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军人家庭,在部队大院长大。我听惯了嘹亮的军号和整齐的口号,看打仗电影,听战斗故事,玩打仗游戏是我儿时的最快乐的事情。家庭的耳濡目染和军营环境的熏陶,使我对当兵有种很强烈的渴望。</p><p class="ql-block"> 1969年3月2日,中苏两国在珍宝岛地区发生了武装冲突,苏联百万大军压境,随时准备侵略我国。在毛主席“要准备打仗”的号召下,全国上下都在进行战争准备。</p><p class="ql-block"> 1969年底,学校来了征兵任务,那时我刚满十五岁,初中还没有毕业,为了实现当兵的愿望,我就和同学们一起踊跃报名参军。</p><p class="ql-block"> 那次征兵我没有被选上,具体的原因不记得了,只记得在名单上没有我之后,我和殷建国来到南池子的一座四合院里,是他父亲的老战友、北京卫戍区白副司令的家,让他走后门帮助我们当兵,但是没见到人扫兴而归。接着我又去天津宁河县找姑父,他是县武装部长和革委会主任,之前他刚送表哥和表姐去当兵,到我去时征兵工作已经结束,不但他那个县,就连附近各县也没有指标了。</p><p class="ql-block"> “教室里的位子空了许多,这都是当兵的同学空出来的,从学校当兵的走了,走后门当兵的走了,能当兵的都走了,我坐在前后左右都空着的课桌后面,没意思地看着同学们”这就是那时教室里的场景。听说我们当兵走了以后,学校把每两个班合成了一个班,可见那年兵征得之多。</p><p class="ql-block"> 最后好不容易当成兵的过程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 我从宁河县回到家时,一进门就听说二炮来学校征兵了,于是就高兴的不得了,因为当时已快到年底,招兵工作就要结束,这可是最后的一批兵了。</p><p class="ql-block"> 大家兴高采烈地去体检,这也可能是在二炮来征兵之前去的,但有两件事我可以肯定:一是外科检查当着旁边的女医生全部脱光,我还不好意思。二是在回家的路上,有一群乌鸦在树上呱呱地叫,同学们说这不是好兆头。</p><p class="ql-block"> 果然名单出来后没有我,原因是脊柱侧弯身体不合格。这一下我可不干了,就和父母闹了起来。我小妹后来说,当时我坐在地上不起来,非要当兵不成。她说的我没有印象,因为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当兵上,至于采取行动的细节往往会被忘掉,反倒是能被旁人记住。</p><p class="ql-block"> 最后父亲老将出马,带我到武装部找到接兵的连长。他以一个老军人的身份,介绍了我家的情况,表明了支持我当兵的态度,希望部队上再考虑一下。恰巧连长和父亲是山东老乡,当兵的都兴这个,而且我脊柱侧弯也不是大问题,本人现在就笔挺地站在他面前,要我也不会给部队丢脸吧,所以我就当成了兵。这不算是走后门,就是积极争取吧?董存瑞不也是因为年纪小开始部队不要,最后争取上的吗?</p><p class="ql-block"> 当时积极争取的不止是我一个,采取的方式也各有不同。</p><p class="ql-block"> 我和白铁英、白胜英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武装部。他们正在给接兵的连长表演节目,充分发挥了学校宣传队的文艺特长。用一段儿精彩的对口词和孪生兄弟的模样打动了连长,便成为了我的战友。</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事不知真假。小学同学李绍达因为是回族担心部队不要他,就跑到武装部,在连长的面前吃猪蹄子,以此证明参军后不给部队添麻烦。他也许不知道部队有回民灶。他不顾少数民族的禁忌表示决心感动了连长,也成了我的战友。</p><p class="ql-block"> 这位连长在我们出发前,专程来家看望了父母,后来新兵连结束,我们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见面。</p><p class="ql-block"> 穿上了新军装,我赶紧和同学们照相留念。我和没当上兵的同学照,也和当上兵的同学照,就是没顾得上和家里人照。好在父母都是军人出身,对此也并不在意。我当时的心情是光荣而自豪,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心愿终于实现了,我人还没有离开北京,心就早已飞到了军营。</p>