克秀,解放军艺术学院毕业,留校任教;时光,武警总队文工团竖琴演奏员;张健,军事科学院军事科学出版社编辑;王利珍,原北京军区卫戍区医院医生;苏建中,中央歌剧院男高音,后担任副院长,党委副书记;李效,国务院文化部少儿司处长;容晓蜜,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毕业,中国儿童艺术剧院一级导演;何应书,北京舞蹈学院毕业,创办艺术幼儿园;杨一丹,中央民族歌舞团作曲;张履福,中国煤炭文工团民乐队队长;王丹,中国歌剧院女高音演员;赵阳,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编辑;宫雪琴,中国农业报记者;赵铁伶,中国对外翻译有限公司,编辑室主任;张啟玉,北京市民政局干部;孔英,北京师范大学校医院护士;李伟,原成都电视台导演,后举家迁到首都北京打拼,导演的电视剧代表作有《辛亥革命》、《太行山上》、《伟大的转折》等,其中《伟大的转折》荣获第32届电视剧飞天奖“优秀电视剧奖”。</p><p class="ql-block">十七人调进昆明军区国防文工团三团(话剧团、歌舞团、杂技团)。因篇幅有限,进入各省市电台、电视台、文艺、文化、剧团、各企事业单位的就不再一一表述。</p><p class="ql-block">总之,战友们走出那个小院后<span style="font-size: 18px;">每个人又都在不同的领域,各自的单位,在时代变革中继续谱写着“滇南那个军营小院”的后续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记:愿这美篇将我们带回那个年代的青春岁月与难忘的军旅生涯!</p><p class="ql-block">纪念和我们共同生活战斗而牺牲的教导员王朝顺、战友高健。追思因疾病和其他原因过早离开我们的老队长余铜、战友邵晓萍、梁平、潘桂英、谢吉云、王连弟、赵新庆、赵增茂、陆鹤云、宋朝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芳华已逝,精神长存,向那个年代致敬,向每一个值得歌颂的灵魂致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滇南那个军营小院(下篇)待续,编创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臧雷,军宣队的舞蹈演员,在舞蹈《打坦克》中担任领舞。照片上那个脱了上衣就要冲上去与敌坦克同归于尽的勇士就是臧雷战友在舞台上塑造的光辉形象,他是真正做到舞台上演英雄,舞台下是英雄的人物。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担任老山主攻营的营长,有关经历,下篇记述。</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